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皇上和老七应该都认得,这是天家之物,当年老九和七夕订立婚约的时候,是本宫将这玉牌亲自挂在相府大小姐的脖子上的。七夕可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偷盗天家之物那可是死罪!”
太后虽然在温和的笑着,可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紧紧盯着安七七,只要她敢再说一句“不是安七夕”,她就能立刻把她拉出去杖毙!
不能为己所用,也就不必再留着性命了。
宇文清漆黑的眼珠有轻微的晃动,随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动。
白墨修紧紧攥着拳,再次拉过张合着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的安七七,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你说实话便是,有我护着你,本王倒要看看谁敢伤你分毫,动你半分!”
实际上,在那块玉牌拿出来的时候,白墨修看见皇上和七王的神情就知晓了不妥。可是他仍旧相信安七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当初是他把安七七带入京城的,他也必能护她周全。
“文晏……”宇文晔想过去拉一把白墨修,被皇上用眼神制止。
太后在听到白墨修的话的那一刻,脸色被气得泛白,可又不能发作。
白墨修是什么人,不只是唯一的异姓王,还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王。
手下将士一呼百应,更有一支仅听命于他的人人可以一敌百的军队。
或许只要他想,这皇位也是可以的。
宇文清神色黯然,瞧着皇上的表情,没有因为白墨修狂傲的语气而有所改变……
当真,就那么彼此信任吗?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安七七紧紧攥着手里的羊脂玉牌……这明明是外公留给她的,怎么会和宇文清扯上关系?
脑子已经乱成一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我!”
安七七蓦地抬头,撞进白墨修的眸子里,那一刻,脑子竟奇迹般地清明下来。
他说让她信他,可是不会对他不利吗?
安七七咬着唇,一一看过皇上,太后,以及……宇文清。
为什么非要把她也拉进来,逃也逃不掉?!
她是真的不愿再掺和这些麻烦事,安七七在心里,第一次有了想依赖别人的想法。
想依赖白墨修,想依赖他把事情全部解决,她只要躲在他身后,继续无忧无虑地读书种植药材就好……
可是,他终究是不欠她什么的,当初的“救命之恩”也不过是笑谈,没必要连累他为她奔波,还有这种丧命的风险。
安七七深吸一口气,合上双眼,缓了几息。
待蝶翅般的睫毛再次掀开时,眼底的慌乱与迷茫不再。
既然躲不过,那便迎上去干!
安七七轻轻拂去白墨修扶着她肩膀的手臂,对他微微一笑。
这几日一直都在与他斗气,安七七不觉有些惋惜。
虽然他的思维习惯令他们做不成恋人,但这种在她有性命之虞时挺身而出的情义,总是令她无比感动的。
安七七在心底已经默默将白墨修划为挚友。
她淡然地走出白墨修的保护圈,缓慢而优雅的步伐迈到太后的面前,略带凉意的笑容,“臣女方才的确是开玩笑,太后娘娘不是还为七夕准备了回府礼物?不若现在就拿出来吧,臣女好先行告辞,就不打扰皇上和诸位王爷的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