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较劲,他这外头已经被罩了一层男人皮的就别夹在中间凑合了。自从来了这后,自家二货惹麻烦的本事空前飙涨,尤其这次,也不知兴奋什么,硬是跟易迟迟较起劲来。
一个表皮的师妹,犯得着她这般较性?多少猜明二货心里在盘思什么的白泽远可没打算将麻烦引到自己身上,故而在瞧见事态不大对后,他二话不说,直接起身走人。
六扇府现在是回不去的,白泽远只得拉着慕容华上太白楼喝酒。
一杯酒,斟满许久,白泽远坐在那处半滴不沾,指腹不停磨搓杯身,许许无声。边侧的慕容华则已饮了半壶,眸眼稍斜,眼角余光落到白泽远身上,待杯中那杯酒彻底干后,慕容华放下酒杯笑道。
“白兄这是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立回神,白泽远应道:“哪有心思想什么,不过头疼罢了?”
“噗”了一声笑,慕容华道:“头疼啊,看来对于白兄这位远道而来的师妹,白兄并未心喜呢。”
白泽远苦笑回道:“心喜?倘若当时置身那处的是慕容兄而非白某,慕容兄可能心喜?”
一想起方才所起之事,白泽远就觉头疼,耳内仿佛进了苍蚊般,“嗡”得叫人心烦。
两个女人一旦互起较性,那场面,确非常人所能遏控,白泽远会避急撤逃也在情理之中。原因易迟迟入驻六扇府之事心中蒙起的霾郁此刻顿时消散,摇头直接发笑,慕容华道。
“那场面,的确难以遏控,白兄都无法压制,更何况在下?两位姑娘缠在身侧,白兄的艳福实是不浅呢。离姑娘一人已是世间难寻的国色,没想到瑶台仙子竟也名不虚传。呵,白兄这艳福,不知得羡煞多少人了。”
摇头的笑,听着像是羡慕,可他口中的艳福于白泽远而言却绝非好事。直接横眼戾扫,警瞪后白泽远才开口问道:“瑶台仙子?”
微带疑的询,慕容华眼中莫名闪了一丝游亮,面上仿佛添了几分喜色,慕容华道:“瑶台仙子便是白兄的师妹,易迟迟易姑娘。怎的?莫非白兄还未记起她?”
叫离上殇和易迟迟两人闹得脑子一片混杂的白泽远,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慕容华的话让白泽远瞬间清了思路。直觉这是又一个理清这幅身体人际关系的好时机,白泽远当即回道。
“记忆这种事,向来急不得,虽近来隐隐忆起几分,可大致的详细仍旧云在雾中。不瞒慕容兄,于迟迟,白某虽觉莫名亲熟,可这份亲熟不过感觉,于她的一切白某至今仍记不起半分。不知慕容兄对于白某这位师妹可是了解?倘若知晓可否告知?”
天下第一神捕的人际关系,白泽远十之八九都是从慕容华口中得明,虽于慕容华对他的事为何如此清楚白泽远也是疑的,可身侧有人能为自己解明疑惑也算一件好事。所以在确认慕容华于己并无恶意后,白泽远也就压下心下的这一份疑,一旦寻得时机便设法从慕容华口中探询明白。
对于易迟迟,他的确有几分说不出的亲熟,这一份亲熟自是源于这幅身子的原主人。
易迟迟。
白泽远不认识,可既然他已经夺了这幅身体,对于身体的人际关系以及有关一切,白泽远总得全部理明心里方能安生。
易迟迟是他的师妹,自然算不得外人。闻得白泽远的询后,慕容华稍浅顿了顿,随后说道:“要在下说,瑶台仙子江湖上也算鼎鼎有名了。”
白泽远道:“鼎鼎有名?”
慕容华道:“正是。”点了头,继道:“瑶台仙子,瑶台之上坠落凡尘的仙子。顾盼生辉颜色美,天香倾城覆众生,瑶台仙子的姿容江湖上谁人不知,折跪在这江湖第一美人石榴裙下的江湖豪侠更是数不胜数。江湖上不知多少成名侠者心慕易姑娘,为搏佳人一笑,冲冠一怒也无悔。单是凭着这倾覆众生的国色容貌,易姑娘在江湖上便已是鼎鼎有名了。”
自古儿郎无不爱红颜,为搏红颜一笑,多少儿郎连着江湖也敢动搅。易迟迟既有江湖第一美人誉称,恋慕她的英雄豪杰当然不会少。
江湖上心恋易迟迟的年少侠者为数众多,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少年侠者的满心恋慕终抵不过瑶台仙子的一己倾慕。易迟迟心中爱恋着何人,只要见过她同白泽远一道的,一眼就能全清。
单凭姿容,易迟迟在江湖上便已名声赫赫,而这天下第一美人所大噪的名声却绝不止倾国的姿容。身为紫台仙人座下爱徒,易迟迟的身手江湖上也是站得住脚的。
一条寻影鞭,一套逍遥行,鞭所交织之处密而难攻,鞭所挥至之处灵蛇出洞。易迟迟鞭上的功夫尽得紫台仙人亲传,正如同白泽远的随影剑法。
对于这天性纵骄却姿色倾城的小师妹,白泽远也算知了大概,心中大致了明,白泽远道:“看来我这小师妹在江湖上也算叫得上名号的。”
慕容华笑道:“何止叫得上名号,说其名声大噪也不算过呢。”
白泽远“呵”了一声轻笑道:“慕容兄这话,倒像话里有话?”
慕容华道:“白兄何出此言?易姑娘可是白兄的师妹,在下如何会话里有话?”
易迟迟那性纵傲娇的脾性白泽远是亲过见的,满园零凋的白木芙蓉,白泽远知道慕容华不只是话里有话,就连那心,也是藏了话的。
他不明言,白泽远也不多语,举起杯将斟置许久的纯酿一饮而尽,白泽远道:“女儿家性子骄纵也是难免,紫台山就这么一位女弟子,师傅自然更是宠溺。迟迟此次若有开罪之处,还望慕容兄看在白某面上,莫与她计性了。”
慕容华道:“白兄这是哪的话,莫说旁的,就冲着易姑娘同白兄师从一处,在下就不会与她较性。只是这易姑娘……”
话至此处收了声,垂下的睑睫,像是想到什么。
慕容华话顿,白泽远眸也随隐,浅勾了唇,白泽远道:“慕容兄可是想说什么?”
慕容华笑应道:“倒也没想说什么,只是突然觉了有些奇罢了。”
白泽远道:“何事叫慕容兄奇了。”
慕容华道:“易姑娘虽是白兄师妹,不过自从白兄入了官场,这同门师兄弟就甚少有所往来。据白兄以前所说,因紫台仙人不喜官场浑浊,所以这同门师兄弟也就少有往来。只是紫台仙人虽不喜浊浑官场,但白兄心系天下,于白兄入主官场一事紫台仙人并未有所异议。只是对白兄如此,旁的师兄弟却非个个都这般。若是有其他同门师兄弟欲上京都寻白兄,在下记着白兄可是说过的,必先知会一声才行。可这一回易姑娘却没未曾事先有所招呼,就这般突然入了京都,实叫在下想不明她究竟何意。未有招呼人便入京,易姑娘这一回实在叫人有思,更何况她这一遭好似并非只身那般简单,这身侧倒像是还随了什么麻烦的事物呢。”
话音落,人已留眸扫看四周。
太白楼乃京都第一名楼,就算二楼的雅座也向来热闹,如何会像今日这般,静无半分声息?
本有其他闲客的太白二楼不知何时客人已尽散去,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响的太白楼隐隐漂渗着诡谲的杀意。
杀意谲隐,杀机早现,一早就已叫二人看破的杀机在慕容华话音落时,已是暴现。
铮铮铁鸣,匿隐暗处,就在慕容华的话刚刚落下,白泽远持杯为镖,朝声隐匿处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