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之前被火扑了脸的人参精一样捂着脸，气的想骂人，一堆鬼围上来关心着急地问道，“妖王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蚩黎直接上手把她的手掰开，怀疑道，“你在骗我玩吧，你怎么会着了一个老道士的道。”
等看清阿芜的脸，蚩黎的脸色变了几变，骤然阴沉下来，指着一个方向，怒道，“那边，给我去追，谁找到赶紧来告诉我，看我不杀了那个死道士。”
阿芜只是眼睛痛了一会，此刻除了眼睛有些酸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看他反应这么大，茫然地问，“怎么了？”
蚩黎转过脸道，“没事。”
阿芜越发起疑，问一个还没来得及走的女鬼，“我怎么了？”
女鬼惊讶地捂着嘴，“呀，妖王大人你的脸……”
她话没说完，收到了来自阿芜背后鬼王的警告眼神，连忙不再多话，一扭身，撒腿去找道士去了。
阿芜冷下脸，横冲直撞了去了后宫，想找妃嫔的院子进去照镜子，蚩黎跟在后面，焦急地劝，“大蛇姐姐，大蛇姐，没事的，就是一些斑点，到时候咱们洗洗就行了。”
“那你还不去找水来给我洗脸！”
阿芜将前来阻拦的宫人扫到一旁，他们如同见了什么妖魔一样也逃离了，整个后宫都开始叫唤有刺客，各种带刀的侍卫匆匆往阿芜进的这个妃子宫苑里赶来。
可是这刺客不伤人也不图财，进了妃子寝宫之后直奔梳妆台，对着铜镜看了一眼，然后手一拍，将整个梳妆台都拍成了碎片，妃子和宫女们一声尖叫，也不敢阻拦她了，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叶桑往镜子里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恐怕洗不干净。阿芜的脸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黄色色块，有大有小，染的整张脸如同被虫咬坏了的白莲花瓣一样。
她那么爱美，每天梳个头发就要梳半天，爱好就是各种会发光的彩色珠宝往身上戴，叮铃当啷地一点也不嫌重，如今被道士毁了一张脸，事情的严重到连蚩黎都不敢告诉她真相。
等蚩黎捧着水盆前来，她忍着满腔怒意用力洗了几把之后，再捡起掉在地上的铜镜一看，黄斑还顽固地像是扎根在她脸上了一样，她手又一用力，铜镜被捏的变了形。
“我要杀了他。”阿芜第一次气到说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声音。
蚩黎不敢惹她，顺着毛道，“走走走，我刚刚打水的时候他们说在百里之外的一座山里找到人了。”
他们走出宫，迎面遇上一堆指着脸的刀枪，阿芜袖子一扇就把一片人扇飞了，跟着蚩黎以最快的速度往有老道消息的地方赶过去。
叶桑越来越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差别，虽然她有时候会自己有想法，但是更多的时候她的思绪都和阿芜的统一，分不出心来想别的。就像现在，她感觉自己也满腔怒火，一心想着杀了那道士。
等她察觉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想再抵抗这种统一，心里反而觉得——没错，这是我经历过的事，我只不过把它想起来了。这些感受和心情都是我真实经历过的，我就是阿芜。
她是叶桑，也是阿芜。
她们赶到那深山小道观门口时，几个鬼正在道观门口焦急地转圈，因为门口贴了符纸，画了阵法，它们进不去。
等阿芜和蚩黎到了面前的时候，小鬼们正想说话，却只感受到一阵疾风刮过，妖王和鬼王两位已经直接踢开道观的门，将符纸和阵法瞬间毁的七七八八，踏入道观内部。
但是看道观内的情形，很明显已经来晚了，太子躺在堂前如同一团破布一般浑身鲜血生死不明。道观上方乌云聚集，一道白色光芒从观内亮起来，与天上放下来的那道白色神光相互接应。
阿芜抬头，只见乌云中几道身影正踏云而来。小鬼们抱头逃走，喊着，“妖王，鬼王大人快走，那道士吃了人参精，已经要成仙了。”
道士的大笑在观内传出来，他人也出现在门口，嘴上刚吐的鲜血还没擦干净，浑身溢着来自人参精的灵气。他望着从天上下来的几位上神，难掩激动和向往的神色，又狠狠一瞪阿芜和蚩黎，狠厉道，“如今天神下凡，你们的死期也到了，还不乖乖将我那护体铃铛还给我，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前少受一点折磨。”
阿芜恨他入骨，眼中也没有什么天神下凡的威胁，骂道，“你这种人也能成仙，难怪神仙也是一堆不入流的渣滓东西。”
她骂的难听，手下动作也没留情，直接甩出蛇尾卷起道士，将他头朝下往地上砸，纵然道士已经是神仙之体，也被砸的脑袋开花。
蚩黎道，“你将撒的药粉解药给出来，我们可以考虑让你死前少受一点折磨。”
地上的坑越来越深，道士被砸的半条命都快没了，却坚信自己不会死，声音在一下一下的撞击声中含糊又响亮，“没有解药！你们两不得好死。”
阿芜理智失控，蛇尾用力，将人拦腰绞断了，道观外的地面眨眼间一片血肉狼藉，道士就此一命呜呼，神魂从躯体里钻出来，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阿芜。
蚩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魂魄，语气冷若寒霜，“再说一遍，有没有解药？”
道士连魂魄都在发抖，看向天上，原本因为他成仙而聚集的乌云开始散开，看样子天雷不会下来了，雷劫也不存在了，他已经是个死人，没办法再成仙了。
地上还没闭眼的他的尸体提醒着道士，原来，原来，神仙并不是不会死的……
他已经不敢再和面前两位对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着天上下来的那几位天神大声喊，“上神救我。”
“没有解药是吗？”蚩黎看出来了，“那留着你也没有用，神仙的魂魄我也没少吃，就是多嚼两口的事。”
他看向阿芜，等待她的意见，阿芜一点头，蚩黎就一口把道士的魂魄吞进了肚中。只见一道神光朝他击来，阿芜飞身到他面前，用尾巴将那神光挡开了。
蚩黎嚼了几口，似是考虑到她现在心情不好，说话声音都软了许多，道，“蛇姐姐，这个打着不疼，你不用替我挡。”
阿芜心气难平，死盯着天上下来的那几位，道，“我尾巴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