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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中州大学校园的道路上,学生们来来往往。有刚从图书馆学习回来的,有刚下晚课的,也有前往在运动场上锻炼的。
运动场的看台很大,有许多的学生情侣都常在这里谈情说爱。他们有的相互依偎,嘴里哼着陈奕迅的《十年》,有的相互打情骂俏,不时传来阵阵欢乐的笑声。也有的,躲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影里,热烈的亲吻着。
热恋中的青春总是如此地忘情,如此地陶醉。或许他们都不曾想过,若干年后的一天,这些有结果或者没结果的爱恋,都将成为人生中最难忘的青涩回忆,一直会伴随着时光渐渐老去。
梁齐魏坐在运动场上的看台上,抽着烟,身边放着几罐啤酒。
他盯着运动场上一个慢跑的身影,嘴里数着数。“一圈、两圈......五圈、六圈.....”
梁齐魏数的越来越不耐烦了。当慢跑者离看台最近的时候,他站起身,大声喊道:“老江,老江。”
江末寒停下脚步,朝看台望来。他发现了梁齐魏,就停下脚步,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跨上看台的台阶,来到他的身旁。
江末寒拍拍梁齐魏的肩膀,“听见了,听见了,就别再喊了,都惊动后排的小情侣了。”
梁齐魏转过头,看到最后一排的看台上,一名女生把头枕在在男生的腿上。男生看见梁齐魏看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江末寒拉着梁齐魏坐下。“别再看了,咱们打扰到人家了,”
“这个小男生,也恁胆小了吧。”梁齐魏打开一罐啤酒递给江末寒。
“你以为所有的男生都跟你一样,那么不要脸。”江末寒接过啤酒。
“喂喂喂,老江,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坏。我当年可是自由恋爱”。梁齐魏喝了一大口酒。
“倒是老江你,这么多年还这么单着,想啥呢?等谁呢?”
江末寒抬头看看天。“我谁也不等,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清净。”
梁齐魏坏笑道:“一个人待着也挺好,但我就想问问你,你怎么解决男人生理的问题?我看我们的小雨田对你颇有意思,要不你就收了吧,一下子就解决了我的两大问题。”
“你这家伙,还是死性不改,这么多年了,还寻我开心。施主,我早已皈依佛门,已是四大皆空,世间只有寒江渡,再无江末寒。”
“老江,我可是认真的,小杨这姑娘真是很不错,天真、善良、上进,最主要的是特崇拜你。”梁齐魏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你要是这么说,我更是不能害她了。”
“你这人真是,什么叫害她?你一个堂堂正正的教授级人物,没有家室没有绯闻,多少小姑娘都求之不得呢,正儿八经的钻石王老五。”
“我是负有有罪孽的人。”
“什么样的罪孽还不能娶媳妇儿?”
“说不得,说不得。”江末寒笑着摆摆手。
“算了,老江,我就不给你打太极了。”梁齐魏与江末寒碰了一杯。
“这样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江末寒环顾了一下四周。“是啊,当年咱们在木樨地上学的时候也是经常这样坐在看台喝啤酒。”
“主要是能顺便看看小妹妹。”梁齐魏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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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末寒喝完一罐啤酒,晃了晃空罐儿。
“梁子,这酒也喝完了,怀旧也怀的差不多了,说正事儿吧。”
“对对对,我还真是差点给忘了。夜市的命案我基本上都了解了,刚才也去看了现场,能不能给点意见。”
“你不是负责命案积案的吗?怎么对现行命案也感兴趣?”
“死者苏赫尔应该与那三起积案都有点关系,当我刚摸到苏赫尔这条线索,人就死了,你不觉得太蹊跷了?”
“跟那三起案件有没有联系还不好说,或许只是个巧合呢。但凶手的作案方式太过大胆,作案凶器也特别令人费解。”
“是呀,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杀人,然后又瞬间遁行。是种什么样的锐器,既能毫无声息地潜入人群,又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梁齐魏陷入沉思。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身边簌簌细语的人声仿佛从他们的世界瞬间远离而去,寂静地只剩下运动场上奔跑而来的虚线。最后,连虚线的幻影也飞速逃向深空,化为一道道流星,扑向未知的远方。
突然间,梁齐魏蹦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
“其实我也早就想到了,只是还没有证据。”江末寒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
梁齐魏重新坐下,把剩下的啤酒倒在台阶上。
“咱们分别写下来,看看是不是想到一块儿了。”
江末寒用手指沾了沾啤酒,在台阶上写下一个“冰”字。
他看看梁齐魏写下的,也是一个斗大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