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顶之上

冥使大人说是不会对外说,回去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事情全告诉了长夜,十足的表里不一。反正长夜不是“人”,更不是外人。

叶桑说出自己的苦恼,“若是他们一人一鬼真心相爱,我如此棒打鸳鸯是不是十分冷血。”

“若是真心相爱,此事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叶桑道,“就是,他要是不害人,我未必会管那怨鬼和玉烟嫣的闲事。”

“那就不必愧疚了小桑,他们选择的路和你有冲突,你只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长夜安慰道。

叶桑心中的小疙瘩解开了,长夜顺口告诉她一个消息,“九陌跑了。”

“啥?”

长夜一身愉悦和轻松,像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语气,“他一看见这几个上神就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还会逃跑吗?”叶桑疑惑,印象中九陌性格十分高傲,对于逃跑这种行为非常不屑,甚至还会嘲笑一番。

长夜道,“按他以前的性格来说是不会,也不知从哪学会的变通。”

比起听到他被抓的消息,叶桑发现现在这个结果会让她比较满意,而且以后还可以拿这个事情反过来嘲笑九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

她将一切收拾好,下午便跟长夜通过传送卷轴到达了北炀国的皇城,北炀开国皇帝有个很独特的习惯,他喜欢什么,就要给什么冠上自己的姓氏,仿佛宣布划分为自己的东西一样。比如说给忠臣赐姓,就连皇城也取名为康城,康城附近的那条河叫康河。

昆仑派在康城把所有的事情都妥善安排好,包括住处吃食,侍奉的侍女,还有一切用的上的黄符和各类阵法所需物品,他们住的地方距离贤王府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贤王府自老王爷和王妃自缢之后就封了府,所有的丫鬟奴仆都驱散了,整个贤王府只剩轮换的几个看门守卫。不得不说玉烟嫣和那位怨鬼王爷是真的胆大,因为就算在康城,昆仑派的人还是不少,更何况王府就在北炀皇帝玉烟嫣未婚夫的眼底下,据说昆仑派的大长老就在皇宫里为皇帝坐阵。

就算有这么多可以威胁到玉烟嫣的力量,但是这件事要解决的话,昆仑掌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叶桑身上。叶桑还得想办法在不惊动这些人的情况下把怨鬼和玉烟嫣都给制服。

她掏出望尘镜想要看看玉烟嫣和怨鬼是否本本分分地呆在王府里,看到画面之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就这半日的功夫,玉烟嫣和怨鬼王爷竟然不知从哪掳来了一个高大俊朗穿着华贵的男人,此刻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男人正与那两人面对面坐着,脸上苦笑着道,“皇叔,把我手绑着我怎么喝茶。”

三人桌前都摆着茶杯,玉烟嫣毫不在意有第三人在场,依偎在贤王爷康泽身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回道,“你吵着要喝水我给你到了一杯,剩下的我不管。”

“嫣儿,你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当初告诉我就好,我会跟掌门爷爷说取消订亲,何必大晚上进宫……”

“闭嘴吧,你康飞是什么人我玉烟嫣清楚得很。”玉烟嫣打断他的话,“当初我跪在你面前求你放王爷一马,你放是放了,回去就下旨下放他去荨城,借柬安的刀杀人,还告诉我爷爷让他软禁了我,让我没有帮到王爷的机会。”

“我是为了让皇叔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皇叔活着回来了,他还是他的贤乐王,名正言顺,再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康飞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甚至还挺委屈的样子。

贤乐王康泽轻笑两声,“真是我的好皇侄,为我费了不少苦心。”

康飞一脸心痛和惋惜地说,“我向来尊敬仰慕您,即使嫣儿不求我,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脱离当时的困境。只是没想到柬安国那群狗贼趁我北炀内乱落井下石就算了,还不愿同意我求换换皇叔的条件,甚至杀了我派去谈判的军师。”

叶桑在镜子这边看得带劲,早就小跑进长夜的房里邀请他一起看,此时问道,“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个国家的皇帝掳进王府里翻旧账,一人一套说辞,你能辨别谁说的是事实吗?”

对于她被书生骗的团团转的事情叶桑一直很介意,并以此为终生之耻,恨自己看不清人。

长夜道,“一看便知,皇帝在说谎。”

他的话音一落,镜子里的玉烟嫣就开口道,“你别装样子了,这里就我们三人,你说那些假话给谁听,我差点忍不住取了你的命,省的越听你说话越恶心。”

叶桑一脸纠结困扰,她刚刚听了皇帝的话还在犹豫着想是玉烟嫣误会了皇帝呢,还是皇帝本来就不怀好意,谁知道长夜一看便知,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见叶桑苦恼的脸,长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年纪还小阅历不足,过几年就能识别出来了。”

叶桑轻轻地嗯了一声,还是仔细地观察着康飞脸上的表情,想要以后也能一眼看出别人是不是在说谎。

康飞听后眼睛在面前两人身上转了两圈,果然不再摆出那副委屈心痛的样子,微眯着眼睛有些阴郁道,“嫣儿,你何必为了这个废物与我做对,他死了,这是事实。”

“谁说我死了,我不是还坐在皇侄面前和你说话吗?”康泽笑意只在嘴角,眼底比昆仑雪顶死寂冷漠,“我是个废物没错,但你一个反贼还不够资格说本王,你也不配姓康。”

“要不是昆仑那群老顽固不好对付,我们也不稀罕跟你们这帮康氏蠢货一个姓。”康飞道,“北杨国的国土有一半是我祖上打下来的,别以为赐个姓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为了这一半的北炀国土,你们家串通朝堂上下,将我皇兄康润哄骗成一个不求上进的君王,又将欺压百姓的罪名全加在我皇兄身上,装作众望所归推翻暴政的模样坐上了北杨国的皇位。好本事,好耐性,这盘局下的我都要拍手称赞。”

“你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在我幼时才一直打压我?”康飞眼神锐利又狠毒,像吐着信子时刻准备上来咬一口的蛇。

“我叫不醒我皇兄。”康泽道,依旧是冷淡至极的样子,“你们的手伸的太深,我怎么也叫不醒他,就连拿你作威胁也没能阻止你和你父亲,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成功。”

康飞似是想到了这个令他得意的结果,阴恻恻地笑了几声。“怎么努力也无力回天的滋味不好受吧,就算你现在能对我做什么,你也只是个死人,你们康氏已经完了,彻彻底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