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乾隆年间,山西太原有一秀才进京赶考。由于家境贫寒,秀才,一路上忍饥挨饿,省吃俭用。这天路过一处客栈,抬头看见牌匾上书写着“舒心客栈”,立刻感觉疲惫的身体放松了很多。于是推门进去。客栈从里面看起来毫不起眼,可一问价钱是平日里所住店的两倍还贵。秀才心想怪不得舒心呢,原来这么贵,忙转身要走。这时就见店家打量着他忙说:“兄弟止步,请问贵客尊姓大名,从哪里来,要到何方去?”
秀才仔细的看了看店家,只见此人黄眉赤眼,细鼻薄嘴,体态偏瘦,腰杆略背,一看身体不大好。
“店家,我姓黄,单字隐,我从山西太原来,路过这里想休息一晚,要到京城赶考去的。”秀才如是回答道。
“奥,原来是赶考的秀才,贵客迎门,欢迎欢迎呢。可是你为什么要转身离去呢?”
秀才说“不怕店家你笑话,我身上所带银两不多,路途遥远我不敢轻易使唤。”
“这样吧,我看你和我非常有缘,我姓王,乃是本地人,开客栈也有些年头了,我向来也是个好为朋友的人,过路之人只要和我有眼缘的,住我的店我分文不取,权当我们是前世的朋友,你尽管安心歇息。”
秀才忙礼让到:“店家,这如何是好,实在不敢承受,我还是少付你些店钱吧。”说完就要掏银两。店家上来忙用手按住说:“别多心兄弟,你出门在外不容易,请进屋里坐下叙话。”说完拉着秀才进了一间屋子俩人坐下。
这秀才受宠若惊,跟着进屋后发现这个屋子里有一张朱红色的大床靠着墙,两个枕头摆放在上面。很象似夫妻的卧床。不禁有点疑惑。那店家看出了秀才的顾虑,忙说:“兄弟,你不要建议,今晚和你同住的还有我一个远方的朋友,他出去了,可能要晚点回来,你不要顾及他,都是出门人,没那么多究竟,你自顾睡你的就行了。”
见店家这么说,秀才也就不再多想了,只是还客气的说:“你看我白住你的店也不好意思,你就少收点,要不我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那店家看着黄秀才便说“兄弟,你要实在过意不去,要不我有一件难事儿,不知你能否帮我?”
秀才不禁疑问道:“店家,你有什么为难之事儿?我虽出生贫寒,帮不了你银钱,或者我能帮你分析一下吧?”
“兄弟,你倒是也能帮我,只是怕你不肯答应。”
“你不妨说说,我尽力而为,”
“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只因我做买卖外出走了几天,没想到我那妻子就和别人鬼混了,待我回来发现后,我把妻子赶出了家门,把奸人追在一个大山上躲起来,没想到那奸人天生短命,待我正想放他一马转身回去时,只听见半山腰轰隆隆一声响滚下那奸人来,头撞在石头上死了。自那后,他变成鬼天天晚上来我这里纠缠,硬是让我赔他命,”
秀才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看天色已晚难奈,心里怪怨自己不走运来到这里,怪店家狡诈施骗,此时想走又感觉双脚象不由自己似的走不了,于是硬着头皮问:
“店家,这,这我如何能帮了你呢?”店家回答道:“这倒也能,只是怕你不答应,”
“你不妨说来听听。”
“那死鬼奸人本也是个赶考的秀才,也姓黄,只因他路过住在我的店里,刚好碰上天下大雨,多住了几晚,便一时贪色与我那妻子勾搭上因此才送了性命,如今他夜夜缠我,非让我给他找个替身上京赶考去,你说这如何是好啊?”
秀才一听大惊失色,慌张就要行走,店家一把拉住他忙说:“你别怕,不是要害你的意思,只是要你与他同名前去应考,别无他求,这死鬼每天来缠着我,如今看来他是早知道你要来,只能是拜托你来帮忙了。”
“他即已死考取了功名利禄又能如何?再说我怎么能替他蒙骗过主考官呢?”
“那死鬼说,他自幼喜欢名利,贪恋上流仕途生活,如今即便是在阴间他也要做一个当官的鬼。你只用他的名字就可,剩下的他会在暗中帮你的。”秀才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看了看床忙回过头来问:“莫非你那位朋友?”
“噢,这倒不会的,真是我的一位朋友,他是我以前做生意时认识的,这几天也在我这里住着。”
说完话后店家安顿秀才好生休息,不必心生惧意,一切有他做主便出去。那秀才虽说年轻气盛火力旺,可也不免心生恐惧。但事已至此,想来也是肯定走不出去了,看来早是命里注定一劫。只能横下心来硬着头皮静观事态了。看了看身边的枕头又盼望那位朋友早点回来也好做个伴儿。
再说店家出去后,给秀才把门关上,自己来到后院。坐下等那鬼来。就见一阵阴风刮来,徐徐的一个年青的书生模样的人来到了他面前
“怎么样了?”
“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你让我等的人应该就是此人吧?”
“没错,今夜一切你要按排妥当,明日早点打发我上路,还有你那位朋友怎么办?那可不是个一般的主儿。千万不能让他干扰我的事儿,否则有你好看的。”
“知道了。”
话说书生人虽是躺下了,可哪能睡着呢,时刻都在提心吊胆的,听不得一点外头的动静,这样躺着约摸两个时辰后,只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了。秀才侧身睡着,不敢回头来看。就听见来人说道:“晚来了,打扰了,望见谅!”秀才正待起身回礼,又听那人自顾说道“各自安息不必多礼”
真是怪事儿多,秀才吓的忙又不动声色,听见那人脱衣服上了床,怕过多打扰秀才只轻轻拉开被子,各自背对着躺下。那人刚躺下,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一股风忽地就把灯给吹灭了。那人按兵不动气息均匀,秀才的心开始咚咚的跳个不停。他真想挨的紧点,又怕那人不知情笑话。这时就感觉中间挤进半个人来,硬是往秀才身体里钻,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疼痛,随后便越来越热,一会儿又近似乎冷了起来,这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由自主,想靠近身旁那人,就感觉有阻力用力推着他不让靠近。秀才迷糊中听到身旁的人又说话了:“不要伤害他,否则我定不饶你。”
秀才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我自有分寸,不需你教训。”
说完这句话,秀才的大脑里彻底醒悟了,这就是鬼上身了,真的是自己的遭遇吗?他不由的哆嗦起来。又听到自己对自己说话,“你不必害怕,只要你照着我的意念照办就行。等到事成之后,我自会从你身体里撤出去的。”
旁边的那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鼾息生。这秀才本人早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秀才又浑身疼痛,正待翻身起床,忽然发现自己穿了一身青兰布衫,自己的那一身衣服哪去了?正待疑惑,侧身一看,那店家和一个浓眉细眼的大汉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想必那就是昨晚床上一起睡的那人吧。秀才赶忙下地来给两位还了礼,“昨晚被东西折磨,没睡好,起的迟了,忘店家不要见笑。”
“哪里啊,小弟劳你受累了,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了?”秀才无奈的点点头。“那你以后的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了,只盼望你早日考取功名,了结孽缘,还自己身子。”说完那店家无不愧疚的拍腿低头。又听那粗眉之人说道:“你不必但心,只是一时唤做他的名字,考取后他会从你的身体里分剥出去,他会带着他的身份到阎罗那头就职,你依然还是你,在人间就职。
秀才听的头昏脑涨,浑身直冒冷汗,想想自己一介单薄书生,却原来腹中藏鬼胎,一人兼任两角,考取功名人间冥界两相利禄。真是隐形在身不由己啊!
此后秀才便没怎么费力转眼功夫就到了京城。待到开考那天,秀才就感觉下笔如有神,真是有双倍的学识在点化助力,只是忽感有一处做题是故意点化为之,他想改正却分寸不由得他做主,心底颇感意外。原来是那鬼在秀才身上又重新打了主意:这一路上那鬼跟随秀才赶路,又看到人间的美景,回想起了自己在人间的乐趣,一时贪恋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想要加害于秀才自己顶替他在人间继续做人,让秀才到阴间替他做鬼去。于是故意在一处填字时,把一个当今皇上忌讳的“历”字逼着秀才写了出去。埋下一个危急秀才性命攸关的伏笔在里头……
暂且不说秀才和那鬼的事儿。且说那审批卷子的主考官。当拿到这份考卷时,那是一个欣赏啊,赞叹不已。怎么会有如此神秘人物,什么都难不倒他,几乎没有一题是错的。正待仔细研究时,忽见题里有一个字,主考官心底一惊,那是当今朝廷里皇上忌讳的字,上一次就因为这些忌讳字杀了一批人,怎么还有人胆敢以下犯上?这主考官看到什么字呢?原来就是这个“历”字,那是乾隆皇帝爷弘历的讳字啊,这还了得,赶紧上报乾隆爷拿下这一介狂妄自大的书生。主考官正待卷圈上交时,忽地一看不见此字了。咦,怎么回事,什么事儿也得有个严谨,要是瞎扯拿上去让御上亲审,审不出什么来,自己不是担当欺君之罪么?那可大大使不得。那可要是杀头的。想到这,那主考大人忙又端起卷来在烛光下仔细的审查,但见刚才的历字已成厉字。啊哟,险些害人害己啊。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阿呀老了,老眼昏花了。
你道怎么回事,原来是那鬼的法力不敌那客栈里做生意的朋友。那位朋友专是个行家道手,见秀才会有此难,就一直暗里行法千里跟随。见那鬼自己毁了初心,要加害秀才,便施法了一只蚂蚁爬上去横躺在“历”字出头的上面硬生生模糊了那考官的眼成了一个“厉”字。秀才因此才免了性命之灾。
待那鬼知道此事后只能抽出身来一心寻那位朋友复仇。临走时对那秀才说:“算你命大,全仗那人救了你,看我回去饶不了他。”说完便脱离了秀才。秀才就感到自己身体一阵轻松,气色立刻见好,头脑清晰明朗,心情即好。庆幸之于还是心有余悸。
那鬼回去见到那人时不由分说施法就打。只见他们在一片漆黑的魅影中阵阵厮杀。那店家找来了死鬼先前藏在客店里的一道暗符趁他们厮杀之时,一把火烧了,那朋友又趁机把一道符重新拍在鬼的身上,那鬼立刻感觉身上软弱,在躲闪之间被道人砍杀了几剑彻底了结了阴身,慑了鬼魂,道人做了法,把他打入阴间。
后来秀才高中榜眼,身居要职。一直想见见那位朋友,感谢救命之恩。他听见自己耳朵里传来那朋友的话:“你若想见我,必是你又招灾之时,所以忘了我吧。”他只能闭了眼又被吓出一头冷汗。
多年以后那黄榜眼已经是翰林院的高学士了,一天他走在廊厅里,忽然听到背后有人问他,“多年不见,不知床上老友还好?”黄榜眼惊喜的一回头,见那位朋友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恩人呢,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跪谢你,就是你不让我见,如今莫非我又有了劫难?”
那朋友道“你替那店家挡了难,差点害了性命,他一直心里过意不去,近年来他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心情颓废,觉得活着无意,不如早些离去,便央求我替你挡了灾,他用阳寿换取了你的灾难,所以我才敢来见你啊!”
那黄榜眼听完,心情难受,不禁流下两行泪便道:“他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
说完拉着那道人的手两人叙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