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的不告而别,让韩风有些摸不清头脑。在进入黑风洞前,还娇笑着将地形图送给自己,可转眼之间,已经不见。
李娇的消失,让韩风有一些失落。李娇的蛮横骄纵与心地善良,让韩风在这个阳气十足的山寨之中感到了新鲜,以及慰藉。无聊的日子里有人与自己拌拌嘴,作作对,可是在自己做正事之时又在一旁无声无息地支持自己。
韩风手里拿着那张地形图,看着其上一条条黑红长线,心中一阵感动。小心翼翼地将地形图揣到自己怀中,韩风警告自己,现在还不是思考儿女情长的时候。
那个人,还因为自己而受尽艰苦。
夜凉如水,本来打算处理外寨外寨的事情之后,韩风也可静下心来修炼韩家的炼骨功法——白骨诀。据说此诀修炼达成,浑身两百零六块骨头通白剔透,坚硬无比,白手破铁壁也有先例。重生的前两世,韩风便是修炼这副功法,故而韩风对修炼过程倒是熟悉无比。
可是韩风,却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她去哪儿了呢?
回答他的,是一夜的寂静和黎明穿透露水的鸟鸣。
出关以后,延石性情不知为何,有了较大的改变。如今的他已是融血武者,可是在得知三当家的位置被韩风拿去之后却是一点也不恼,甚至是在别人唤他三当家时,他都不应。
一大早韩风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昨夜通知了猴子他们,故而他们早早地就在西天门口等候着,令韩风意外的是,等候韩风的人群之中,除去韩风自家小队的二十二人外,延石也在其中,并站在人群之后,让韩风不由得心中一颤。
延石的改变,让韩风感到一丝丝害怕。凶猛地横在大路之上的毒蛇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某处草丛之中的毒蛇,就算毒性不及,却可让人一直提着心,吊着胆。
而此时的延石,在韩风的心里无疑便是一直草丛里的毒蛇。
凌西城一行,韩风只带了猴子等二十二人,毕竟这二十一人之前就是干护卫的,对于凌西城内情况较为了解,同时,此行前途未知,最怕的便是手下出问题。如今韩风,除了猴子等二十二人外,还真的不敢相信谁。
尤其是此行延石一同。
山下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可是韩风在路过那里是,仍旧满怀期待地朝着那边望去一眼,虽然结果已有预知,可是当真没有看见之时,韩风仍旧难免有一些失落。
猴子准确地看到了韩风的情绪变化,同时也发现这几天总是跟着韩风的李娇,今日不见了踪影。
走上前来,可却不敢直接询问,随便找了个话题,朝着韩风问道:
“延头,咱这是去哪儿啊?”
韩风回过神来,淡淡地看了眼猴子,回答道:
“凌西城。”
“凌西城!!!”猴子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紧张之后又十分激动的拽进了拳头,可是转眼之间又将拳头松开,表情沮丧无比。
“怎么了?”韩风看着猴子,问道。
“凌西城……”猴子再一次念了遍,本来已经松开的手又一次握紧。
“延头,之前你在山寨之中混的不好,有一件事,我也不敢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孤儿……”
韩风愣了愣,对猴子的身世韩风并不了解,而在延大山的记忆之中,对这块也是空白,显然,延大山生前并不是十分在意自己这个唯一的手下。
“哦,然后呢?”韩风不知该如何接话,并且自己此时心中有事,于是便随后应了声。
可谁知这么一应,猴子居然来真的了。
古往今来,谈起身世肯定要先掉几滴眼泪。猴子也不例外,只见他眼头湿润,赶路无聊地紧,所以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等着猴子。
“打我记事以来,就不见父母。”
“那你还说你不是孤儿!”
“你他妈给你闭嘴!”猴子平时很少发怒,但此时却是愤怒无比。
“我没见过我父母不代表我就是孤儿!打我记事起,我就在凌西城一个扒手群子里做活。当时也小,以为所有人天生都是要扒别人的腰包的,不扒就得不到饭吃。直到有一次我被抓住,我才知道我是个另类。”
说道了自己的伤心往事,猴子并没有大声痛哭,而是情绪稳定地缓了口气,接着说道:
“那次被抓以后,我回到群子里被三爷暴打了一顿。三爷,就是教我们扒腰包的人。”
“我被关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就给我些水喝!把我当什么了!我也是人啊!”
猴子说道这里的时候,脸上青筋突然暴起。可紧接着,又黯淡了下去。
“要不是第三天,小黄花给我送了点馒头来,我可能就被活活饿死了。活活饿死你们知道吗!一个不到六岁的小男孩!活活饿死!哈哈哈哈!”
猴子气急而笑。
“你们猜怎么着!小黄花!小黄花因为给我送了馒头!被三爷给!给!给活生生地打死了!”
“什么!”
满座听着皆震惊不已,都停下脚步,一个个吃惊地看向猴子,唯有延石,平静地随着众人停了下来。
“那三爷,可还在凌西城内?”有人问道。
猴子听了之后,叹了口气,说道:
“都十多年了,谁知道呢。”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韩风问道。
说到了伤心的事情,猴子缓了半天,这才接着说下去:
“我不仅要逃!我还要把三爷的东西给偷了再逃!我把小黄花的尸体给偷偷地找了回来,埋在了自己睡觉的地方。你们能想象吗,那时候我才五岁。”
如果说十多岁的人做这件事情,倒是容易让人觉得变态,可是五岁的人做,倒也合乎情理,因为他们心中之中单纯的喜欢和不喜欢。对于尸体的一些避讳以及一些伦理道德还处在懵懂之中。
“我一直在找机会!可是三爷他太谨慎了!防我们跟防贼一样!事实上我们也确实是贼!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终于在一天,趁着三爷睡午觉之时,我偷偷地顺着窗户爬进了他的房间!本来只是想要偷些东西!可是当我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时,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尽管时隔多年,猴子在说道这里时,眼睛也是猩红杀意,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癫狂之意。
“可惜,我失败了。刀尖刚刚碰到他的脖子,他就醒了过来,一巴掌把我拍倒下去。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他并没有杀我!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猴子环视一周,见众人已许久没动,都听得入神。
“因为,我是他和一个青楼女子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