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亡友之裤和金库

“小心点,可能对方要出手了。”

那位裹在黑袍里的女性,对路奕的动作产生了警觉。在她看来,路奕手中的小袋子,多半就是这位神秘强者的战斗方式。

另一位密谋者也深有同感:“缪可,你更擅长对付死灵系的骷髅,我来负责防御。”

虽然被曝出名字让缪可不悦,但她也清楚,二人的身份多半早就泄露了,否则这场密谈,不会被突然出现的这群强者抓个正着。

他们的合作很顺利,晦暗的风仿佛在搭建坚不可摧的城堡。在它的庇护下,缪可指尖的光点,变得更加刺眼而奇异。

光辉像是涟漪,向攻来的几只骷髅轰了过去。

它似乎自带净化效果,相当克制骸骨。

但同时间,门内的众人也在考虑着现状。古书明白了路奕的意思,望着那包金沙嘟哝道:“你这思想很危险啊。”

既然金沙会惹来麻烦,而眼前这俩家伙阴谋败露,正恼羞成怒,挥着魔法想来个不死不休,那干脆赠送给对方算了。这是路奕的想法,但他脸上还存有一丝犹豫。

“金库的主人只可能是极恶的王八蛋。”它仿佛洞悉了路奕的想法。

“那好。”

古书马上用魔法接来金沙,聚拢了死者之牢内的所有颗粒,全部以魔法支配在空中。它们飞舞、闪耀、虚渺,如一条绵长的金缎。

但很快,金沙全都裹到了某具骸骨身上,它顿时穿上了黄金铠甲。虽然不知道变强了没有,反正看起来是挺唬人的,再配上古书统一发放的火焰长剑,路奕觉得很有复古般的帅气。

金光闪烁的骷髅,率领大部队攻了出去——

两位密谋者,瞬间做了判断,因为这样的情形对这些强大的魔法师来讲,其实非常易懂。

“强化了亡灵的力量?原来是灵魂金沙!但感觉很怪异。”

“原来是这种魔法素材啊?但绝对不是我们‘世界秩序’经营的正规灵魂金沙,倒像是……”缪可望向了身旁的那位密谋者。

“对!”密谋者表示了肯定,“只可能是我们组织的走私货!不管了,干掉它们,可以从金沙上下手查查来路。”

杀意更浓,他们的魔法变得更为浩大。刚才还漫天星光的夜幕,被阴森的乌云抹了一层又一层。但在这种不详的气氛下,明亮的圣洁光辉,仿佛太阳般浩大,在缪可手中升起。

一具具曾在死者之牢内的骸骨,都已离开了囚禁它们漫长岁月的地方,用还没有僵到动不了的骨头,向前奔去。自由的它们,成了宏大魔法的对立面。

而那扇大门,已经缓缓合上。透过大门,这幕景色慢慢变得狭窄,变成一线,最后彻底消失……

他们离开了那声势浩荡的战场,取而代之,死者之牢的寂静又笼罩众人。

因为门上的魔法阵已变为黑灰色,机会仅剩一次。

“那个宝库里,中间有条诡异的裤子。”古书对路奕开腔。

“……怎么说这个?”

“我的意思是,那是个古老的命运魔法:将挚友尸体的皮肤做成裤子,再从挚友遗孀那儿偷来钱币,配合某些恶心的禁忌,就可以慢慢聚拢财富。”

“亡友……之裤?”

“懂了就好,它不适用于你的道德。”

路奕的眉毛拧成团,所以那宝库的财富都是来自这恶心魔法?还好把金沙丢了,它比死者之牢还让人不舒服。至于还剩的那对黄金眼珠,出去就早点换成钱吧。

如果能出去的话。

这个问题像浑浊的烟,在空气里折磨起每个人的呼吸。

“就剩一次机会了。”古书很尴尬地开口,“看来我手气不太好,没办法,第一次的金库太危险。第二次……有俩被惹毛了的大人物,咳,还剩一次……你们谁来?”

“你这运气,就算替死鬼计划成功,你想逃出去多半也不成功吧?”路奕的笑里掺了些苦涩,心想死者之牢的制造者还真是会玩。

古书很快否定:“只有我自己的话,刚才那俩人拦不住我。”

“那你很棒棒……总之还剩一次。”

“不用我告诉你怎么办了吧?朋友,你那个奇怪的魔法就用来开门吧。”凝重的沉默持续几秒后,古书换上一口无可奈何的腔调。

“双倍厄运呢?”

“我向你约定,会帮你解决掉再去干我的事。”古书忽然飞到旁边,“还有狱卒小妹妹,外带少说是个传奇的裸哥们。只要你能带他们通往自由,我想,大家都很乐意帮你一把。”

裸哥们最先回应:“能见到阳光的话,我……可以给你所有遗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古书和路奕都很困惑,遗产?越来越不吉利了。

“早在很久前,我就该成为一具骸骨,但我更想死在阳光下。”他虚弱到连撑开眼皮都很难,确实很有说服力,“无法和你们一起,去享受自由。”

这些话不是在开玩笑,增加了路奕肩上责任的份量。

“你叫什么?”古书饶有兴趣地问他。

犹豫着,他最后决定还是留些存在过的痕迹,脸上浮起和善笑容:“我灵魂里藏有一张命运卡,寄存了祂伟力的一份,叫做‘唱诗班’。你……不,您也许知道我是谁。”

在古书沉默的时候,这位裸哥们转向路奕:“那两张没被鉴定的命运卡,没有半点用处,因为是我自己仿造的。但我有一张真货,我死后你就拿走吧。”

“前提是,我能开对门。”

“这是笔交易。”

说实话,刚来的路奕不太清楚真货命运卡有什么用,但能用来支付自由的代价,恐怕份量相当珍贵。有这样的东西做后盾,路奕准备使用那个叫“平等”的命运魔法,希望运气能让一切变好。

除此之外,狱卒也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这次没有撬砖,而是直接在地面勾写文字。

“击败你们所谓的厄运,就是自由的代价吗?”

“对。”

“那我也会帮你的,等厄运出来,就尽管叫我帮忙吧。”写完,狱卒加了一句在后头,“希望我打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