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年级,生活可还适应着?”江却手握方向盘,时不时来看我的反应。
我蹙眉,又挑眉,后而摊摊手:“不适应,也要适应。”
毕竟,校长都那样坚定的说了,高二就是要承受二中最不好的条件。
江却轻笑:“我们的小千愁长大了。”他腾出一只手想摸摸我的头,却被我躲开。
不得不说……尽管江却对我怎么好,我也无法忘掉那天在电影院他出人意料的举动。
就像那次婚礼上一样,他没有干干净净的从染缸中爬出来。反倒把自己染成了变色龙。
我轻叹,终是无法原谅这种人。
“千愁,你爸妈今天和我们吃个饭。”良久,江却响起沉稳有力的声音。
我嗤笑,“吃饭?又不复婚,吃饭有意义吗?”我是一个很会搞气氛的人,同时也能一句话毁了气氛。
江却压着某种情绪,隐忍着说:“千愁,别这样……姨父和阿姨也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可是古今中外通用语,无论爸妈做什么,都是为了儿女好。
但我不得不说,这句话……这次真是用错了地方。
离婚为我好?单亲家庭哪个孩子因为父母离婚了而过得美滋滋?
哪个孩子那么缺心眼?
“千愁……”江却用着长辈说教小辈的语气,还想辩解什么,却再次被我一句话斩断。
“别张嘴。我还没真正通融你。别以为你跟我关系好的可以当说客。”我冷哼,翻了个白眼,江却真以为我和他开开心心聊两句家常,之前的全部一笔勾销?
婚礼上的账,也得还!
江却老老实实闭了嘴巴,目光却时不时看我。
我吧唧了嘴巴,“江表哥,你认真开车,我不想死在你的手里。”讲真,刚刚迎面来了辆车,擦过江却的迈巴赫,还是人家躲开了。
江却把一手攥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不再言语什么。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谁也没再提起这些我所忌讳的话题。
江却把车子稳稳的停进车库内,我便跳下车跑进屋子里。
上学期走了运,一跃全校前五十名,转眼高二风暴来袭,谁王谁寇还没个准头。
我捧着沉甸甸的书包,沿着红漆木楼梯向上爬。
我一把把书包扔在了大床上,掏出数学作业,先了结了它。
——
良久,天色黯淡了下来,江却敲了我屋子的门,“千愁,你妈妈打来电话了。”他的声音略微喑哑,像是感冒了一样。
我没好气的放下笔,江却可真是撞枪口上了,我卡在一道题上卡了一个小时,正没处泄火。
我一把抢过江却的手机,“喂,干嘛?有事说事。”我冷声道。
妈妈似乎被我这种冷淡的语气惊了惊,她刚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像从前骂我没礼貌,可是她又轻轻松开那口气,我好与坏……与她无关了不是吗?
“千愁啊……你怎么不来吃饭啊?”她的语气异常温婉,真的宛若谁家的慈母。
但是被她骂过无数次的我,不会被假象迷惑,“忙着刷题。”我扔下一句话,便把手机硬塞在江却怀里。
江却蹙眉看了我一阵子,接过电话用礼貌且耐性的话语安慰着妈妈,他缓步走出我的房间。
既然江却跟妈妈那么好,妈妈又那么喜欢江却,怎么不让江却当她儿子?
我冷哼,白了江却的背影一眼。
次日凌晨四点。
江却黑着眼圈没有敲门,便进了我的房间,“千愁,你一夜没睡啊?”
我蹙眉,我刷题刷到了第二天?
我迷迷糊糊放下撑着下巴的手,发现胳膊抽筋了。
“我的天啊……”我蹙眉哀嚎。
这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
江却蹙眉,“你做题做到现在?”他走到我书桌旁,看了眼桌上凌乱的算草纸。
我揉揉眉头,微微点头。
真的是不想开口说一句话,只想躺在床上睡他个千百年。
“你也要适当休息。”江却劝了我一句,又转身走了。
我很不解,他这是干嘛?虚伪的关心?其实不用的。
我冷笑,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小时,便起床洗漱,赶着最早的一趟公车到了学校。
操场上很多人在跑步,我追上前面步伐很快的柳千隐,拍拍她的肩膀问:“女神,我们学校又要开运动会吗?”
柳千隐回眸看我一眼,“不是,校长规定每个学生都要晨跑,并且要到负责的体育老师那里报道再跑。”
我抽了抽嘴角,这个新校长……很……无法形容。
“缺一个人没跑会怎么办?”我僵了表情,缓了好一阵,才在柳千隐不解的眼神下恢复。
“那就在体育课上补回来。”柳千隐淡淡道,随即看着我傻愣,她拍拍我的头:“走吧。晨跑之后紧接着就要跑上楼上早自习。”
没错,这就是我的高二生涯。
似乎换了一个学校,而我……似乎也换了一具身体。
这……是我最有意义的一个学期。
我的成绩突飞猛进,已经逼近阮诺和柳千隐的名次,我的各项技能突飞猛进,例如……跑操的时候,原本坚持不下来那么多的米数,现在都能匀速调整呼吸,慢慢跑过来。
我后知后觉,那些是成长,一些微不足道的成长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