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怕什么来什么

回到部落，史子和树子约好下午去首领名家汇报这些天的工作，便挥手道别，然后三个人一起回到老屋去见母亲。

母亲和妹妹正坐在炉火边吃午饭，看到他们，连忙放下陶碗，张罗着给他们做吃的。树女叫过妹妹，把鸟窝递给她玩，跑过去和母亲有说有笑地忙活起来。

妹妹第一次见到那么小的鸟儿，兴奋不已，捧着鸟窝在屋子里转圈儿，和每一个人吱吱喳喳说个不停。

史子放下行囊，从炉火边拎起装满凉开水的陶罐仰天咕咚咕咚喝了个大饱。这几天搭建营地，早上又是一路奔忙，累坏了，他四仰八叉地躺在炉火边的竹席上，转眼就沉入了睡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史子被人摇醒了。睁眼一看，却是农二子。他鼻青脸肿，额头还淌着血。史子吓了一跳，坐了起来：“二子，你这是怎么啦？”

农二子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怎么啦，名家的人都动起手来了！”

史子脑袋一懵，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他一骨碌爬起来，想安慰安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一转念，才想起来问他：“你找我干什么？”

农二子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怒气冲冲地抓着史子的胳膊就往外走。

史子吃疼，使劲甩开他的手，问他：“二子你这是干什么？”

农二子说：“还能干什么？开长老会！”

二话不说又抓起他的胳膊，往议事厅走去，边走边吆喝看到的人都到那边汇合，说有事要宣布。人们纷纷走到他们身边，跟着往前走。

以往长老会都是在首领名的家里开的，有关事项协商好后，再召集大家到议事厅公开宣布。农二子这么强横地拉着史子去议事厅，看来是想把事情闹大。

史子心下盘算了一会，便坚决地站定了，挣脱农二子的手，说道：“二子，我刚回来，这几天部落里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有什么事情应该先去找首领召集长老会做个评断，你这么贸然地要大家去议事厅，还说去开长老会，这不合章程吧！”

农二子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愣住了。他看看身边围拢过来越来越多的人，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盛气凌人地说道：“长老会？现在的长老会还是公平的吗？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名他们一家说了算？这几十年来，他们一家把持着长老会，平时袖手旁观，对所有事情都指手划脚，一旦要开手做事了，又缩手缩脚，到底做过几件实事？”

他还不解气，继续说道：“部落不是他们一家的，是大家的！长老会只知道维护他们的权益，部落的事情就应该大家共同商议！”

他这话说得惊世骇俗，当场把史子震住了。

史子举目四望，见不少人的眼里都现出赞许之色，不知如何是好。看这阵势，农家是要夺权啊！

史子想了想，说道：“二子，我不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使你这么愤怒。你也知道，作为部落的史官，我不负责部落管理的事务。平时长老会的会议我也很少参加，具体的情形我也不了解。或许你说的情况是存在的，但我觉得部落用几代人建立的传统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前人用血的教训生成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贸然地鼓动大家打破部落的传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吗？”

农二子又是一愣，冷笑道：“史子，难得你会讲出这样硬气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可有可无的史官，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冷哼一声，对大家说道：“既然他不管部落的未来，我们大家管！我们走！”

他向议事厅方向挥一挥手，扔下史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四周的人们哄地一声，都跟着他走了。

史子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匆匆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