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肃却不知,此刻他的行为,已经被二个人看在眼里。
张府斜对面,便是一座酒馆,酒馆二楼正对着张府大门的窗户,有两个人坐在这里。
其中一人满脸庆幸之色,说道:“将军派我们过来保护张松先生,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事情果然泄密了,将军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否则张先生只怕难逃一死!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追回张肃?”
另一人沉吟道:“张肃胆小怕事,对待兄弟尚且如此无情,只怕追不回来了,还是快去通知张先生逃命吧!”
“走吧,若是晚了只怕难以出城!”
二人商量一番,迅速来到张府求见张松。
由于张肃担心惊动张松导致他逃跑,故而没有叮嘱府中下人,知道情况的两个府卫正带着信使张三下去看管了。
二人顺利见到了张松了。
“你们两位是?”张松看着二人疑惑道。
二人拱手道:“我们是陈到将军麾下的士兵,陈到将军知先生在益州为内应,担心事情不密导致对先生不利,故而派我们入川一直秘密保护先生。
先前我们二人看见先生派出的信使被令兄截下,如今他已经前往刘璋府邸,告发先生了,还请先生速速随我们出城,迟则生变啊。”
原来刘备出兵入川之时,刘禅暗使赵云叮嘱陈到,让其保全益州人才性命,对于赵云的叮嘱,陈到谨记在心。到了益州之后,便派遣军士打扮成百姓进入成都,在张松,法正二人府邸附近居住,暗中保护,以免事情泄露二人性命不保。
“兄长居然如此误我?若不是陈将军有心,我命休矣,快帮我收拾行装!”
张松闻言脸色大变,但对于二人所说的话却是深信不疑,一来他与刘备勾结之事只有法正以及麾下少数心腹知道,二来,刘备与他有书信往来,也的确一直是陈到负责传信。
二人急不可耐道:“先生,逃命要紧,还管什么行装啊!”
张松找来一个包裹,胡乱取着竹简衣物包上,向着二人解释道:“我们逃命如何快的过兵马?稍后捉拿我的兵马一到,发现我跑了,必定向北追赶,我收拾些行礼,待会出去告诉下人往南拜访好友,如此追兵必定向南追击,咱们才能脱身呐!我兄长刚走,刘璋调兵拿我还需要些时间,你们快些帮忙!”
二人一听张松说的有理,连忙帮着张松收捡行装,不过多时,张松便带着二人提着包裹出门。
“我要去江源县拜访好友,兄长回来你们便告诉他一声!”张松对着门口的下人说道。
江源县在成都南面,有上百里的路程,刘璋若派人来拿张松不得,必往江源县城追赶,而张松往北逃亡葭萌关,与追兵背道而驰,便有充足的时间逃命了。
张松向着下人叮嘱一番,三人便离开了张府,走出一条街道没几步,便见得前方来了一人,那人见了张松,连忙小跑迎了上来:“先生你这是去哪,我家主人有事找你!”
张松认得此人,他乃是法正心腹,张松连忙拉着他低声说道:“我事情已泄,稍后刘璋便会派兵捉拿,孝直与我关系亲密,又是劝说刘皇叔入川之人,只怕也要被怀疑问罪,你速速回府,让他尽快出城,否则性命不保也,我在城北十里之外等他!”
“我这就回去通知主人!”下人一听这话,连忙回去通报法正。
张松这边刚刚出城没走多远,刘璋得知张松暗中勾结刘备,大怒不已,便令张任领军三百捉拿张松。
张肃带着张任领军回到府邸,却不见张松,便招来下人询问张松去向。
下人回答道:“二爷刚刚离开,收拾了包裹前往江源拜访朋友去了。”
张任怒道:“是不是你行事不密,他得知消息逃命去了!”
张肃在房中搜寻了一阵,说道:“不可能,信使已经被我拿下秘密关押,府中下人我都没敢告诉,他如何会知道呢?这房中书架上少了许多书策,衣服也带走了,若是逃命岂会拿上这些东西?他肯定真去了江源,将军速速带兵去追吧。”
“走!”张任大手一挥,带着兵马前往南方江源县捉拿张松。
而张松此刻已经出了北门,在北门十里之外的路边等待法正。
不过多时,便见得法正策马而来。
见到张松,法正翻身下马询问道:“怎么回事?为何会事泄?”
张松丑陋的脸庞上,堆满了苦涩,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今日听得刘皇叔要回荆州,我便想书信劝说,哪曾想被兄长察觉,将我告发了。”
法正扼腕叹息道:“你呀你呀,刘皇叔岂会真的回去?他故意写这书信,乃是为了增强实力,降低刘璋的戒心好动手啊。本来先前议事结束离开州牧府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只是担心被黄权,刘巴等人察觉,故而等回去之后派下人通知你,不想你竟然……也罢也罢,你是如何逃脱的?”
张松指着两个军士,满脸感激之色道:“是陈将军怕我们行事不严密,所以派了这两位军士暗中保护,兄长截下书信的时候正好被他们看见了,故而我才能逃脱一劫啊。”
法正闻言,对于陈到布置周全,因而保住好友的性命之事也不胜感激:“刘皇叔帐下果然能人辈出啊,若不是陈将军,你此刻只怕已经被刘璋拿下问罪处斩了,咱们真该好好谢谢陈将军,事不宜迟,速速前往葭萌关吧!”
张任被张松略施小计晃飞前往江源,等张任率兵回来之后,已是三日之后,而此刻,张松法正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了数百里路程,距离葭萌关将近,张任无论如何是追不上的了。
又过了两日,张松,法正终于是抵达了葭萌关。
得知二人前来,刘备当即出关相迎。
“主公,张松有愧于你啊!”见得刘备,张松满脸羞愧之色,向着刘备拜倒谢罪。
“先生快快请其!”刘备连忙扶起刘璋,询问道:“何故如此?”
张松解释道:“主公书信刘璋,以退兵为由借取兵马钱粮,在下愚笨信以为真,便书信主公想劝说主公不要回荆州,却不想行事不密,被家兄察觉告发。如今刘璋已经知道主公有夺取益州之意,却是毁了主公的仁义之名,主公想要的兵马钱粮,刘璋只怕也不会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