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林!!!不要!”
我现在心很乱,不知道怎样去面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我看着一个少女的躯体就那么随着风在随意地摆动,随之地面上印出血红了一片。
这是一种崩溃的感觉,让人无法去面对,也让人无法去理解。
想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也想着我与小林甜蜜的日子,也许结局注定就是这样。
人们常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当我们去拯救他人的时候,却丢失了自己,而当我们从泥潭中拯救自己的时候,也许也害死了他人。
二
我和小林相识的时候,是在校园的寝室联谊会上,有一哥们在联谊会之后向我推了推手说,“唉,李欢,这女生挺是你的菜呀!”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林,她的头上绑着一个格子一样的发带,有点泛黑的皮肤上也保留着一丝神秘的气韵。
人们都常说从来不会有一见钟情,只有一见钟脸,我想也许是她的气质和她的美貌,第一时间吸引了我。
经过朋友的撮合,我和小林在一起了。我记得小林跟我在一起时,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李欢,你觉得你能拯救我吗?”
我原先对这句话不以为然,因为在我的概念里,爱情永远都是甜蜜的、幸福的,不会有任何让人感觉到不适的地方,更别提生命的逝去。
那天我说了一句不知道,而她给我的回答则是,“李欢,就算你拯救不了我,但是我一定会全力拯救你。”
这就是她打的预防针,让我猝不及防,但我当时根本不在乎这些。
三
感情变质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有一段感情,也许因为一个人而变质;有一段感情,也许因为长时间的冷漠而变质;更有一段感情,会因为新鲜感的逝去而变质,而我和她的感情仿佛不能用变质来形容,因为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不是正常的。
我第一次发现不正常,是在她的书包里看到了一个很神奇的符咒,与其说是神乎,不如说是奇怪。
“小林,你书包里那个是什么呀?”
“那个呀,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希望吧!”
“小林,我们两个在一起了,有什么话跟我直说好吗?”其实她的眼神没有恍惚,也没有闪躲,只是在用一种没有表情的表情面对着我。
“李欢,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吗?”
“刚开始你对我说一见钟情,其实钟不钟情,我们心里都清楚,不过我在你身上能看到一种被拯救的希望。”
“什么拯救什么希望的,小林,你在说什么?”
“你之后就知道了。”
自那以后我就感觉是感情暴露,一览无遗的。
最开始阶段,她的神神叨叨,她的隐晦语言都让我苦恼不已,我每次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是尽管这样,我们两个的生活也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一起吃饭,一起约会,一起感受所有普通情侣能感受的事物。
什么叫拯救我?至今不得而知。
四
赤裸的肌肤完全能给予人们相对应的快感,也能贴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天我和她赤裸的躺在床上,我深深地抱着她,而她也紧紧的依偎着我。
“李欢,我觉得是时间了。”
“什么?”
“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我依然没有被救赎,我依然感觉到灵魂是无比的劳累。”
“小林,别这么说,乖乖的。”
“好了,就这样吧。”
那天我们穿好衣服,走出出租屋的时候,小林告诉我,让我陪她去学校顶层教学楼的天台一趟。
她把书包里的,符咒递给了我。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我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小林走到了阳台边上。她看着我的眼睛,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她眼神里有光,但是光辉总是转瞬即逝的,她就那么跳了下去。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一瞬间所有事情都崩塌了。
五
我看着她的尸体在教学楼的12层之上,感觉到一切仿佛都停止了一般,因为尸体跟那个玉佛有着很相似的姿态,仿佛都是她发出的气息。
我看着那个符咒,狠狠的将它摔在了地上,仰天长啸。
符咒裂开了,里面好像有一张纸条,我把它捡了起来,上面写着的是小林的心路历程,而看到纸条的那一刻,我也明白为什么她会跳楼自杀了。
我赶紧跑下楼去,想抱着小林陪她走完在人世的最后一程。
我经历了警察的询问,经历了救护车将尸体抬走,也经历了楼下无数眼光,无数言语的碎杂
等我将这一切平复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救赎了她。
在那个摔碎的符咒当中,小林让我把她写的那封信贴在了与教学楼阳台相隔的大门上。
我点燃了一只香烟,坐在阳台上看见小林坠落的那个位置,我觉得也许对于每一个灵魂来讲,只有幸福才是最后的追求,而逃离痛苦则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六
后来学校把小林跳楼的那个阳台给封了,我听后面的学弟学妹们说,有些人为了探险也曾经偷偷地溜入到阳台上。
天呐,这群傻子,我生气的怒吼道。
等再次回学校的时候,已经距离小林跳楼过了两年的时间,而这次回去我就是为了帮助学校找出那些偷偷溜上阳台的人。
等我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那些溜到阳台的人已经站成了一排。
“不是,校长,您真的听我说。”
“说什么说,学校把那里封了,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但是我们真的听到了,有人在那里唱歌,一个女人的声音。”
其实对于学校而言,他们很害怕学生说出这样的话,当初为了封闭消息,他们做了很多的努力,而一旦让许多学生知道了小林当初的那件事,那么学校的声誉将不保。
“你们都看见什么了?或者说听见了什么。”
其中有一个身材较为壮硕的学生,站出来,看得出来,她是惊魂未定的。尽管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对她精神上的刺激还是较大的。
她颤颤巍巍地跟我说,“哥,昨天我们去教学楼的时候,想着去阳台上看一看,但是我们发现门是锁的,正当我们扭头就走的时候,那个门就突然开了,当时因为好奇,我们就溜了进去。”
“之后呢。”
一个女生突然喊到,“之后我们听到了一个女生悠扬的歌声,我们给吓坏了,因为我们知道阳台上是绝对不会有人的,我们拔腿就跑,但是怎么跑也跑不到楼下。”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们就在慌张的时候看见门上有一片黄色的纸,纸上写了什么?我们也没有细看,但是我知道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我们进来的时候仿佛看见了那张纸,所以说我们推开纸张背后的门就逃了出来。”
“校长,我需要看下监控。”
我很奇怪,奇怪的不是他们遇见的那些事情,而是那张纸为什么会给予她们这样的明灯。
我们一群人走到了监控室,而当翻看监控的那一刹那,我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的原因是因为那群学生根本就没有进入到阳台的那一层,而是在锁着的门前,一直静坐着,过了一会儿就醒了,一班的发疯似的跑出了教学楼。
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我也告诉学校这个地方一定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七
我想我能想明白小林,为什么让这帮学生经历这一遭了。
我抽了一支烟,坐在了床上,一下、两下的抖烟灰,空气中除了尼古丁的味道,还有着烟卷被燃烧的声音。
也许对于每一个灵魂来讲,我们都应该得到重视,无论是爱情中的灵魂,还是亲情中的灵魂。灵魂在一个人身上是最重要的存在,它超过了肉体,它超过了感情,因为只有善良、幸福才是人的灵魂所追求的东西。
八
小林写的信:
我一直希望我能被世界温柔相待,三年前我被查出了精神分裂,我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绪,我刚开始会割腕,我刚开始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而如今我在极力寻求属于我的解脱方式。我不能把我这种负面情绪带给他人,因为我不想让他人去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粉笔头被塞进鼻子里,红墨水被泼在衣服上,回到家里,那些恶狠的言语,那些不让女孩子在桌子上吃饭的陈旧思想,都是我所厌恶的东西。这次我把我的灵魂寄托在这里,希望被我所爱的人拾起,我爱的人啊!请你把我这封信贴在我结束生命的地方,因为那里会有我的灵魂,我认为我不会变成恶鬼,去伤害他人,我想让我的这封信为他们展示出生活的明灯,让他们在最绝望和害怕的时候看到生活依旧有希望,而所害怕的东西在之后也会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