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伏击张绣的贼军打的是李字大旗,李炎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伍叔,你且速速集结兵马,吾等即刻赶往滴水岩救援张绣。”
滴水岩山路转角处,张绣见对面三千骑兵越来越近,也无暇顾及这队冲杀过来的骑兵是否是李炎部众。
“诸君,斩杀贼寇为吾等死去弟兄报仇血恨便在此时,随吾杀!”张绣高喝一声,手中长枪微微抬起,双腿一夹马腹便一骑当先朝庞德冲杀过去。
“杀!”
张绣身后将士乃是纵横各州郡的西凉精锐之士,心中自有一股傲气,这平白无故受人伏击,死伤将士数百人,此时人人胸中皆憋着一团怒火,听闻张绣下令冲锋,一时间人人奋勇,催马紧随张绣往前冲杀。
庞德见张绣领四千多骑兵犹如猛虎下山般呼啸而来,不由露出一抹凝重,西凉铁骑铁骑乃是当今天下最为强劲的骑兵,此番与之硬碰,必然死伤惨重。
重重拍了一掌马股,庞德运起手中斩马刀高呼道:“张氏庶子小儿竟也妄想入凉州制衡于我家主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吾乃征西将军部将徐晃,特奉将军之令取汝性命。”
“驾!”
张绣持枪策马杀来,势气本已提升到顶峰,此时听闻对面敌将自称是李炎部将,不由心中惊骇。
方才的猜想成为事实,伏击自己的贼兵竟然是李炎部众,张绣冲杀的势气为之一滞,李炎竟然敢不顾太师之令而伏杀自己,张绣此时心中惊怒交加,已然没有方才一往无前的冲劲。
庞德亦是一流武将,见到张绣听闻自己话语气势阻滞,那肯放过这等良机,身子微微前倾,手中斩马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张绣颈项而去。
张绣虽然心中惊疑不定,但北地枪王的名头却也不是浪得虚名,见对面“徐晃”斩马刀劈来,张绣怒喝一声将身体后仰,手中长枪毫不示弱的朝庞德出刀的右手扫去。
“呼咻!呼咻!”
破空身响起,庞德手中斩马刀往张绣面前劈过,带起的风势将张绣颌下头盔束带吹得飞起。
张绣长枪也紧擦着庞德右臂护腕扫过,若非是庞德见势将手臂微微抬起,这条手臂此时便废了。
第一回合的交锋,虽然两人兵器并未交接,但两人却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张绣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庞德,暗道在长安之时便听闻李炎部下大将徐晃武艺非凡,败马岱擒马休,更是在酒泉斩了韩遂手下第一大将程银,如今看来这“徐晃”果然名不虚传。
庞德年纪比张绣大了几岁,此时正值壮年,然则在方才的交锋中却未能占到什么便宜,不由心中感叹,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北地枪王名副其实也。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熊熊战意。
庞德突然露出一抹微笑道:“我家主公兵马将至,张绣你今日插翅难逃矣。”
张绣闻言冷哼一声:“某家奉太师之令运粮入西凉,李炎竟敢出兵截杀,如此是要公然反叛太师乎?”说着张绣一抖手中长枪,狠狠朝庞德左肋刺去。
庞德见张绣长枪刺来,手中斩马刀一转迎上张绣枪头。
“乒!”
金属交击发出一声巨响,两人错马而过,各自微微转动了一下握兵器的手腕,却是力道相仿,战了个旗鼓相当。
“乒!乒!乒……”
“噹!”
张绣庞德又来回杀了三十多个回合,两方将士也早已撞击在一起,一时间人吼马嘶,鲜血飞溅,前队兵马成片的倒下。
站在山崖上的马超见马休马岱已领三千兵马往侧面潜下去,正朝张绣后方绕去,便也不再多管。
回头望着下方正在酣战的张绣庞德,马超不由身体微微发热。
自进入并州,马超转战数百里,所遇到的马贼匪寇头目皆是碌碌之人,尚未遇到能抵挡自己十个回合的敌将。
此时见到张绣勇武,马超不由有些兴奋,紧了紧手中长枪,嘴角上扬自语道:“那张绣倒也可堪一战。”
经过一刻钟的厮杀,庞德身后的三千骑兵已然露出颓势,张绣部下的西凉锐士几乎人人浴血,满身鲜血的西凉将士越战越勇,大有一举击溃庞德部众之势。
山崖上的马超见庞德身后骑兵被张绣不断往后压缩,皱了皱眉头。
“牵吾马来。”马超沉声对身旁亲卫道。
马超单手按住马背,方才翻身上马,便有一名斥候匆匆赶来跪倒在地道:“禀报主公,陇右有五六千骑兵正朝此处赶来,打的乃是李字大旗。”
马超闻言心中一沉,李炎终究还是接到消息出兵来援救张绣了么。
“甘期,你且领余下两千将士冲下山崖收集张绣所运粮食,能夺多少便夺多少。”马超朝身旁的一员偏将吩咐道。
“末将谨遵主公号令。”
“且慢!”
“你且将军中易燃引火之物皆带上,若是见到大队兵马来救援张绣,便放火烧了其余粮草。”马超再次朝甘期下令道。
吩咐完毕,马超一抖手中马缰便纵马朝正在与庞德交战的张绣奔去。
“贼将受……”
见马超迎面冲杀过来,张绣部下一员偏将举刀便朝马超劈去,然而这员偏将手中大刀方才举到一半便被马超一枪刺穿胸膛。
“乒!”
马超将穿在长枪上的敌将尸体甩飞出去,砸落前方挡路的张绣士卒,纵马直取张绣而去。
待到杀到张绣近前,马超手中枪上红缨已被敌军将士鲜血浸透,马超低吼一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往张绣侧面杀去。
正在与庞德交战的张绣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意,心中一惊,使出全力荡开庞德劈来的斩马刀。
“死!”
方才逼退庞德,便有一声大喝在张绣耳旁响起,一杆殷红的长枪直朝张绣喉咙刺来。
“杀!”
在生死关头,张绣抛除心中杂念,拼尽全身气力挥枪迎上刺来的长枪。
“乒!”
两枪相交,溅起火花,张绣被震的虎口发麻,险些跌落马下。
前有“徐晃”阻挡,此时又来了一员不知名的猛将,张绣不由心中苦涩,难道吾张绣今日便要折戟在此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