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新党自然焦躁不已,只可惜麦克莱恩兄弟公司在上市之前早已是铁板一块。它的股东叮嘱券商,禁止发售股票给与新党有关联之人。
这样一来,新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旧党发一笔战争财,暴跳如雷,却无能为力。
因此,胖子才盯上了维托·布亚诺这个全无背景的第三方势力。
“布亚诺先生如此行事,估计是希望一段时间后,这些股票能够升值吧!”胖子继续保持着奸商的笑容,“不过我还有个法子,能让你赚得更多。”
“洗耳恭听。”
“如果布亚诺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代表我的堂兄,以翻一倍的价格收购你手头的股票,”胖子很自信地开价道,“想必这样的条件,先生不至于拒绝吧!”
维托必须承认,胖子开出的价码令他心动了——之前买这些股票,他花了四百五十万元,此时若把它们卖给胖子,那么他将拥有九百万元——这对于废墟里长大的维托来说,诚然称得上是一笔前所未有的巨款。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了金钱的诱惑。
理智告诉他,出售这些股票的最佳时机远远未到;等到那时,他不仅能够获得经济上的收益,甚至还能在教父的复仇之路上前进一大步。
于是他回答:“伍德先生真是大手笔!但是,如果我肯耐心地等上一年,恐怕这股价涨得远远不止一倍吧!”
维托很成功地扮演了一个见钱眼开的角色。
“布亚诺先生,你的判断可能失误了,”胖子呵呵一笑,“作为女王的战争工具,当战争结束时,麦克莱恩兄弟自然而然会失去它的利用价值。到时候,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伍德先生,”维托反驳道,“战争之后,理应论功行赏,否则咱们的女王陛下用什么来笼络人心?更何况,为何我一定要等到战争结束,才把这些股票抛售出去?”
“听上去很有道理。”
“事实的确如此。“
“那如果我出三倍的价呢?”胖子咬牙切齿,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维伦的瞳孔不禁颤动了一下。
他再一次心动了,但思考再三,他还是把“成交”二字咽了回去。
“让我好好考虑一下,”维托深深吸了口气,回答道,“你们可真大方。”
“布亚诺先生,这真的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胖子只当他是欲拒还迎,笑着诱惑道,“股票是期货,金钱是现货,现有的东西,就应该牢牢把握在手里。”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为何还要把手头的金钱白白送给我呢?”维托微微一笑,将计就计地反将一军,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悄然掌控了谈判的主动权。
胖子一时语塞,感觉自己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位“无名之辈”,只得强掩尴尬,开口说道:“我们盯上的,不是这些股票,而是那个价值非凡的董事会席位;布亚诺先生既已表示对公司的决策没有兴趣,我们出高价购买这项对你来说并不重要的权力,也就理所当然了。”
“原来如此,”维托若有所思,“那么我干脆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一番竞价下,说不定股价被炒得更高了。”
胖子顿时被他的想法和说话的肆无忌惮吓了一跳——莱庇提亚的上流社会讲究说话的委婉动听,很少有人会像维托这般口无遮拦。不过他转念又想,恐怕这是布亚诺漫天要价的好手段,他才不会上当呢!
“那些人鼠目寸光,可看不透这些股票背后的价值,若卖给他们,可白白糟蹋了先生的眼光呢!”
维托只是淡淡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我不信”几个字,同时还不经意地瞥了眼怀表,示意这胖子自己时间不多了。
“如果布亚诺先生改变主意的话,可以到我的住邸找我,”胖子干脆地把一张字条递给他,“相信你一定会对我开的价格满意的。”
话音落罢,便整理了下衣衫,一脸淡然地走了出去,根本没有回头再看维托一眼。
胖子前脚刚走,杜鲁后脚就跟了进来,还没有坐稳,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始汇报着自己的工作。
从他的话中,维托发现自己的举动已经化作了一颗落入水中的石子,在莱庇提亚这潭看似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当留意到杜鲁口中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年时,维托神色一滞,心想这下完了,摊到了一个这么有主见的未婚妻。
据他所知,拜伦侯爵是霍克伍德家族的姻亲,而在拜伦家族所有子女中,唯有辛西娅继承了霍克伍德的金发碧眼。
至于和她走在一起的那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如果维托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和爱德华兹家族关系匪浅。
下一步,他们恐怕就要对我展开调查了。维托如是心想。虽然我只是一个不着边际的第三方势力,但他们总得提防我把股票卖给新党。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恐怕会不惜代价把我手头的股票买回去——一旦把他们逼急了,恐怕还会以势压人、强行勒索呢。
想到自己的一个身份将会与辛西娅·拜伦同床共枕,另一个身份却会与她兵戎相见,维托在心中暗暗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