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房门,进入黑雾,想象中的漆黑并不存在,黑雾后的世界有着正常的颜色。
落日余晖下,温馨的房间与萧条的楼道是两个极端,生锈的栏杆,窗外的爬山虎,积满灰尘的扶手,到处都是的蜘蛛网。
看到这里,我不仅感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住嘛。
楼梯是木制的,每隔几步就有破洞,要是不小心踩空或脚被洞卡住来个重心不稳什么的,摔一跤还算小事,一些大的破洞,掉个人进去绰绰有余。
我刚刚从扶手处往下看,完全看不到底,我想从这里掉下去,摔死一个普通人,不要太简单。
每走几层,我都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尸体”正在敲门,门内有时会传来尖叫声,更多的是默不作声。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或许是神性使然,或许是我真正的想法,我想出手相助,但举起的手,每次都只能无力的垂落,紧握双拳。
在这里,弱小的人将乱世中的身不由己“演绎”的淋漓尽致,我也一样。
其实不久前,我收到了一份警告,来着管理这片区域,掌握混乱与秩序的神——羽幻神的警告。
简单来说,我可以随便逛,我想走她也不会拦着,但别太过干涉她的玩具们,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邪神。
我还没找到尧樱的父亲,现在只能忍上一手。
我一脚踢开眼前挡路的“尸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一点心中的怒火。
这是被默许的,活人是她的玩具,诡异也是她的玩具,只要我没做过火,踢两脚完全没问题,甚至我这一举动很对羽幻神的胃口。
弱小的生命只配给强者取乐,这是羽幻神这片区域最核心的规则,永恒不变的血腥秩序。
无数幸存者遇害的画面,我实在是看烦了,干脆从栏杆一跃而下……
一个小时后,有点无语的我:“哇靠,还没到底,是不是太离谱了,这如果靠走的话,要走多久啊。”
两个小时后,我屁股都和大气层磨出火了,还没看到地面:“我算是知道了,我这是在外太空是吧,我这是出差回家来了。”
所幸这次没过太久,又半个小时后,我终于落地了,什么掉落伤害?区区几万米蹦极,也就摔个屁股墩儿,能摔得死修仙者?
拍拍屁股,我起身走出单元门,这才看清楚,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小区,每栋楼都深深扎入云层,一眼望不到尽头。
嘿~还别说,一片楼都如此,真有那么一点震撼。
落日余晖下,将所见的一切都染成血红,让人不禁联想起:枯藤老树昏鸦……
嗯~我回头看了眼,不知何时探出脑袋的老头,他的脖子很长,不断的招手,脸上笑容很是诡异。
这就叫老头诡异人家。
我长长的换了一口气后,冷静下来。
没心没肺,才能活着不累,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这种人。
我用了一门千里寻亲的小法术,以尧樱的头发为引,指明其父的大致方向,这方法好是好,不用摸黑找人,缺点是这么大一个星球,千里可能不太够用,如果运气不好,秀发尧樱得变成光头尧樱。
这已经是除了依赖影魔王外最好的方法了,人最终还是得靠自己的,不是吗?
过分依赖终归是不可取的。
我继续前进,到处都是长相奇形怪状的诡异生物,它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着不同的职业,衔接成一个诡异社会。
忙碌的诡异有些会朝我点头,有些会朝我挥手致意,有时我也会礼貌回礼,他们过着也许相同也许不相同的每一天。
观察了一会,我才确定他们唯一一个共同点……都TM的很臭!
各种生物的,非生物的,腐烂程度不一的“肉块”构成身躯,散发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仿佛全世界臭味联合起来,不断挑战着我的神经。
害得我~框框吃了两大碗,真是美味啊。
大家别在意哈,这是克苏鲁刺激过后的后遗症,现在这个情况我也很难评价它好不好,总比走几步吐一身好一点吧。
我很放松,眼不见心不烦,只有时不时紧握的双手,稍微暴露一些我的情绪。
有时候抗不住压力,适当远离一些会更好,男生也好,女生也好,内心强大固然很棒,但内心脆弱有时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大男子主义也好,小女生主义也好,可以适当锻炼内心,但不能太过极端,人生需要逼自己一把,但也要自己把握一个度。
“是吧,玛卡巴卡。”我吃饭的闲暇之余,还能抽抽小诡异解闷,这多是一件美事。
被男主逮到的小诡异:watch out need more。
日落西山,紧接着上岗的自然是月亮,血红色的月亮和淡淡的血雾让这诡异的世界更添一份恐怖。
这一切,似乎是早已演练过无数次一般,无数空袭报警器齐刷刷响起,警报声覆盖整个世界,广播中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千万不要看月亮。”
无数奇奇怪怪的声音闯入我的脑海。
“紧急通知,请不要注视天空,请不要注视天空,请不要相信除本条消息以外的所有信息。”
“请大家不惜一切代价前往避难所,xx市xx区殡仪馆。”
“家中并不一定安全,特别警惕亲人朋友的消息,他们会诱骗你出门,成为‘它’的一部分。”
“请您尽量躲在,绝不会被月光照耀的地方……”这条信息后的声音开始变得诡异:“请您将自己埋入土中。”
“月亮真的好美啊,不来看看吗。”
“兄弟,你好香,但我吃不下你。”
“月亮应该被相信,它是爱你的,月亮应该被相信,它是美丽的,月亮应该被相信,它是¥#》*”
“已经没有任何小孩了,不要泛滥母性,磕头磕头磕头磕头磕头磕头。”
兄弟们我宣布个事,我竟然认真听完了这些有的没的,我竟然寄希望于在这些鬼话中找到有用的线索,我是个sb。
规则怪谈,呵tui~
我继续跟着秘法前进,地上时不时能看见一两具尸体,在这般诡异的世界,地上有一两具尸体很正常,不是吗。
起初我没在意,直到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躺在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遥望远处,看到有不少人跪着,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定睛一看下,就算是我也不禁毛骨悚然,他们着了魔一般疯狂磕头,这样也就算了,重点是有些人的脖子断了,有些人只有一层皮肤连接着脑袋,但他们毫不在意,依旧在疯狂磕头,似乎在朝拜一个无比“伟岸”的存在。
在其中我看到了唯一的“异样”,那是一个躲在树荫下的人类女性,她的怀里抱着什么。
鬼使神差之下,我走近查看。
是一个眼神木讷的女人抱着孩子。
她死死将孩子保护在怀中,却“不知道”孩子早已诡化,诡化的婴儿不停啃咬着她的身体。
是母爱,还是愚善,我分不清,也不想去评价。
她轻轻抚摸着孩子,咬牙忍受着一切痛楚,两行清泪划过她的脸颊,木讷的眼神中有着柔情。
她的孩子表情狰狞不断撕咬她的身体,她的胸口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洒了一地,一副善与恶,爱与伤的图画就这般展现在我面前。
按理说我应该一刀斩断她的痛苦,在这样诡异的世界,身为弱者,活着就会带来数不清的痛苦。
我转身离去,背后是不断向我磕头的女子,她的身体不在渗血,怀中的孩子也恢复了正常。
她觉得自己遇见了真正的神明,我却不这么认为。
磕完头后,女子急忙给怀中咿呀乱叫的婴儿喂奶,我则悄悄的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婴儿没有顾忌母亲孱弱的身体,依旧在汲取自身成长所需的养分。
大家都知道,婴儿可以无条件的向母亲汲取养分,但巨婴不行。
我觉得吧,没心没肺是伤感的神药,有情有义是待人的良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