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晚点告诉我啊……刚才脑袋里还有些措辞,都让你给弄忘了…”
我预想着一会会发生的故事情节,所以在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措辞,该说什么,不该去说什么。佳雪的一个电话,让我之前的思绪,全部散的如雨花。不由的让我在心里暗暗的埋怨了声。
轻叹一声,起身将手中的洋娃娃放在橱柜上,眼神扫掠过的瞬间,下一刻我呆楞在原地,张着嘴看着缺少个胳膊的洋娃娃。
脚步一动,“嘎吱”一声!周围空气的宁静使我不敢喘大气,我咽了咽唾沫缓慢的抬起了脚,而随着我的目光,脚下面的塑料胳膊已经粉碎成一片片残留,当我想弯身去触摸拾起时,外面狗狗的狂吠使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脸皮是厚到星空了。
脚尖一扫,将碎片都踢到了床铺下,而将手中的洋娃娃塞到一摞冬天的棉被褥里,在看地上还有些塑料粉末,我立即蹲下用嘴吹了一大口气,全部都坏坏的吹到了床铺下。
“唉~对不起啦金薇,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原谅我吧!”
双手合十祈求保佑后,这时才急忙整理好衣服,收拾好心情和表情神态后,匆忙走出储藏室,步步匆匆的走向院子。
狗狗发疯似的狂吠让我知道,这一定不是金薇和她的好友,更不是金薇的父母,怀着疑惑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会是谁呢?”我急切的琢磨道。
这时院子里的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粗狂的嗓音,仿佛他在和狂吠的狗狗“讲道理”,说白了就是怕被狗咬到。
我在客厅用手遮住了刺眼的眼光,隐约间透过窗户一个穿着白色双肩衬衫,一条大裤衩,脚下一双踩烂的拖鞋,最吸引我注意的还是他手中的啤酒,和他那红的发紫的脸颊。
只见他一边挥舞着酒瓶,一边对狗大喊道
“你妹的!连你也敢欺负民哥啦!你看我不揍死你!!”
说时迟那时快!这位拿着酒瓶的中年男人,顺手拿起了月台上的拖把,晃晃悠悠的喝了口啤酒,扬起拖把就对着狗狗开始挥了过去,狗狗似乎也不示弱,并没有逃跑的意向,而是变得更加凶猛。
他妹的!!这场面怎么和小说里似的呢?
我慌不择乱的箭步奔向厨房,从大理石上的盘子里,捏起了一把火腿,我不忍的干脆端起了一盘,虽然外面仍在“战斗”,我还是抵挡不住美食的味道拿起了一片放在了嘴里。
“吧唧吧唧”的吃了在嘴里嚼了嚼,这才不舍的咽了下去。
“哎呀~纯猪肉做的吧,还挺香呢~”
“火腿啊火腿~你可别怪我,不是我刘涛浪费粮食,你再看看盘子里你的“兄弟”们,我总不能拿西红柿或者猪肉吧,最合适的还是你,拜托了救人要紧。”我一脸不舍的对着盘中的火腿说道。
“汪!唔!汪~”狗狗的狂吠将我从美味中拉了出来,于是我迅速打开客厅的把手,将一盘的火腿抓在手中全部扔向了狗窝,狗狗很是聪慧的嗅到了空中火腿的香味,甚至将自己的“对手”都忘记了,转身一个灵敏的弹跳就用嘴咬住了一片。
“机会来了!!”
“这位叔叔!!快进来!”
我急忙大喊一声,摆手招呼道。
此时我的出现似乎也将中年男人的醉意,消散去了大半,只见他狼狈的扔掉了酒瓶,猛猛的点了几下头后,迈着仓促的步伐开始在我的帮助下,走进了客厅。
反应过来的狗狗似乎知道上当了,来回在火腿上嗅了几下后,便急忙转身冲向客厅,不过看在眼里的我,很快便“咣!”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只剩狗狗在客厅门口狂吠不止。
“天呐!这狗咋比猴子都精呢?”我拍了拍胸脯,喘了几口气舒缓惊吓道。
中年男人直接回答道
“有钱人不都这样吗?竞弄一些啥子珍贵的名犬养着!”
“嗯…有理!”我说道。
随即我回过神来擦了下脑门的汗,转身疑惑的打量着这个,身上酒气熏熏的中年男人,不禁开始询问道
“你是?”
中年男人啥也不说的,就将桌子上早已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才喘气,粗狂的嗓音反问道
“你是金中天的儿子啊?”
还未等我回答,中年男人又挠了挠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不对啊!!他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嘛!你是干嘛的?”
坏了!中年男人这一问,可真算把我给问住了,再看此人的神态以及说话的语气,如果说自己是金薇的同学,可自己总会感觉哪里不妥,若是说是串门的,家里的主人不在这也不合适,说是金薇的男朋友,又怕会给金薇在村里带来影响,这叫我到底该咋办呢?
“自己先摸索摸索吧,一会抽时间给金薇打个电话!估计她也快回来了。”
暗自决定好后,在心里也咒骂自己,或许本就不该多管闲事,明明自己就是来吃个便饭,陪金薇说说话,哪里知道我不找事,事找我呢…
“能耐!你看我这身穿着不就知道啦~”我摸了下鼻尖,一口嘲讽的语气笑道。
出乎我意料的事,中年男人并没有和我兜圈子,而是直接说明了他的来意。
“去!你个小屁孩懂啥?爱谁谁!你赶紧把金中天叫来,要不我赖在这不走了,反正爷爷我是没钱租房住了!”
看着中年男人出言不逊,还自主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流氓地痞的样子实在另我厌恶。
“那叔叔您不吃饭嘛?”
“吃饭?”
“是啊~”
中年男人起身在客厅来回瞅了瞅,走过来朝我拍了拍肩膀。
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你看厨房!这么多好吃的饭菜,叔叔一个鸡腿就够了,我饭量小吃不穷你家,你放心!”
“那!”
“但是!”
我刚想开口,中年男人就立刻给我否定掉了,也让我一直不明白他是干啥的,只知道他是来要钱的,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心里不想金薇或金薇的父母,为此时焦头烂额,不过看他这副流氓的样子,不会两三招伎俩,恐怕还真对付不了。
“但是我那农民兄弟们可不愿意,他们都拖家带口,上医院看病,孩子又上学,小子你说!他哪个不得用钱啊?”说到这时,我感觉的到他的语气中强硬,脸上的表情揉成了一团,让我看不清他内心的苦涩。
我只知道这个外表粗壮的中年男人,深邃的眼睛当中竟然流出了泪珠。
我虽不知为何,但是我也不想多问,凭他刚才那句话我便心知,眼前的这位并没有坏心眼子,也许你们会说我,年纪太小能看出啥子来,但是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能为别人着想如此,此人八成也错不了。
我急忙走向茶桌,拿着纸巾开始递给了中年男人,他接过去后,我又随后斟满一杯茶水,放在了他的手中。
“是的!这没办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现在是金钱社会。”
我坐在了椅子上,颇有一番大人的姿态说道。
“反正…反正你爸爸不给我钱,今天我是不走了!!”中年男人态度很是坚决,似乎不想退让一步。
我搓了搓脸颊,眼珠一转,从蓝色礼服的衣兜里拿出二百元钱,明晃晃的红色钞票,顿时吸引了中年男人的目光,差点惊讶的将手中的茶水洒在腿上。
“小子你这是?这是干嘛!”
我将二百元钱塞在了他的裤兜里。
“哎哎!我不要你的零花钱,你少“贿赂”我,你爸爸欠我的,你让你爸爸还!!我不要你小孩的,这传出去,我黄大民的脸还往哪里搁!”中年男人急忙将水放在了茶桌上,一直和我推搡着。
“叔叔!!您误会了。”
“这钱不能要!你快收起来!”
中年男人将钱急忙扔在了茶桌上,由于喝酒的原因可能力气控制不住,将我推到在地,胳膊肘少了一层皮,一丝丝的鲜血洋溢出来。
“啊~哎!好疼啊!”
“哎呀哎呀~小伙子你快起来!快起来!叔叔真不是故意的。”中年男人急忙将我扶了起来,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没事!叔叔今天我生日,您能不能宽限我“父亲”几天,这几天他真的忙前忙后,一边忙工作,一边又是忙我兄妹俩在学校的事,对不起您的地方,我跟您道歉了,那钱您不嫌少就拿着,不够我口袋里还有几十呢?”
我随即走到椅子旁,急忙从衣兜里拿出皱巴巴的钞票,当我正转身时,中年男人抹了把眼泪,不顾门外狗的狂吠就匆忙跑了出去。
只留下了一句
“孩子啊!叔叔答应你。”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摸着沙疼的伤口,只身走向院子,门口的狗狗不知是叫累了,还是听懂了我们的谈话,它就卧在了软绵绵的垫子上,一动也不动的幽怨的叫了几声。
我平复下了心情,拿出手机给金薇拨通了电话,在我的等待中金薇并没有接通,当我随后挂掉后在我的疑惑中街道上传来几位少女咯咯笑的声音,虽然声音很是嘈杂,但其中我很熟悉的声音,独自在我耳内循环,熟悉而又熟悉。
我随即回到客厅,关上了门坐在椅子上,假装自己喝茶的样子,手里端起茶杯,慢慢的吹吹,时不时的小抿一口。
“吱呀!”门开了。
金薇伴随着两位女孩,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像是许久不见似的,几人手拉着手,动作甚是亲密,我急忙起身在二人身上开始打量起来,两位女孩似乎也不在嘻嘻哈哈,都被我灼热的目光,似乎变得腼腆起来,场面有点像是“相亲”,我这手心里的汗真是不争气的冒了出来。
“芳芳~朵朵我给你俩介绍下,我的同班同学,刘涛!”
“刘涛~这是我的好姐妹芳芳”金薇示意了下左边穿着保守的女孩。
“这是朵朵~”我又将目光转向右边丸子头的女孩。
“你好~涛哥”芳芳伸出纤纤玉手来,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红绳,给人的感觉很单纯的样子。
“嗯~你好芳芳。”我也礼貌的伸出手,指示当着金薇的面,轻轻的握了下就松开了。
“妹的?这一幕咋感觉那么熟悉呢?”
脑袋游走之际,名叫朵朵的女孩突然调侃道
“涛哥真帅嘻嘻~有女朋友没啊?”
“呃呃?朵朵真幽默~大家都是学生又怎么能谈恋爱呢?”我苦笑道。
“谁说不能?以前金薇还和我说…”朵朵强有理的样子说道。
只是忽然金薇手臂轻轻拍了一下朵朵,吞吞吐吐道
“我…我哪里说过什么啦?”
“你有啊?你上次回来你还说呢?你说你…”朵朵似乎很是委屈,嘟囔着走很是讨人喜爱。
而一边笑而不语的芳芳,似乎对此已经见惯不惯了,而我早已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再看三人不是姐妹但胜似姐妹,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顺子和陈飞
“这俩家伙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本帅比,怎么说以前我也是“带头孩子王啊”!”
“其实咱们年纪一样大,和我叫刘涛就行,用不着涛哥涛哥的…太见外了。”我笑道。
金薇还未开口,身旁的朵朵就按耐不住的说道
“那可不行!你三月的生日,俺和芳芳都是十一月的,不喊哥喊啥?”
“你咋…”我瞠目结舌道。
金薇仿佛深陷在了“谍战剧”里,暗自心想“这个朵朵到底是哪边的?竞把我告诉你的小秘密都告诉刘涛了”!
看着金薇幽怨的眼神看着调皮可爱的朵朵,揪了揪她的丸子头
“你到底哪头的?”
“略略略~”朵朵吐血小舌头,做着鬼脸。
相比如此,还是身旁看我们逗侃,默默不语总是带着笑脸的芳芳,让人感觉到这女孩来自内心的踏实。
“你们快坐下吧,站着怪累的。”我示意道。
“哼~你到不客气臭刘涛!”金薇冷哼道。
“嘻嘻~怎么感觉刘涛哥哥有点怕薇姐呢?”朵朵调皮道。
“死丫头!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芳芳啊!一进来看见男的就叨叨个没完,在学校也这样啊?”金薇白眼道。
“我才没呢~我在学校可是淑女~”朵朵起身搬起了一个板凳,坐在了我的旁边。
这个举动有点让我措手不及。
“要不你坐椅子,我站着就好…”我起身让出位置,看着不按套路出牌的朵朵。
“刘涛哥~都什么社会了,你还男女授受不亲啊?离我近点呗~”朵朵的无厘头,撩的我真是心花怒放,不过打心底我还是比较喜欢金薇这种类型的,该吃醋时吃醋,该撒娇时撒娇,该冰冷时又冰冷,而不是像朵朵似的,无时无刻都这样。
“哥是很保守封建的,这一点朵朵可能要失望了哈哈~”
我迎合起了朵朵,不让场面保持尴尬。
“哼~”朵朵娇哼一声,将头一撇不在搭理我了。
我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于是我遍急忙盘问道
“金薇…叔叔阿姨他们是不是有事不回来了?”
金薇噗嗤笑了声“咋了!你想他们啦?”
这时不说话的芳芳轻声笑道
“涛哥没准是肚子咕咕叫了吧!”
“我不饿…只是从你家呆了半天,感觉有些小郁闷。”我难为情的讲道。
“刘涛哥~放心吧我们来的时候就说好了,下午带你去县城玩去~”朵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道。
“县城?”
“怎么样啊?”金薇饶有兴趣的注视着我。
正当我思索之际,三位女孩都期待着我的答案,目光一致的注视着我。
“三个女孩和我一起逛街…那个场景…渍渍渍~不敢想象!”我暗自窃喜道。
“臭刘涛你去不去!”金薇提高嗓门道。
想了一会。
“…能不能看看情况再说,没准下午写作业?或者我回家有别的事呢?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话语间我在三女的脸上来回徘徊,想看看她们每个人的态度,金薇皱了皱眉很快就松开了,芳芳脸上没有变化,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朵朵嘟囔着小嘴,似乎有些不满。
看着她们的模样,我的心中仿佛卷起了一丝莲花,洁白而又芳香,充满茶香味的客厅,顿时就被几位女孩身上的体香全部给覆盖住了,想起之前自称黄大民的中年男子,庄稼地里事情,本不该是我一个六年级学生该操心的事,但天性如此的我,还是在心里不由的为表面风光的金叔叔担心,为自家和佳雪家的玉米丰收而担心。
此时此刻在客厅内,三位女孩不知谈起了什么话题,一直笑声不断,而我坐在椅子上,淘气的朵朵也乖乖的和金薇坐到了一起,刹那间。我望着窗外眼前一模糊,仿佛透过玻璃在院中,父亲的笑脸浮动于空中。
我心中喃喃自语道
“爸爸…儿子真不知道远方的你有多操劳,您虽然不给我来电话,我也不主动给你打,但你我都心连着心,彼此都了解对方内心,我不希望您能和金薇父亲一样富有,只希望您能幸福快乐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