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创业

再次失业的李莎一段日子里开始畏惧工作,先是担心出门会被警察抓去盘问她做收藏品销售的事,而后见事态平息了,又担心找工作再遇上这样的情况。

而此时一个念头盘桓在李莎大脑里,那就是创业。她上学时候看过很多励志书籍上说过很多成功人士从摆地摊做到富豪的故事,此时的李莎觉得,对自己来说摆地摊创业再符合不过了,自己有销售经验,摆地摊成本低,前途远大而且卖的东西又可以自己选,自己完全可以做堂堂正正的生意,反正自己也不怕累。

可这李莎也是真天真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电话销售跟当面销售的不同,也没有盘算过摆地摊会遇到哪些困难,尽想着美事儿了。

打定主意后,李莎在家里做了详细的摆摊儿计划,甚至规划好了将来开实体店卖时装的打算,细致到规划了时装店内的装修。然后就大张旗鼓地到大红门服装批发市场进衣服,准备摆摊儿的东西和摸索摆摊儿位置。

吸取了前年卖平安果忘备找赎金和收假钱的经验教训,这次李莎特地买了一个小型验钞机,并到银行换了一到五十的零钱各一沓。

一切准备妥当后就到公交站牌附近摆摊儿,起初是一块儿红色大方绒布铺地,各种女装整齐码放在绒布上就算开摊儿了,后来逐渐跟旁边摆摊位学习置办了组装架衣杆,总之摊位算是摆上了。

性格使然让李莎在进货的时候不敢跟批发商搞价,卖货的时候却又太易于被顾客搞价,一条20块钱的打底裤进价13李莎不敢还价,可来买货的小姑娘张口就是15,不卖就走,等一天才等来的生意李莎只得答应,更有甚者,来买货的小姑娘又是威胁又是哭穷,李莎经不住磨三下两下被杀价杀得基本就是赔本儿卖得,是真赔本儿卖!李莎这才意识到她这个有过电话销售经验的人根本扛不住当面销售顾客的磨炼。

这样的经营状态导致前两个月李莎一直护不住本儿,往往是忙得昏天黑地的一天,到头来晚上回家一算帐,就是空欢喜白忙活一场。直到认识了一起摆摊儿的于大姐情况才开始好转。

于大姐大概年近四十的样子,皮肤略黑,个子高高,体型略胖,人也颇为爽朗,老家有个上小学的儿子由婆婆带着。自己摆一个卖衣服的摊位,老公摆着卖鞋的摊位,算是摆摊儿十几年的老江湖。先前在老家摆摊儿,后来跟着老公来BJ打工,再后来两口子觉得打工不赚钱就又继续在BJ摆摊儿。混的江湖久外加两口子自己有车,因此摊位摆的比较大,货也比较全,大到冬天的羽绒服军大衣,小到袜子帽子围巾手套等一应全有。

两口子也都是好人,于大姐更是热心肠,见李莎这么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自己摆摊儿也不易,就时常帮衬她,进货时带着她帮她压价,卖货的时候只要自己不忙就帮她软话驳顾客的杀价,碰上难伺候的主儿还帮她出头,一来二去也使得李莎渐渐赚到了钱。

而李莎也是知恩图报的主儿,常常看于大姐忙不过的时候就帮忙照应卖货,平常也时常地给于大姐买些个烤地瓜啊、砂糖橘啊、瓜子花生等零嘴儿,于大姐却一再劝李莎要知道攒钱,不要买这些,还开她玩笑说“要给自己攒副好嫁妆,将来找个好女婿让人家瞧得起。”可李莎总是傻笑着答应过后又买了给于大姐吃,时间久了于大姐也知道她是报答之意也就不再推辞她,不过时常两口子吃饭的时候总不忘了给李莎带一份,李莎只当自己是见着活菩萨了。

在于大姐两口子的关照下,李莎过了一阶段相对平静而忙碌的日子,虽然每次坐公交将大包小包的衣服搬运回家后双手感觉都要肋断了一样疼,拎着两个大包出摊儿直拽得两胳膊、肩膀酸疼,可一旦摆上摊位跟于大姐一起聊天儿卖货就觉得开心,冬日两点钟的阳光照在脸上也让她感到异常温暖,晚间忙碌卖货的状态则让她感到充实和有成就感,春天流动的樱桃摊儿大爷的笑脸更让她感受到生活的亲和。

然而,后来于大姐一家的突然离去却使李莎再次陷入孤境。

就是突然的一天,于大姐到了下午两点钟该出摊儿的时间还没有来。一时间有个瘦小的男人来占摊位,李莎就上前阻拦并告知对方这里有人摆,可那男人哪里管你有人没人,只说谁先来地盘儿算谁的。李莎不肯一再跟对方理论,可男人根本不听直接在地上摆开了,边摆还边吆喝。李莎无奈,只得生着闷气回到自己摊位前,看着男人摆完后还剩余的地方盘算是否够于大姐一家出摊儿。

可很快就有其他摊贩或推车或拎包占地摆摊儿了,李莎一一上前解释阻拦,而那第一个占摊儿的男人就跟在她身后跟被阻拦的人阴阳怪气儿地说“哎呀!有的人啊就是自己不摆,也占着地儿不让别人摆.....”

李莎感到生气就推了那男人一把,那男人见她推自己越发来劲儿,瞪着眼冲李莎叫道:“呀哈,怎么滴,还想打人是怎么滴?来你试试,你试试......”李莎红着脸也不理他继续阻止其他前来摆摊儿的人,男人见李莎不理他就依然故意跟在她身后指桑骂槐地说:“哎呀,这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要占别的坑也是有理的啊?屁股占不住架不住手长够得着啊!哈哈哈......霸道啊,女流氓长什么样你们见过吗?来看看,就这样......”

旁边被阻止的人也或跟着应和打趣李莎或抿嘴笑着不理她继续摆自己的摊儿,最终李莎一个都没有阻止成功,自己白受了一肚子气,还得罪了所有人。

当天再卖货的时候,其他摊主就故意联合起来挤兑她了,尤其是摆在他旁边的那男人,每次只要有人在李莎的摊位上停留,男人就故意怪声吆喝,要不就嗷嗷乱叫,直到把客人整走后一顿狂笑。

李莎是又气又委屈,眼瞅着没办法,直觉得嗓子眼儿里卡刺儿了一样生疼,含着泪的眼死瞪着硬憋回去。而更令她难过的是,那天直到最后收摊儿也没见着于大姐一家。而后接连几天也没有看见于大姐一家的身影,再后来,几家联合着故意比李莎早出摊儿特意占了她的位置,李莎不得不拎着自己的两大包家伙事再找位置。

而此后无数次再经过那条街那些个摊位的时候,李莎也再没见过于大姐一家了,他们走了,就这样没有一声彼此道别地走了!

夏天的到来,让李莎的摆摊儿作息时间做了调整,由原来的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改为早晚两头摆,每天时间不等,大概保持在早上五点半到上午十点半左右,下午四点半到晚上十点半左右,及周末全天早五点半到晚十点半。

地点则流动于早市、天桥、广场、公交站附近和公园门口等,而这些地方有很多黄金地点是常有老江湖占着的,加上自己的摊位不大,李莎只能在一些边缘区摆,这就使得生意状况再次变得不那么乐观。而对于那些好不容易来了却杀价的顾客她试着用于大姐的法子应对,可是却失灵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哭穷杀价方式,之前于大姐一句:“她出来摆摊儿也不易,站一天就卖你们一件儿衣服,也就一两块钱的利......”对方就乖乖付钱了,可到李莎这里,顾客却不买账。

另外一个令李莎头疼的就是城管,之前跟于大姐在一起摆摊儿的时候,李莎似乎从未这么强烈地感受到与城管的矛盾,顶多城管来了,收摊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于大姐车上就跟于大姐一家一起躲了,而且印象中她们躲城管的次数也很少,有时即使收摊城管也会来跟于大姐说一声给收摊的时间。

可现在,城管还没来周边的摊位就人心惶惶地收摊逃跑,李莎害怕就也跟着收摊逃跑,可往往刚摆了摊儿城管就来,慌忙收了换地儿再摆,可还没等卖出东西城管又来了,只得再收摊逃跑,这样一天下来衣服没卖出去几件,光拎着两大包衣服着急忙慌地跑了。有几次甚至来不及收摊扛着架衣杆拎着两个空包就跟人跑,那个着急劲儿啊,是既担心城管追上,又担心架衣杆儿上的衣服掉了,大夏天的没几步就汗顺脖子流了,流到眼里那叫一个蜇得慌啊。

一次逃到一条巷子里遇上几个大叔光着膀子打牌,几人看见小姑娘扛着个架衣杆儿跑得满头大汗就对她说:“你给城管一个月交几百块钱的管理费就不用这么跑了。”

李莎听了当时就懵了,从心里来说她很难接受这样的建议或者说观点,这比逃跑或者罚钱本身更让梦想或者说幻想着从摆地摊儿走向成功的李莎受打击,可她却忘了这只是听说。

生活中总是这样,有时候听说是困难的放大镜,将普通人面前的困难放大一百倍,有时候听说是困难的微缩镜,将成功人经历的挫折缩小为几个字。

总之,听说的洪流冲击着李莎的耳朵,打击着她的心灵,让她开始对自己选择的摆地摊儿创业之路产生怀疑,而这把她之前之后在摆摊儿路上受到的挫折都放大了。

在一次仓皇收摊逃跑的时候,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骑车经过,特意停在她摊儿前看一条裤子,简单比了大小后就掏钱要买,李莎见好不容易逮着个客人而且还这么容易成交就赶忙给女人包了递给她,收钱时特意查看了真伪还过了随身的验钞机,可女人突然又拿出裤子来说担心号不对不买了让李莎退钱,李莎退了又着急收摊可女人反复比试后又说要买,李莎无奈又给女人包了货,此时眼看着城管就在前面了,李莎匆匆收了女人递来的一百元钱看都没看就收摊儿扛着架衣杆儿跑了,可等定下来一看却再次发现刚刚收了一百元假币,这张假币可是让李莎掀起伤疤更见疼啊!那个心塞叫屈啊!

此时之前种种痛苦是一时齐涌心头,把个李莎直屈的拍大腿哭喊:“老天,你好不公平啊!为什么要反复这么对我?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啊,你要这样惩罚我?......”

MC:

青春苦涩谁都有,再苦再难不放手

我的定位我心有,风风雨雨跟它走

失败挫折来几斗,敢坐石上听风吼

磨难之中把梦守,总有一日不被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