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人们的和解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老人的哭泣终于停歇了。就在这一刻，史子惊讶地发现，他们紧张的关系忽然缓和了。他们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仿佛亲密友爱的战友，并肩坐在了一起。

这一刻，史子忽然迷惘了。这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地相互指责的老人，怎么突然就和好如初了呢？

“年轻人，“老首领忽然冲史子微笑了，”你是不是被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吓着了？“

史子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点点头。

“你不要惊慌，“老首领又说，回头冲老农长老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只是老了，知道情谊比仇恨更加值得珍惜。“

老农长老哈哈大笑，指着老首领骂道：“老东西，如果不是你刚才说了那些推心置腹的话，这个时候我能把你这张嘴撕下来喂狗！“

老首领没接他的话，自顾自说道：“今晚把你叫过来，我原来不是让你来看我们这些老东西的笑话的。“

他说：“今天部落里闹成这样，连我的儿子都无法应对的事情，居然被你处理好了。“他冲史子伸出一个大拇指，对大家用力地扬了扬，”非常了不起！“

老农长老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是啊，今晚这里很可能已经是血流成河了。“

他疑惑地扭头看着老首领，问道：“你把他叫过来不是为了这个吧？“

老首领往他胸口擂了一拳，脸上却无比严肃：“当然了！“

他沉思了一会，才指着史子面向老农长老说道：“这个孩子不得了啊！他今天下午一席话，把我说明白了。“

老农长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哦？你倒是说说看。“

老首领反问他：“你说以前我为什么要那么压制你？“

老农长老不屑地回敬他：“还不是为了保住你首领的位置！“

老首领摇摇头：“是，也不是。“

“团结？“

“是一个原因。“

“那还有什么原因？“

“你没听说他说了什么？“

老农长老摇摇头：“那个时候我正在屋里和我的儿孙们商量怎么扳倒你呢，还有什么心思听别的。“

老首领摇摇头，叹息道：“他说我们之间不能再这样没完没了地争斗下去了。他还说我之所以会压制你，你之所以会这么打击我，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老农长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老首领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因为我们的长老会出了问题。“

老农长老更吃惊了：“有什么问题？“

“因为长老职责世袭。“

老农长老的嘴巴看样子是再也合不拢了。

老首领继续说道：“因为长老的职责世袭，你农是长老，你的子孙也是长老，你和我争，和我斗，就是因为你农家通过几代人的积累，已经能够决定部落里的大多数事情。但是你的上面还坐着一个处处要压制你的我，而且我的子孙还要一代代地压制你。你怎么会舒服？你的子孙又怎么会舒服？“

老农长老颔首，其他长老也多数跟着点头。

老首领说：“自从我的小儿子死后，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但是想不清楚。今天他这一说，我清楚了。“

“我以前想的是怎么样把你们团结起来，可是就算我再怎么团结，都不能团结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前首领让你们当了长老，把权力分给大家，让大家一起管理部落。那时候我们还在饿肚子，部落里人也没那么多，是个好办法。可是现在不同往日，现在肚子不饿了，人也多了，也有人支持你们了。人最需要什么？最需要有人支持你。有人支持你了才好办事情。你讲的话才有人听。人最怕什么？最怕有人支持你。有人支持你了，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就能为所欲为，就敢争权夺利。争权夺利不是个好东西，因为要流血，要你死我活，要元气大伤。可是不争怎么办呢？“

老首领目光如炬地看着史子“今晚叫你过来，我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