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摘要:十二月二十一日,上午九点二十分左右,在花坊集团大厦三楼的一处房间内,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份确认为黄光裕无误。黄光裕从前一天晚上七点后便没有人与其接触过,发现尸体的是职位为董事助理的严君泽。现场并没有发现“凶器”之类的东西,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伤口,死因暂时不明。警方目前正在搜查相关嫌疑犯并调查犯罪证据,同时将严君泽作为头等嫌疑犯带回警局接受详细的讯问,并搜查嫌犯家里调取罪证。
高力士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一堆报纸,头条板块都是关于黄光裕死亡的新闻报道,花坊作为D市最为有名的企业,其领导人被害身亡,嫌疑人成疑,动机不明,这个扑朔迷离的案件能让各家记者充分发挥着想象力,以各种手法来满足读者的眼睛。
事情愈发严重了!高力士点燃了香烟,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魏铭注视着温泉,温泉则回望着她的目光。
也许是受此沉闷空气的传染吧,坐在一旁的米楠也一直沉默无语。
魏铭把刚冲好的咖啡一饮而尽,她终于还是受不了这股让人难受的空气,丝毫不留情面的说了出来,“黄光裕是一个十足的权利家,喜欢独来独往,有时候在办公室一待就是一整天,所以平常并没有人敢去打扰他。而这次,是严君泽要拿一些报告过去,敲门没有反应,以后打开门才发现黄光裕死了,于是就报了警。情况你也已经了解了,在你和王安然走后,到发现黄光裕的尸体,中间没有任何人接触过死者。而每一次花坊集团的死亡事件,都是有王安然、严君泽,还包括你!”
温泉被突然这么一说,慌乱的把手从那堆报纸中抽了回来,“这么说,上次招魂他也在了!刚才报纸上说不是把他抓回来了吗!问出什么结果了?”
高力士还是在吸着手里的烟,没有作答。似乎用这个动作来作为问题的答案再合适不过了。
魏铭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根据黄光裕家人和公司里的同事看来,这老头的身体挺硬朗的,平常也极少生病,医院更是不去。假设还是中毒,那这次又用的什么办法呢?”
听了魏铭的话,温泉眉间堆起了褶皱,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不能断定。”
高力士掐灭了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是这两个人,理由充分,心思缜密,不漏一丝痕迹。”
“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的,我们要寻找出那个“缺口”,那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魏铭继续强调着。
温泉抓着头发,眉间的褶皱更加明显了,“什么缺口,现在毫无头绪啊!”
“这个时候得请大师来解解惑了。”
米楠听到了魏铭的传呼,把上次从王安然办公室偷拍来的照片打印件给放到了桌上,“这些都是药物的研究资料,有对成分研究,实验结果,并发症那些,由于拍的时候是抽样拍的,零零散散,所以具体研究是什么,研究了多少,都不太好确定。”
三人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生怕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可以确定的是,这人是一个高手,正常人没法做到这些,你们看看这个,”米楠指着资料里的一些词语说道:“像这些,要精心研究才能得到的结果,不只是要努力这么简单,还要天才的成分,这些东西拿出去,说不定是一份宝贵的财富呢。”
温泉回想起了跟王安然接触时的情形,“王安然对研究药物拥有很强烈的痴迷感,据说经常一个人弄研究,搞得废寝忘食。昨天在花坊集团的会议上,他还为了被缩减的研究经费而跟人争执起来!”
米楠继续的翻着打印件,“虽然说确认具体的研究内容很难,不过…像这个药,不可控的风险极大,想杀人,只要像这个符号大小就足够了。”
温泉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那如果这些资料和杀人的毒药联系起来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确定凶手了?”
“不行,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王安然也可以说成是别人也知道这些研究计划。而自己这些还没经过实验,只是理论上的,总之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魏铭拿起杯子,想喝一口咖啡,不过杯子拿到了嘴边才发觉刚才自己已经把它喝完了。
“道士的尸检呢?”
“中毒,药通过道士的口腔进入身体,起了药物反应,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肝脏,然后道士的生命就结束了。”
魏铭忽然想起来似的,“对了,上次你说要小心搜查,有没有发现什么?”
高力士嘴里早已换上了一根新的烟,“没有什么异常的。我再想想……啊……对了,桌子底下有发现两个打碎的碗。”
“我记得道士没有打碎什么碗。”温泉回忆起那晚的情形,“在发现道士死了后,场面挺混乱的,可能有人失手打碎了也说不定。”
“验了吗?”
“不出意料,没有任何有害的物质,所以上次没跟你说。总而言之,连作为证据都谈不上。”
温泉听到这一句话,也只能无奈的点了好几下头。当时他在离开王家大宅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那座被黑暗所笼罩的建筑群,是否有着一双充满无限悲哀的眼睛。
“要做到这个布局,并且实施起来,得是很熟悉这一切的人,”魏铭道:“有两点我一直想不明白。”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魏铭。
“就是张秀萍和道士的死。”
“这不是很好解释吗?张秀萍是因为感到心里愧疚,而一时想不开……”
魏铭适时的打断了温泉的话,“这未免太过了,众所周知,王泰之和张秀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甚至可以说成是两个陌路人,一个陌生人的死亡,没必要把自己的生命给搭进去,据说,在王泰之死亡后,张秀萍脸上的表情除了紧张更多的是解脱出来的样子。”
“那她和严君泽呢?会不会因为无法面对他而做出这种行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不是应该很早就做出这种过激行为了吗?”
“那道士呢,毫无相关,怎么可以解释为是鬼魂作祟呢!”
“反过来讲,我认为这是意料之外的死亡。”
“意料之外?”
“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最可能的凶手。”
大家同时屏住呼吸,期待着她的答案。
魏铭表情严肃,用手指向温泉,冰冷的声音随之而来,“就是你!”
空气中传来沉闷的气息。
“怎么…我是为了调查…真相才…”
魏铭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温泉的辩解,并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被收买了!人都是会改变的,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金钱也好,地位也好,他总能够满足你。”
“怎么……这……”
“快说出是谁收买你的?”
“没有...人...”
温泉被疾风骤雨般的质问着,急得坐立不安,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就你这样想杀人,还远远不够呢。真正的凶手是不会这样的!”
魏铭看着温泉那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后者听到了这一句话,重新的在椅子上坐正了,大声的呼了一口气,如同把刚才挤压在肺里的紧张与不满一起吐了出来。
高力士和米楠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我还真以为你想到了什么呢。”
“唉,还真是。”魏铭兴高采烈了起来,“我说了,答案就是‘你’。”
温泉指着自己的脸不解的问道:“我?”
“答案就在于,谁都有可能,谁都没有可能。所以我知道答案在哪了。”
原本精神恍惚的高力士听到这一番话,重新振作起精神,他盯着魏铭的侧脸,甚至于忘了点燃手里的香烟,“快说出凶手是谁!”
魏铭跟着不紧不慢的说着,“花坊集团在黄光裕死后,必定要重新选择新的掌舵人,所以我们需要根据这个条件制定一个计划,到时一切就有结果了。”
高力士把刚才拿在手上的香烟又放回了烟盒里面去,摇晃着盒子,做出确认还剩几支烟的动作,好像是在利用这些动作来思考。
“机会!”
高力士的话一出口,魏铭便用鼻音来强调了这两个字的重要性。她正努力的把眼前的幻影给抹去。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没有任何罪证,杀人动机、方法与凶器完全未知,凶案现场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只有靠或许正确的猜测与精心设计的陷阱才能让凶手现行。”
“没有警察会喜欢这种案子吧?”温泉问,“肯定会说很棘手。”
“呃,很难说。”
“就连指纹也没有留下。目击者提供的证词也很有限……”
“说说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好了!”
温泉苦笑了一下,把目光望向了窗外,“老实说,我不太认为你能做出什么,我觉得你只是在铤而走险。只是这样你就要去尝试吗?”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魏铭脑袋里浮现的都是疑问,但她这次倒显得平静许多。自己参与的案件数量也不少了,像现在的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
凶手肯定在这一切上感觉高枕无忧,认定没有人会发现自己,从而变本加厉的实施计划。只要顺着这一个完美的弱点,再加以伪装,使可疑的猜想转变为现实。
胜负各半。魏铭是这样估计的,但即使如此,她也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