“干什么?”盗匪立刻停下马车,又不想弄脏了马车,立刻已摘半脸胡子的头套。
“跑远些——”岑昔只听到盗匪有些心情不爽地吼道,下一刻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呕吐声,显然男子已经忍了许久,岑昔想着那半脸胡子,顿时感觉画面不太美好了。
马车内的赫连简修呼吸却比昨日更平稳一些,此刻正趴在马车上,头侧向一边沉沉睡着,琴生说药中有安眠的成分,是为了让病人好好休息。
马车外呕吐声渐停,跟着,男子来到海岸边,梳洗一番,那盗贼也并未阻拦。
此刻,岑昔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眼前的琴生、画烟不对劲,那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原也晕车?若不是晕车,只怕是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画烟慢慢朝着车尾而去,画烟身量尚小,一个骨碌已经翻出了车窗,下了马车,琴生跟着就要动,岑昔一把拉住了对方。
“你们想逃?”岑昔压低声音,外面的三名海盗还在夸夸奇谈,这马车之中还有三人。
“不逃真去土匪窝?”琴生转身说道。
岑昔很想纠正,这不是土匪,这是集山匪、海匪与一体的现代化盗匪联盟。
“不成,太危险。”岑昔摇头,不光是因为她的目的是盗匪巢穴,更是这半脸胡子与琴生、画烟二人根本就是一只弱鸡,半点武功不会,想要逃走根本没有那么机会。
而且去巢穴,有着半脸胡子打掩护行事就容易的多。
“大婶,你们再跟着走一遭,他发现我们不见了,说不定就放了你们,师傅可不能去盗匪窝,污了名声——”
岑昔愕然,她说众人平等时,对方不是点头称是了么?
那琴生从马车底下一钻,这马车旁边有着半人高的石块,那几名盗匪此时互相交谈着,似乎讨论着其余的事一般。
岑昔顿时咬牙,不行啊,他们走了,去盗匪巢穴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神医,神医,您没事吧——”下一刻,岑昔一把掀开车帘,摘下了头罩,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朝着岸边的半脸胡子走去。
“神医,你可不能出事,你若病了,我男人怎么办?”岑昔一边说着,三步两步已经来到了三人身边。
“你——”
“你——”琴生、画烟两小子立刻指着岑昔说不出话来,岑昔却不管,伸手便抓住了半脸胡子,一见马车上的盗匪已经看了过来。
“你干什么?”半脸胡子那隐在胡子后的脸颊有些青白,还未晃过神来,话刚出口,却身子一轻,下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着耳边已经传来两少年气急败坏地喊叫声。
“你,你快放下我师傅,你,你怎么能……”
岑昔实则做足了准备,在马车中悄悄灌了一口体力药剂,此时举起一个成年男子不是费事。
“你这大婶好不知趣,我们师傅,哪里就不能走路了。”琴生、画烟连忙撒腿跟上来,可哪里跟得上嗑了体力药剂的岑昔。
“你——,你快放手——”半脸胡子一慌,那隐隐发涨发红的脸只耳尖一点透红,伸手就去挡开岑昔的双臂,手刚抓住岑昔的手腕,下一刻,却一愣,甚至忘了,此刻还被这女子一把抱着回了车上。
“你——”半脸胡子惊疑地看了一眼岑昔,想要说什么却未说出口,只听到盗匪不耐烦地一鞭子抽在了车辙上。
“快点,磨磨蹭蹭的——”岑昔一把将男子已经扔进了车内,半口气没喘就跟着上车,那身后琴生、画烟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神医,你们这实在冒险,你就不怕那紫鄢国的人跟在后面,你们刚从这里逃出去,就被紫鄢国的人逮个正着?”岑昔压低声音,半脸胡子目光闪躲地看了面前女子一眼,却未开口。
“大嫂,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师傅还未婚配……”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马车外盗匪不耐烦地吼道,顿时所有人闭了嘴。
马车复又开始颠簸,所幸时间不长,跟着中午时分,已经到了一处山脉之中,马车从山脉一处暗道驶入,七拐八弯穿过一片黑暗的山洞,复又开朗,紧接着稀稀朗朗传来人声,想必是看守的前哨。
“人带回了吗?”一人大声问道,声音从高处传来,赶车的盗匪抬头应答一声,赶着马车拐入一道山腰中,穿过一片低垂山石压着的隧道,紧接着豁然开朗,又是一片山谷,山谷中树林葱翠,一间间房屋成排成列,隐在山石与树林中间,中间一道宽阔的石板路,路旁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到了,下来——”盗匪们掀开车帘,跟着光线刺眼地射了进来。
岑昔等人虽然被头套蒙住了,却听到四周嘈杂的声音,跟着身形被人推下了马车。
“俊老七,让你去抓大夫,怎么把大夫一家老小都抓了来?”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赶车的盗匪也不理,拽掉了岑昔等人头上的黑罩。
“快走——”被称作俊老七的就是抓走岑昔等人的那个盗匪,岑昔适应了光线,目光看了看四周。
“俊老七,回来了——”
“俊老七,带着大夫快过来——”岑昔等人刚走两步,一个身形修长,同样一声黑色短襟打扮的男子,样貌倒是比这称作俊老七的俊俏许多。
“何三,其他人先都关起来。”俊老七吩咐另外两个跟着的盗匪。
俊老七一把拽过了半脸胡子和那左拐医馆里的大夫两人,朝着说话之人走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要杀我——”那大夫立刻哀嚎一声,跟着说道。
“谁要你命,看好了病,我重重地谢你。”俊老七一脚踢在哀求的大夫屁股上,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岑昔立刻将赫连简修扶了下来。
“呦,怎么还有个残废的?”不远处又传来一阵笑声。
押着岑昔几人的盗匪,顿时脸色有些不好。
“咱们盗匪讲究的是义气,这小子当时正好在大夫哪里,我们七哥自然做不了谗害贫民的事,她男人离了大夫就活不成,自然一并带了来。”岑昔身旁的盗匪听声音不过是个少年,可是一番话倒是让岑昔有些惊讶。
“多谢,多谢大侠,七大哥绝对是仁义的好汉。”岑昔立刻说道,顿时身旁盗匪的脸色好看了些,倒是琴生、画烟二人目光有些鄙视地看向岑昔。
说盗匪是仁义之人,这是个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