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镜。
李墨镜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江姗姗却不在。他扯住的是我受伤的胳膊,血流如注。
李墨镜把我拽上来,看我表情不对,然后才看到我肩膀的血,这才松了手。后面一人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征求我的意见:“去医院吧,伤口别感染了。”我说好。
回头跟李墨镜说,“这墓既然塌方了,正好,麻烦回头找个挖掘机平一平,掩饰一下,最好不要上报了,我欠墓主人一个承诺。”
“考古的事不归我们管。”李墨镜淡淡的说。
好一副装逼范!
忽然想起,姚三爷和刘半手可能还在里面,不知能不能侥幸活下来,想跟李墨镜提一下,不过看他臭屁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
转而又一想:入此行当是自己的选择,死了是命,活着是幸,随因果去吧。
医院里病床边,江姗姗拄着单拐戏谑的看着我说:“吆,也成病号了,咱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病友了。”
我说你戏虐的表情几个意思,江姗姗‘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说:“戏谑,洗鱼饿。”
我说:“都一样,反正你那表情我不懂就是了。”
“你们怎么出来的?”我问。
江姗姗一只手捋了捋腮边的发梢说道:“我们进了一个暗室,还没站稳,脚底一空便掉进又一个暗道中,暗道连着地下水,然后我们就从水里出来了,就这么简单,倒是你,又遇到什么了。”
我掩饰道:“遇见两个盗墓贼,打了一架,对方有枪,我挨了一枪,然后我就跑,结果塌方了,就这么简单。”
江姗姗白了我一眼,说骗鬼呢,我可听说你戴着面具出来的。
我说顺手拿了一件纪念品。江姗姗便不说话了。
“哎对了,齐阳那边什么情况了?”我忽然想起此事。
江姗姗说:“黄河边出了水怪,本来叫我俩去,和组织协力除怪,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后来呢?”
“水怪跑了,还杀了我们组织里一人。”
“你们这组织也够危险的哈。”我看着她腿挪揄道。
“这水怪有些来路,很厉害,幸亏我们人多,不过还是大意了。”江姗姗似乎有些疲惫,将拐倚在床边,坐到病床上。
我手伸到她腋下搀扶了她一下,我明显感到她身躯轻颤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谢谢!”
拉了一下被子又说道:“这事告一段落了,你准备去哪?”
我说:“在医院里住两天,我就回家看看,好些时日没回家了,想妈妈了。”
江姗姗捂着嘴笑。
我说:“不过,我可没医药费哈,你先给我垫上,等以后有钱了,我再还你。”
江姗姗说:“好,我正寻思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呢,借了我的钱可不许赖账哦?”
我说:“哪能啊!”
江姗姗又说道:“你就没想过加入我们?至少可以有工资可以拿啊,要不然,平时花钱从哪来啊,要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一听这话,如同醍醐灌顶,对啊,我得想个门路赚钱啊,要不然,像前些日子饿死鬼一般,走到哪里先想到吃饭,那是多尴尬的一件事情啊!还有,得买一个手机啊。想到手机,我又对江姗姗说道:“再借我几百块钱呗?”
“干嘛?”江姗姗看着我问道。
我说:“我需要一部手机!”
江姗姗说:“哎,你这人还得寸进尺哈,我是你什么人哪?伸手向我要钱。”
我说:“像我妈妈……?”
江姗姗笑骂:“滚,我没那么大的儿子!”估计牵扯了某处伤,又哎呦哎呦的叫了几声。
脸红起来也是很好看……
还有那眼神,躲躲藏藏的,啧啧!
手机是老年版手机,又补了张手机卡,幸好身份证没丢,早就被我塞到戒指里。
我很是怀念我那块华为手机。
江姗姗给了我5000块,是让李墨镜去取的。当时我跟李墨镜说谢谢啊,辛苦了之类,他也没说话。
比我还木讷,或者是装酷?
江姗姗悄悄跟我说,她师哥这人就这样,不过心肠并不坏。
其实我并没有在意。我又不跟他搞对象,还会在意他什么样么?
我总感觉江姗姗对我似乎有好感,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不过我心里又想起小狐狸来了,她现在在哪啊?
就这样,过了两天,我跟李墨镜打了声招呼,留给江姗姗一张纸条,上面是我的手机号。没再向江姗姗道别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有一个小狐狸就足够了,别再惹一身感情债。
到家是傍晚时候。我妈见到我的时候,正在洗衣服。一抬头,一张陌生的脸!停顿了大约五秒钟,我妈的眼圈就红了,站起来带着哭腔骂道:“海?你这脸怎么弄的啊,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还剃了光头,以后怎么娶媳妇啊?”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天下父母心呦~
我走上前搂住她颤动的肩膀说:“妈,没事,就是出了点意外,脸上刮了,头发少了块,顺便理了个光头。”
我妈不信,我好是一番编造加安慰,隐瞒了我的所有险境,只说些如何打工,和同事之间的事,完了掏出4000块钱给她,这才让我妈心情渐渐好起来。
我发现我有写小说的天赋,虽然语言错乱,但是还好蒙混过关。不是故意骗我妈,因为我不想让她太为我担心。
家里小麦苗子都出来半个手掌了,地里也没多少活。把一块闲地收拾了一下,种了点菠菜之类的自家吃。实在没事,本来想去找小狐狸,但想起她后来那句‘找她干嘛’,心里又不是滋味。我也不知道找她干嘛,就是想她。然后我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又到他的公司里去上班了。
上班之余,我便到林地里练功,左臂上的曼陀罗花显得更加精致,青刍剑用的也越来越顺手,只不过每一次想重现当时光芒四射的情景,却屡屡失败,沧浪剑魂还不受我控制。
这样平平淡淡过了有一个多月,又出了一档子事。
那天下班路上给车加油,碰见同学刘青,好几年不见了。
刘青一身蓝西装,白衬衣,红色的领带,皮鞋亮的可以当窥底神器,一副职业白领派头。
反而我,刚下班,工装都没来的及脱,土里土气。
其实上学时候我俩交情还算不错。
他对我的外形表示了一番感叹,我也解释了一番。寒暄了一阵,留了个手机号码,说回头请客之类,便匆匆走了,当时我也没在意。
第二天,不到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正是刘青的号码。告诉我中午在城里吃饭,他请客。我说在上班,他说不行,好多年不见,怎么也得找同学聚一聚。
我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请假之事不必细说。半个多小时,我便赶到了酒店。酒店名字叫华喜大酒店。
刘青早就在酒店门口等候,见我到来,扬手说道:“海子,这边,就等你了。”
我笑了笑,刘青揽住我的肩膀,带我来到一个大客厅,早有七男二女在等候,这种场合,女生似乎参加的少。
其中一个女生,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就是我前女友窦鹃,也是我同学。看见她,我一下子就能想起她对我说分手的情景。
刺心!
我跟同学们打了个招呼便坐下,见窦娟看我,刚想说句话,旁边一人揽过她肩膀,说道:“哎呦,我当是哪位江湖大哥来了呢,原来是上学时最孬种的海子啊,哈哈哈~”
我眯起眼睛来。
说话之人叫冯亮,家里有钱,长的人高马大,上学时候曾多次欺负我,后来被我大哥教训了一顿才消停。
此时冯亮揽着窦娟,窦娟靠在冯亮肩膀上,嫣然一副富二代跟小三的戏码。
不过,我记得书上说这种情况很容易被打脸?
我没兴趣打谁的脸。
如果是以前,当前场景也许会让我钢牙咬断,如今……咳~我还在乎吗?
我把椅子拖后一点,双手抱胸,背靠椅背,翘起二郎腿说道:“呵,原来是冯大官人,几年不见,还是那么霸气。”
调戏人,我其实也很在行。
冯亮一听这话,‘噌’的就站了起来,指着我说道:“姓王的,几年没挨打,胆肥了是不?”
刘青却伸手挡住冯亮,说道:“都是同学,好不容易凑成块,消消气……海子!”说话间挤眉弄眼让我消停点,别找麻烦。
可是话没说完,刘青被冯亮一推,坐到了地上。
冯亮看着我接着道:“今天同学聚会,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哼,不过,听说窦娟曾是你的马子,现在他已经是我的了,没个瘠薄钱还泡妞泡同学,什么玩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刘青明知道我跟冯亮不对付,却还要安排到一起吃饭。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对这些辱骂也不在意。
生死都经历过,谁还在意小节呢?而且当我看到窦娟被冯亮搂在怀里的时候,我对窦娟曾经那仅有的一点眷恋,瞬间烟消云散。
我不怪她看不上我,不过她选择之人居然是如此货色,一下子让我什么都明白了,无非就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能把真情拆散,嫁给卑贱。
我也不在乎这些,但是,我有我的尊严!
我开口对冯亮说:“以前你欺负我,我也没记仇,今天你辱骂我,我也不会记仇,你拿窦娟在我面前炫耀,我,也不会记仇!”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才说了几句就这么渴啊,晕!不是当领导的材料啊。
冯亮喊到:“怎么着?想找打是吧?”
我伸手止住他,接着说道:“你听我说完,我后面有个‘但是’没说完。”
我顺了一下眉毛,高声说道:“但是,冯亮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多么无知,多么幼稚,又或者多么让人可怜,我从来都不是你爹妈,没有义务每天宠着你惯着你,今天就这里,是社会人,就痛快点,不服就干,来
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