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忘却那些过往,也试图让自己忘记你,我原以为我真的放下了.可当见到你的那一秒,我才知道,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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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即便是刻意躲着不相见,也不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许安然没有想到,她和他在同一所学校,直到入校那天下午不经意的一瞥,她才知道,她和他,终究难逃一个“命”字。
当年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午夜梦回时,她时常梦到,然后被吓到一身冷汗惊醒过来,一旦醒来就难以入睡,彻夜失眠。
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他,可她终究没有勇气再一次面对他。
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是啊,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或许说是必死无疑了。可没人知道,她凭着执念,顽强地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
捡回一条命,休养数月,从那以后,她开始让自己变得更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了解。
正因为她看到了他,所以一直小心躲着他,避免和他正面相碰,可偏偏造化弄人。
不过只是刚从回家路上的小卖部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他,依旧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一如记忆中那个模样。
清冷,孤寂,眼神中依稀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情绪,他自然也看见了她,即便,她想躲着,也终究是没有办法。
在原地愣了许久,许安然暗自将手攥紧衣角,回过神之后迅速转身就跑。
她无愧于他,但她下意识地不想面对着他,所以,她只能逃离,逃出有他的场景。
唐晚舟看到许安然的那一秒,瞳孔骤然一缩,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眨了两下眼睛定睛看着她。
可现实告诉他,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是她,真的是她,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可,当年那一幕,他至死也不可能会忘记,是他害了她。
若不是遇见他,她又怎会遭受那本不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他隔空看着她,竟无语凝噎。所有的话就像堵在了嗓子眼一样,说不出,也咽不下。
他的指尖忍不住地颤抖,心底的刺痛是那么明显,他的然然还活着,还活着……真好,她……还活着……
看见许安然折身就跑的时候,他再也淡定不了,迈开步子毫不费力地就追到了她。
一把拉住许安然的手腕,他趁机到了她的身前,死死地盯着她,嘴唇颤抖个不停,千言万语终究汇成一句:“然然,你、你还活着。”
唐晚舟的眼框泛着刺目的红,眼底除了震惊,还有掩饰不了的激动,无限的悔恨,以及久别重逢的不确信。
许安然终究还是被这一句话击败,早就建立起来的心里防线在此刻轰然倒塌,眼眶里使劲忍住的泪水也溃不成军迅速话落。
“是啊,我还活着,可是、可是站在你面前的我,再也不是当初的我了。”
当年那件事过去之后,曾经那个不谙世事,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孩早已经“死了”,现在的她,真的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眼泪无声地滑落,落在唐晚舟的手背之上,那一抹滚烫的触觉狠狠刺激着心房。
终于还是情难自禁,他激动地拥着许安然入怀,抱的很紧很紧,就仿佛是一松手,许安然就会消失不见一般,眼角,那抹晶莹顺着脸庞滑落。
一边拥着许安然,唐晚舟一边不停地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用。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然然,对不起,你的糖粥哥哥,没能保护好你。”
“然然,对不起,是我不好。”
“然然,真好,你还在……”
“然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句又一句话,落入耳畔,许安然的眼泪却是更加汹涌了,每一句话似乎都深深敲击在心灵深处,让她心痛到无以复加。
忍不住挣扎,试图挣脱唐晚舟的禁锢,可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就如图蜉蝣撼大树一样,自不量力,没有一丝作用。
“放……开,你放开我,放开我……”
闻言,唐晚舟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拥得紧了些许,却将力道控制得很好,不至于伤害到她,却也挣脱不开。
他如同宣誓一般说:“不会了,这一次不会了,我不会再松开你了。”
即便天快要塌下来,即便到达世界末日,他也不会再松开她了。
即便要以命作抵,他也无怨无悔。
是他欠了她的,他还不清的,也注定还不了的。
“唐晚舟,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你怎么能!?”
“怎么能这么自私啊?!”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气劝自己忘了你?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再想起你啊?”
“呜呜呜呜……唐晚舟……我很想恨你……可是,我真的恨不起来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不舍得,不舍得恨你啊……”
许安然不停地呜咽着,无法动弹的她只能这样抱怨,可,她的心,还是会痛啊。
是那种痛到窒息的痛啊,痛入心扉,刻骨铭心。
“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着许安然的控诉,唐晚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安慰她了。
这一边,两个人相拥而泣,躲在角落里见证了全过程的顾夕迟,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唇角扬起一抹似苦涩似悲凉似嘲讽的淡笑。
原来,唐晚舟不是对所有人都无情,他只是对她无意。
原来,她的猜测没有错,早在第一次见到许安然听到许安然自我介绍时,她就隐隐约约知道了许安然的身份。许你一世安然,许安然……她就是唐晚舟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啊。
她无意间看到了唐晚舟的书,书本里重复写满了一句话,许你一世安然,然然,对不起,我失信了……
后来,体育课时,她故意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悄悄看了眼唐晚舟放在桌子上的书和作业本,无一例外的都写了这句话……
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她到底是怎么消化了这个事实,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明明,是她先遇到的唐晚舟,可是,世界上真的没有先来后到。
他终究还是不属于她。
她终究只是一个他生命里的匆匆过客。
如果,她早一步找到他,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是,这世界上,终究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