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议员,这个月的红利我们已经存入您的账户了,您看,上次我说的合作的事......”
“布鲁克林南郊的工业区?哈哈,不算什么难事,只要资金到位,上面的证件很快就会下来的,你知道,现在欧洲那边正打得火热,你们办工厂,不管卖什么都会有销路的,就是你们这个资金......”
克劳斯面部上仍保持着不失礼的优雅微笑,却是在心底对眼前这个面露贪婪的胖子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但他嘴上依旧不慢地道:“您放心,我们的资金有充足的保证,当然,您的那一份,也不会少,我们不久就会打进您的账户。”
汤姆小小的圆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他躺在松软的沙发中,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向克劳斯示意到:“合作愉快。”
克劳斯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同时眼中闪过了一阵不易察觉的寒芒:“合作愉快。”
待到汤姆议员离开了这间豪华的秘密会议室,克劳斯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解开紧紧束缚住自己脖颈的领带,这时候,他才对进来不久,站在角落里并一直面露难色的手下淡淡说到:“又出什么事了?我难道没交代过你们,在我和别人谈事的时候不要进这间会议室么?”
那名手下抿着嘴唇,绷直了身子先是道歉,随后才简短地快速到:“在我们控制之下的布鲁克林三个帮派被‘他’在昨晚一口气端掉了,我们的外围成员连同一些小混混被敲断了关节处的骨头,扔在了布鲁克林警局的门口,还有......”
克劳斯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下,语气冷淡地道;“继续,还有什么。”
“被我们牢牢掌控的三个帮派的头领,都被,被‘他’用枪处决了,还有一批我们最近洗出来的钱,大概有700万美金,也被拿走了。”
“啪!”
克劳斯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脸上的平静与自信渐渐褪去,他狠厉地一把抓住手下的衣领,发力之下竟是将身材高壮的手下给提了起来!
“上次我动用了150名雇佣兵!结果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抓到!现在你们这群蠢货又被‘他’这样肆意屠戮,你们知不知道我在纽约发展了几年才把组织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们这群白痴,废物!对了!他怎么知道那三个帮派是我们控制的?难道我们内部有人给他递送了情报?”
那个倒霉的手下因为缺氧而脸色胀得通红,只得断断续续的解释道;“咳咳...应该...应该是臂章的问题...上次调整外围成员的时候,我们,我们下发了一些臂章......”
克劳斯脸上寒芒一闪,将这名手下给甩到一边,整了整衣领,深呼吸一下,似是平复了下心情,之后仍然是淡淡地道:“吩咐下去,让手下的人,特别是在布鲁克林活动的人最近收敛点!我们的工业区马上就要开始修建了,谁要是在这个节点给我出了差错......把下面发出去的臂章都给我收回来!让‘他’慢慢查去吧,只要不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随便‘他’折腾,给‘他’再丢些杂鱼也行,等到我们培养的议员上台,等到工业区投产了,呵......”
“明白!”
手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朝克劳斯敬了一个“德意志礼”,这才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克劳斯站在足有十六层高的落地窗前,似是在看着窗外繁华的皇后区街景,但他的目光实际上却向着大海延伸而去,似是回到了大洋彼岸另一头的家乡。
“我一定会,完成您的吩咐的...hail hyd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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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墓里此时还没有几个人。
在深秋时刻,在上午十点这个时间,在小雨绵绵的这个天气中。
两名穿着宽大风衣,皆戴着大檐帽的男子静静地站在一处墓前,无声而立。
良久,其中一名体型高大的男人缓慢上前,将手中的白百何花束放置在墓前。
过往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再次闪过,孤儿院的生活,老院长的温言细语,弟弟妹妹们的欢笑声......
梦碎,残酷的现实仍然在眼前继续着,只是这次不再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是发生在他眼前,他所看到的,这个城市那庞大的贫苦人们的身上。
“阿尔弗雷德,你说我,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有意义吗?”
布鲁斯隐去眼中的淡淡追念,没头没脑地突然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到。
阿尔弗雷德依旧是温和地看着布鲁斯,他摇摇头,撑开了手中的大黑伞。
“我并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老爷,因为答案一直都在您的心中,而您做的一切,也一直都被那些需要您帮助的人们看在眼中。”
布鲁斯闻言,笑着偏头盯着阿尔弗雷德到:“你,这是在夸我么?”
阿尔弗雷德却是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淡淡道:“开始下雨了,老爷,我们该回去了。”
布鲁斯闻言只是耸耸肩,却是顺从地随着阿尔弗雷德缓缓朝公墓外走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么?武器的破损度怎样?”
“您已经在昨晚的行动中受伤了,老爷。”
“我知道,阿福,但是,伤口总会治愈的。”
“是的,您每次都是这样说的。”
“总有人得站出来,阿福。”
阿尔弗雷德打开福特汽车的车门,等到布鲁斯上车后,这才收起伞,坐上了驾驶位。
“只是休息一晚,老爷,您不用总是把这个城市的治安抗在肩上。”
布鲁斯望着车窗外阴雨下的街景,以及那些身着单衣快速穿行在街头的卖报孩子,无言地摇了摇头。
“我并不全然是为了这座城市,我也并没有人们想的那么高尚,阿尔弗雷德,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那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能更少地发生在这些孩子,以及那些需要得到公正帮助的人身上。”
转过头,布鲁斯嘴角露着笑意到:“等到他们能再少一些遇到那些不公的对待,等到这座城市的法治再公正一些,我就能休息了,阿福。”
阿尔弗雷德掌控着方向盘平稳地驶过又一个街头,他看着后视镜里闭着眼睛抓紧时间休息起来的布鲁斯,呢喃道:“你以前,也总这么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