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收集情报的工作交给赵申管理,李炎这几日虽然足不出户,却也对关外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正如原本历史上那样,董卓在虎牢关战败之后,下令一把大火烧了洛阳,裹挟洛阳上百万百姓迁往长安。
十八路诸侯进了洛阳之后,大多都按兵不动,盟主袁绍更是带头大肆庆祝,也仅有曹操一人独自带领本部人马及孙坚借给他的几千骑兵来追击董卓。
董卓命令骑都尉徐荣断后,徐荣倒也是个猛人,临危受命,率领西凉人马在荥阳卞水布下埋伏,伏击了前来追击的曹操。
曹操中了徐荣埋伏,大败而回,就连自己坐骑都被乱箭射死,若非是曹洪舍命相救,曹操此番便要命丧卞水。
董卓一行也安全到达了长安,事情的发展都在意料之中,李炎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原来的历史轨迹并没有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到来而发生什么改变。
正思索间,李贞进书房来通报说李傕已返回长安。
既然是李傕回来了,自己如今身为李傕的儿子,理应前去迎接才是。
备好马匹,领着十多个侍卫向城外赶去,李炎一行人还未到城门,便已碰见风风火火赶回来的李傕。
李傕见李炎来迎接自己,心中高兴,上前一边询问李炎这几日在长安的情况,一边领着众人往府上走去。
得知李炎枪法突破到了第五式,李榷大为欣慰,在一阵笑声之中已是到了府上。
如今的李傕虽然只是校尉之职,但却执掌着西凉军的嫡系兵马,深得董卓信重,正是权势正盛春风得意之时。
回到府上,父子二人还未说上几句话,已是有大把大把军中朝中的官员前来拜访李傕。
直到夜深宾客散去,李炎才捞得个空闲来见李傕,只见李傕此时已是喝得满面红光,两名娇媚婢女正在为其捏肩捶腿。
见李炎来了,李傕抬手挥退侍女:“吾儿来找为父,可有事乎?”
李炎正色道:“父亲,明日孩儿想要前去拜见董相国。”
李傕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吾儿何事?欲要求见相国。”
“孩儿欲求一军中职位。”
听闻李炎如此说,李傕略一沉思道:“功名但凭马上取,你想要入军,为父不反对,然则当今天下纷乱,关外诸侯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一旦入军,但凡长官令下,纵是刀山火海也推辞不得。”
顿了顿李傕接着道:“我李氏嫡系,至今只余你一人单传,若是你出了半点闪失,你叫为父如何与吾李氏列祖列宗交代?”
“且说如今相国准许我招募些幕僚,自行任命部将职位,军中尉官之职虽小,但却是为将者之基本,不若你且在我部曲磨炼一二,待到天下稍定,为父再向董相国举荐于你,到时你胸怀韬略,便是大展身手之时。”
李炎听完不由得心中感叹,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李傕虽对待百姓残暴不仁,但对自己的儿子可谓是关怀备至了。
若不是自己有后世见识,知道董卓马上就要完蛋了,西凉军阀就要退出历史舞台,自己又怎会抢着去干这种玩命的事。
整理一下思绪,李炎道:“父亲以弱冠之年便跟随董相国征战鲜卑羌狄,讨伐黄巾,危险重重九死一生,方才换来孩儿如今富贵生活。”
“然则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还需父子兵,孩儿若是能做得军官,也好与父亲有个照应,总好过哪些心怀不轨的外人。”
这一番话只把李傕说得老怀大慰,特别是那句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还需父子兵!李傕听得连连点头道好。
见李傕高兴,李炎趁机接着道:“自黄巾之乱以来,我大汉已是江河日下,外有诸侯相争,战火连天,内有权臣弄国,政令废乱,当此乱世,想要独善其身已是不可能,身为七尺男儿,唯有手掌大军奋起一搏,若胜,则可创下一番基业,子孙万代尽受其荫,即便败了,亦可名垂青丹,总好过碌碌无为蹉跎一世。”
听到李炎如此说,李傕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道:“真不愧是我李傕的儿子,有志气!有志气啊!”
李炎见李傕大笑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难怪李傕难成大器,自己都说得如此露骨了,李傕竟然还没看透自己的心思。
不过未看出来也好,若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位便宜老爹今晚可能就要睡不着觉了。
再说自己也不知道李傕的态度,刚才自己说的这番话到是有些唐突了,看来以后还是得谨慎些才是。
李傕围绕书房走了几圈,笑道:“也罢!也罢!吾儿有此大志,为父便依你,明日为父便带你前去面见相国。”
待到李炎出了书房,李傕脸色才慢慢沉了下来,低声喃呢道:“自此番大病初愈,炎儿便像是变了个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手无一兵半卒就敢心怀君王之志,福焉?祸焉?”
翌日,李炎刚起床,便接到侍卫通报说李傕让自己好好收拾一番,要带自己前去见董相国,李炎听闻不由得嘴角勾起一道弧线。
洗漱完毕,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头戴紫金束发,面颊棱角分明,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却炯炯有神,七尺多的身高也还不错。
李炎来到汉末之后,发觉这李炎的相貌与自己前世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对此李炎也是颇为满意。
对于李炎的打扮,李傕亦点点头表示肯定。
李傕挥挥手对身后的仆人道:“把东西抬上车来。”
只见两名仆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镶金边的楠木箱子放到马车上。
待到把东西放好,李炎父子二人上了马车,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之下,往董卓府上赶去。
李炎打量着面前的小箱子,疑惑的道:“父亲,我方才看那两名仆人抬这箱子如此小心翼翼,却不知这其中为何物?”
听李炎问起,李傕露出心疼之色道:“此乃吾李氏数百年的传家宝物,金丝软玉甲。”
金丝软玉甲!李炎不由得吃了一惊,继承原主记忆的李炎当然知道这金丝软玉甲的珍贵之处。
几百年的传家之宝,李傕为了自己此次的事,竟然将其拿出来送给董卓,李炎不由得有几分感动。
转眼之间,已是到了董卓府前。
相国府护卫见是李傕来访,也不敢跋扈,赶忙进去通报。
片刻之后,那护卫赶回来遵照董卓旨令带着李傕李炎进去面见董卓。
来到大堂,李炎只见主席之上端坐一人,生得是身高七尺有余,虎目圆瞪,腰圆臂粗,脸上胡须浓密,身材更是有寻常两三个人壮硕,这乍一看,就宛若是一头棕熊。
此时董卓虽只是静坐,但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之气,李炎看得暗自点头,真不愧是几十万狼虎西凉军的头领,单看这气势的确实是强悍无比。
李炎这些心思只不过是瞬息之间,李榷、李炎上前行礼道:“属下李榷(李炎)拜见相国。”
只见董卓点点头,粗声道:“不必多礼,稚然,你此次洛阳长安来回奔波,辛劳了。”
见董卓如此说,李傕赶忙应道:“此等军中事务,本为属下职责所在,些许小事却是比不过相国大人日理万机,忧国忧民辛劳,属下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为相国分忧,每每思及,愧不敢当。”
见李傕竟然能把祸国殃民的董卓说的如此伟大圣明,李炎不由有些无语,然而董卓还就吃李傕这一套,被李傕这一番赞美说得开怀大笑。
笑罢,董卓问道:“今日稚然来找咋家,可是有事?”
李榷见董卓说起正事,忙上前应道:“犬子李炎如今已是弱冠之年,承蒙祖上余荫学得一文半武,值此关外诸侯反叛之时,事务纷繁,但求犬子能为相国分忧。”
听李傕如此说,董卓大笑道:“如此正好,虎父无犬子,李炎你且上前来,咱家有事问你。”
李炎见董卓叫自己,赶忙上前行礼,等待董卓提问。
只听董卓道:“李炎,你既是文武都会,你愿入朝还是入军?”
李炎一愣,没想到董卓会问自己这个,随即学着方才李傕的话语道:“回相国,李氏一族承蒙相国大恩,方才有如今富贵,当今关东诸侯叛军,不思相国之仁德,竟举兵反叛朝廷,小子虽不才,愿为相国之前躯,讨伐叛乱,以报相国厚恩。”
见李炎在自己面前回答得如此“得体”,全然不似那些所谓的“人才”那样见到自己就慌张得像是受惊的小鸟,董卓不由得暗自点头。
再加之李炎长得一表人才,董卓也看得颇为舒心。
当即董卓大笑道:“真乃忠义之士也,既是如此,咱家明日便请奏天子,任命你为讨逆将军,领兵五千以备关东逆贼来犯。”
这几天李炎刻苦研读这个时代的法规军制,自然也知道所谓的讨逆将军,虽然说起来好听,但却只不过是个杂牌将军罢了,像这种杂牌将军,一般都是直属于最高统帅,若是主帅信任你,那权力丝毫不下于那些正品将军,但若是主帅不信任你,那或许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尉官。
但董卓也说得很明白了,自己这个杂牌将军的满编制是五千人,对于现在初出茅庐的李炎来说,也还算不错,李炎赶忙上前谢恩。
却听董卓接着道:“李炎,此番大战,咋家损失不少兵马,如今关东逆贼虎视眈眈,却也难以划分五千军士给你。”
“前些时日,华雄折在了虎牢关,你且统领他手下的那三千将士,待到关东逆贼退军,咋家再补齐你的人马。”
李炎听董卓如此说,心中一禀,根据这些时日收集的情报来看,骑都尉华雄手下原本是有五千西凉铁骑,董卓占领洛阳之后,把原本大将军何进的兵马调遣了两万五千给华雄,让他去守虎牢关。
然而华雄被关羽所斩杀,手下士卒死的死降的降,现如今留下来的三千余人仅有一千多是西凉骑兵,剩余两千人只不过是当时的洛阳守军,其战斗力与西凉铁骑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李炎听闻董卓如此说,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有三千编制杂乱的军马,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李炎再次上前行礼谢恩,之后便是李傕向董卓献上自己的传家之宝,金丝软玉甲。
董卓自从被曹操刺杀过之后,对于自己的保护更为上心,得了这样的防护宝物,便当即解下佩剑穿刺实验,董卓虽然力大,但几番劈、砍、刺皆无法刺透金丝软玉甲,仅只是在玉甲上留下一条白印。
最妙的是这金丝软玉甲韧性极佳,即便是董卓这等壮硕异于常人的身材也能穿软甲上。
董卓得了宝甲心中大喜,当即下令李炎可以自行任命部众职位,同时还赏赐了李傕战马千匹,上好蜀锦无数,且让属下将营中一匹宝马赠予李炎。
听闻董卓准许李炎自行任命部众职位,李傕不由眉头巨跳,可自行任命部众职位,这看似不是多大的权利,实则却等同于是开府治事了,若放在之前那是只有大将军才有的权利。
李傕震惊过后,当即一把拉住李炎,行大礼拜谢。
至此,李炎与董卓也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