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理学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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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心智理论是朱利安•杰恩斯于1976年出版的《二分心智的崩塌:人类意识的起源》一书中阐述的心理学理论。二分心智理论发现人类直到大约3000年前才具有完全的自我意识,在此之前,人类依赖二分心智。每当遭遇到困境,一个半脑会听见来自另一半脑的指引,这种指引被视为神的声音。人类社会日趋复杂,这种二分心智也最终坍塌,人类现代自我意识被唤醒,最终具有了内在叙事的能力。”

中州大学的阶梯教室里,江末寒正在讲解心理学上的二分心智理论。

他的讲解绘声绘色,台下的同学们也都听的聚精会神。这堂课全场的学生无一人窃窃私语,只听见江末寒平稳低沉的声音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突然,教室的门被“啪”的一声打开了。

杨雨田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教室。尽管她的动作已经尽可能的小心翼翼,但是雅雀无声的教室里,一丁点儿的声响都会被加倍放大。大家不约而同地瞅向大门。

杨雨田慌里慌张的找到一个空位坐下,然后十分抱歉的朝江末寒轻微的鞠了个躬。江末寒也朝她点点头,继续讲下去。

“本能和声音的结合(即所谓的二分意识),只要人类社会等级森严,人类就能够自我管理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是,大约3000年前,人口过剩,自然灾害、战争的压力大大超过警告之声的极限。二分心智分崩离析,之前能够听到的警告之声完全消失,自我意识开始零零碎碎地回到人们的意识当中。一个更灵活却更艰巨的应对日常生活的方式由此诞生——当神沉默之后混乱接踵而至之时,这种新的应对方式再适合不过了。《奥德赛》中的人物会有内在思维活动伴随着内在叙述以及对来自更高权力指引的渴望,现代心智出现了。”

“通过在旧约、玛雅石雕和苏美尔著作找到的证据,证明了世界范围内二分心智的分离。他提到大约公元前1230年的一座石雕,亚述王跪在一个空的神的宝座前。这一时期发生在今希腊境内的持续不断的大迁移,被杰恩斯视为二分心智崩塌引发的骚乱。杰恩斯反思了这一转变如何可能在今天重演。”

......

课程结束了,同学们都各自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只有杨雨田依然坐在座位上。

等到学生都走完了,江末寒才走下讲台。坐在了杨雨田的旁边。

杨雨田问道:“江老师,您讲的太深奥了,我听的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说,二分心智会在当代重演吗?这怎么可能?”

江末寒回答:“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随着物质世界的丰富,精神世界的匮乏,当代人类迫切需要一种声音来把沉睡心智唤醒,用以中和内心的空虚感和孤独感。人越是过早过频繁的意识到自我的沉寂,沉睡的意识就越容易回归。”

“江老师,我有时候也特别容易感到孤独,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第二个声音?”

“自主意识不停地抑制着第二意识的觉醒。第二意识会在自主意识陷入混乱的时候悄悄的占据意识的主导地位。当它把控了全局,自主意识是不容易发觉它的。我们常说的内心的纠结,有些其实就是第二意识的蠢蠢欲动。这也是我的研究课题,隐藏的人格。”

杨雨田越来越迷茫。

“江老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江末寒笑了笑:“你不是心理学的学生,想要听明白确实不容易。这些难题咱们就先不聊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杨雨田回答:“是我们粱队让我给你捎个话。他说枪的线索断了,但又发现了新的线索,中州两起案件的死者,就是昌州案件的两名嫌疑人,而且一名死者有可能是维吾尔族的。”

江末寒说道:“枪的去处仍然是关键,不把枪找出来,就有可能再死人,还必须找下去。”

杨雨田点头:“好的,江老师,我会向领导转达的。”

江末寒又问:“你这个领导,怎么老是让你这小姑娘跑腿儿,他怎么不自己来?”

“粱队去查尸源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没关系的,江老师,跑腿儿这事我挺在行的,而且我喜欢听江老师讲课。”

“以后有事儿就打办公室电话吧,没必要什么事儿都往这儿跑。”

江末寒拿出纸笔,写下电话号码递给了杨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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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彻从重庆回来之后,对荣耀地产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首先,他彻底把外地的几家分公司的业务,都转移到了总公司名下。其次逐步进行裁员,从领导层开始,近三分之一的员工离开了荣耀。

在董事会上,陈彻宣布,要加大资金投入到海南房地产市场的开发。随着国际旅游岛的建立,海南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一块肥肉。集团不仅要投资三亚的住宅和公寓,还要融资给三亚的酒店业和旅游业。荣耀的业务要在海南这块风水宝地上遍地开花。

陈彻锤着桌子说道:“对海南市场的加大投入已经刻不容缓。自从海南岛被定为国际旅游岛以来,我们已经落后于其他竞争者。我们必须加快步伐,才能在海南市场分上一杯羹。你们现在也许会质疑我这个决定,但是,历史会证明我的这个决策的正确性。”

会议结束以后,陈彻异常沉默的瘫坐在办公椅上。

李维珊几次都想走上前给他端上咖啡,但陈彻却摆摆手,把她打发走了。

陈彻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不忍心看着这么多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员工挥泪离去,更不忍心看着荣耀地产的股价连续下跌。但是,背水一战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这样做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将来能够保全荣耀地产的根基,才能有机会把这个根基重新铸就成新的大厦。只有这么做,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才能够继续停靠在这个屋檐下取暖。

没有人会明白他的苦心,也没有人明白他的付出。他不能跟任何人说,更不能跟她说。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