矅瞳吓得一跳,赶紧俯首称是,抓住身上衣杉呲啦一声就撕下一根布条,三下五除二就将大汉的手腕缠住。
血止住了,大汉死灰般的脸色却一点儿也没变。
“今儿我矅瞳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矅少埋头,抱着满是血污的双手,示以江湖之礼,静候强者发落。
“看你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徒,就是做事太粗心。”说着从他领口取下那只微型摄像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监控器?我们这是被监控了?”矅瞳颓然后退,“盯着摄像头眼露惶恐。
“你真的不知情?”张云盯着矅瞳的双眼,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不知。”矅瞳坚定地摇头。
“我要告诉你的是,从你们进来那一刻,我就发现了这玩艺儿,不过看样子是个坏的,你的监督人可能并不知道这儿发生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真正主事者是你,这家伙也算条汉子,可被你害惨了。”
“他叫曾辉,军人出身,是我家的保剽,也是我的朋友,只要你能救他,从此以后我矅瞳听大哥的。”
张云一脸冷漠:“我信你个鬼,我凭什么要救他?”
矅瞳赶紧加码:“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范家厂院我们送给你。”
张云嗤笑道:“那儿本来就是我的。”
“只要你能救他,我愿意为你扫清所有的障碍。”
“很好,我不喜欢血腥味儿,先把地面打扫干净了再说。”
矅少二话不说,就将门外的人也招呼进来一起清洗血污。
在场的一个个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们擦洗地板,心里在想着什么是地级武者,那是神仙手段吗?
要说最震撼的莫过于高常春了,他只看到张云随手一划,凭他那敏感得可以看清子弹轨迹的双眼,也无法看清张云到底使用了什么武器划开对方手腕,更不知道张云到底是怎么让对方心悦诚服的。自从得了张云的亲传秘诀后,他的武学修为已经发生了本质的改变,自以为与张云相差不远,现在看来,却是差得越来越远了。
打扫干净后,矅少规矩地站在一旁,等候张云的发落。
“你们搅乱了我们的雅兴,先说说该怎么补偿吧。”
“这个好办,今儿的费用我来埋单,我这就去吩咐会所给诸位加餐。”
张云眉毛一动,在他的神识中,那等候在车上看监控的人摆弄了半天也没收到信号,现在已经掉转车头跑路了。
“还有人和你们一起来吗?”
“有两名督导,现在正在楼下候着。”矅瞳老实交待。
“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奉了同济会老二的命令,准备带走你们的老大。”
“同济会的老巢在哪里?”
“这个不清楚,他们在杭城设有据点,我只负责杭城别院,正是范家工厂那一带,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那你把具体位置告诉他们,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是,那……我的朋友呢?”
“没事,为了不让下面的人怀疑,你先带着朋友从这儿出去,然后去趟医院,缝好伤口后再来找我,我保证他跟没受伤一样。”
这时曾辉猛然抬起头,紧盯着张云,似乎要询问什么。张云微微一笑:“去吧,配和矅瞳做个检查。”
曾辉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
矅瞳尽管再有疑问,但是面对地级强者,给他矅瞳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置疑,只得强行咽下这口气,扶起曾辉就往外走。
“云哥,就这样放他们出去了?”鲧利小心地询问,刚才的血腥吓着他了。
“他们是同济会的走狗,一定会想法子报复的。”
张云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人,一个个怔怔地望着他,好像还未从刚才的震憾中清醒过来。
他洒然一笑:“不然还能怎样?没看见那小子刚才表现得那么乖巧吗?我却是担心,日后你们和他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会不会打起来。”
“云哥,这人的话不可信啊。”
“云哥,他们都被洗脑了,留着是个祸患啊!”
“云哥,我去把他们悄悄处理掉,保证不留痕迹。”
张云连忙打住:“好了,好了,都别冲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回来的。先跟我说说风云会的事儿,我咋感觉没什么气势呢?”
高常春连忙回话:“让云哥见笑了,风云会刚刚成立,正在招兵买马,不过已有了大致框架。风云会统分四部,象征四个方位,分别是士农工商,分领三十六舵,我们的目标是统管天下三百六十行……”
张云笑了:“呵,野心不小啊,不过凡事要量力而行。我的建议是多做好事,为民服务,多争福利,让这个世界年年风调雨顺,切不可干那些违背天理有伤天和的事儿。”
“元老告诫的是!”众人齐呼。
“元老?”张云笑眼扫了一圈。
高常春赶忙上前:“是啊,既然云哥不喜欢争名夺利,这会长老大的位置先由我暂代,不过你永远是我们风云会中地位最高的元老。”
张云摇摇头:“随便你们了,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们说一下,对于那些有本事的人能拉拢则尽量拉拢,这对你们有好处……”
刚才的经历让他们再也无心欣赏节目,一个个忧心忡忡,想到白天的战斗,他们仗着人多,虽然将同济会的几个小弟砍得鸡飞狗跳,但最终还是让人家逃掉了,毛都没有赚到一个。其实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现在还有七八个正躺在医院里呢。他们的信心倍受打击,便想到张云,想邀张云出山。
没想到喝个酒也会被人袭击,重要的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不然也不会只派这么几个人过来。今天要不是张云在,他们不一定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会儿陪着张云看戏,张云没说走,他们谁也不会提前离开。
医院急症室,一名秃了半个头的的中年医师正在打盹儿,矅瞳一脚踢开症室的门,喝道:“仇癞子,给我滚起来!”
惊得医师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跌落在地,医师呲牙咧嘴地爬起来,这才看清来人,连忙上前招呼:“原来是矅少啊。矅少,有何贵干啊?”
“你的屁话真多,赶快给他处理伤口!”
“他这是……?”当医师的眼睛落在双腕绑着血带的大汉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双腕被割,这可是重症啊。
“给老子好好检查,要是救不回他的手,我砍了你的双手。”
医师抹了一把冷汗:“矅少饶命!这可是项大工程,涉及到血管与神经,非我一人之力可以挽救的啊,这需要全科专家的帮忙。”
“仇癞子,你是吃屎的?还不赶快请专家……”
仇医师唯唯喏喏,不敢有半分不满。
曾辉拦住仇医师:“先帮我把血迹处理一下吧,免得时间长了感染。”
矅瞳急吼吼地叫道:“混蛋,还不快来处理?”
“是是是……”
仇医师赶紧带着曾辉来到手术台前,搬出一大堆清洗工具,然后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地揭开布条。
“伤口在哪?咦?怎么找不到伤口呢?”
仇医师用消毒水将他的手腕淋了一遍又一遍,扭动着半秃的脑袋,左看右看,除了发现一道浅浅的红线,并没什么伤口,他赶紧撕下另一只手腕上的布,任他淋多少消毒水,同样也没找到一个缺口。
他疑惑地看着曾辉,曾辉则慢慢地握挙,缓缓地抬臂,喃喃自语:“果然完好如初。”
矅瞳将双眼揉了又揉,不管他怎么揉,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么不真实。
“其实你没受伤?”仇医师小心地问道。
“那些血又是怎么回事?”矅瞳也望着他的手腕,确实没找到一丝切口。
曾辉悠悠地吐了一口气:“不,当时我的右臂确实已经失去知觉,然后双腕被切,双手也失去活动能力,那血不会骗人。”
“那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好的?”
“我想起来了!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那人看了我一眼,我只觉有一股暖流流过双手,我突然又找到那种熟悉的感觉,只是当时不敢确认,直到现在亲眼看见。对,一定是他了!”
仇医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确定他们是在演戏,还是在把他在当猴耍,但他可以确定这些血是真的,想到此忙催促道:“不管是真是假,先去作个体检,机器会说出实情的。”
仇医师带着他们转了一圈,经过一通检查,除了血量严重不足外,其余一切正常。
“我明白了,三少爷,我们走吧。”曾辉拉着矅瞳就要往外走。
“唉唉唉,你失血过多,要不要输血?”仇医师连忙提醒。
矅瞳拉住曾辉,曾辉缓缓转身,用不太宏亮的嗓门喷着仇医师的脸说:“这点小伤就把你吓得六神无主,叫我如何相信你,高人自有妙方,你滚吧!”
“啊?矅少,看在我为你家勤勤勉勉的份上,千万不要赶我走啊!”仇医师以为这是要开除他,一时慌了手脚。
“回头再来找你算账!”矅少撂下一句话,再也没有理他。
院外广场上,曾辉活动着手腕:“我们还是去找他吧,他真的是传说中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