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雨有意柳叶涛,
飞雪无情寒风刀。
皓月当空金樽邀,
零星暗淡薄雾牢。
待到才子功名考,
闺阁深处红颜老。
有情笑谈无情好,
自古相爱多徒劳。
感情的发芽、开花与结果,往往都伴随着奇迹,毕竟哪怕是一阵风一场雨一只鸟,都可能另还未开的花夭折。花开时,自是美不胜收。同样的,那一段慢慢绽放,吐露芳华的过程,也是极美的。
转眼秋去冬来,金色的秋天仿佛格外的短。湿冷的风从清晨刮到深夜,仿佛天气再难暖和下来。萧逸尘渐渐习惯了大学的学习模式,高中时老师会各种督促教导,随时让学生们绷紧心弦。到了大学,学业虽算不上轻松,但除了老师的教导,更多的则是磨炼每个学生的自我约束力,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萧逸尘虽算不上学霸,却也不愿被满眼悬挂的红灯笼惊醒遭遇挂科重修这种悲剧。因此,他不仅平时逢课必到,课后也会腾出一些时间来复习所学的功课。
萧逸尘点上一根烟,披着黑色的加绒风衣站在宿舍阳台上。俯视着眼前的校园,华灯初上,偶有几对情侣在寒风中依依不舍,迎来送往间并未影响到夜的宁静安详,可见我们在大自然的无视下是多么的渺小、脆弱。在月光的催化下,那些石椅上的情真意切和床铺上的言之凿凿在明日太阳升起时,又有多少会像泡沫般触之即破,化为荒芜。在这无边的大地上,好像我们都走过了一段羊肠小道,又好像我们都曾没有来过。
在感情上,萧逸尘并不是一个主动出击型的选手。这样的性格,未免让人觉得他有些高傲或是颇为冷漠,个别对萧逸尘有些心动的女生,都在他这种态度下尽数散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兄弟,别说我不帮你,两张《非诚勿扰》的票,你主动点去约人家。”南宫泊如推开阳台的门,递去两张电影票便转身而去,深藏功与名。
2008年12月24日,平安夜的晚上七点,萧逸尘顶着寒风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被南宫泊如洗脑了。不然不会这么冲动拨通电话,邀请对方去看电影,而祁伊一居然痛快地答应了,难道那位纯真的小姑娘真的对他有意思?带着各种问号,萧逸尘看到了精心打扮过的祁伊一。
“抱歉,让你久等了。”一到跟前,祁伊一就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好,你速度挺快的。”萧逸尘笑笑,说道。虽说的确是被风吹得有些烦了,但他脾气素来不错,并没有心生不快。
萧逸尘在路灯下偷偷打量着旁边那位眉眼如画的女生,没看出她的变化,但就是觉得对方今晚格外的漂亮。纤细的腰身被修身的长款大衣紧紧包裹着,下身似乎只穿了一条紧身裤。萧逸尘在心中替对方冷了一下,主动说道:“我们打车过去吧。”虽说那家电影院距离学校不远,步行不超过半个小时,萧逸尘却不忍对方被冻到。
祁伊一转过头,轻柔地说:“我想跟你走过去。”批在她肩上的长发被冷风轻轻吹动,白皙的面容冻得微微泛红,在排排暧昧的灯影下,眸光如水,别具风情。直击心灵的回眸让萧逸尘情不禁地感动心脏似乎乍停了一瞬,随后咚咚咚地快速跳动起来。
心情微妙的波动,让他在看电影的时候都有些心神不定,借着时不时去摸索身侧爆米花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紧接着,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片柔软,具体是怎么发展成十指相扣的,萧逸尘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一刻,他祈求时间可以定格,让他细细品味这种叫做甜蜜的梦境。他害怕,害怕梦醒十分的遗憾和失落。就像陈淑桦在歌中唱的一样:“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回到宿舍,时间已逼近十点,正是宿舍楼大门即将锁门的时候。三位无良室友没想到他今晚会回来,岳泽十分欠揍地来了一句:“我没眼花吧,你居然回来了?”随即,他以训示的姿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都到这个点了,再拖一拖不就不用回来了嘛,你是不是傻啊?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就不知道抓住呢。”
萧逸尘一边收拾床铺,一边白他一眼:“然后呢?天亮就分手?”
岳泽被萧逸尘的话噎了一下,可看着萧逸尘这副温温吞吞的模样,他着实有些气不过,拎起自己的枕头砸到了萧逸尘的床上。
“老萧这是在正正经经地谈女朋友,不像有些渣男第一次约会就迫不及待地跟人家探讨怎么繁衍后代了。这种人叫什么?叫渣男!”南宫泊如一脸大义凌然地坐在床头含沙射影。在岳泽叫嚣着“谁渣啊!你说清楚!”的背景音下,萧逸尘盖上被子,侧着头发出了一则甜蜜的短信......
没有排课的周六,整个寝室都默契地享受懒觉,享受奢侈的慵懒。萧逸尘在一片朦胧中睁开眼就看到南宫泊如在自己的衣柜上蒙了一层纸用彩笔涂鸦着:“B-BOY骄傲,依旧低调。”接着,岳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灰色阴天,才晓得泪多咸。北回归线,绕往事飞一圈。帮我把思念剪短,浓缩成一天。”萧逸尘在心里默念着:“这家伙,换铃声的速度跟换女朋友一样快。前天还是蔡卓妍的《心如蝶舞》,今天就变成了吴佩慈的《夜光航线》。”
“楼下有你的信,帮你带上来了。”下楼取件的范禹辰回到寝室向萧逸尘说道。当萧逸尘正想着谁会给自己写信时,岳泽一把夺过了床边的信封,拆开后朗诵起来。
哎呦:
开学后身边的同学在学习和生活上都纷纷步入了正轨,可是我迟迟没有进入该有的状态。心情时起时伏,一直都徘徊在我不在感冒就在通往感冒的路上这种衰败的状态里。不过,每逢想到高中时的欢声和笑语就觉得身体舒服多了,眼角也湿润起来。小时候,身边人都说我可以去演戏,因为我具备着说哭就哭的天赋。后来有一段时间,怎么哭都没有眼泪,是真的不会哭了。一个人的时候,时常想笑,哪怕是强颜欢笑也好,也许是心狠了,也许是真的麻木了,也许是面对假想中的伤害的一种自我保护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姑娘我没有被人追过,或者说有人追的时候,我又处在游离状态。近期觉着这个问题很严重,却又找不出解决的办法。国家现在正面临着金融危机,而我却糊里糊涂地走进了情感危机当中。说一说我的校园吧,若说我的校区令人最无法苟同的规划就是超大的楼间距和天井造型的设计,这种风格在冬天一点儿都不挡风,绝对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经典作品。对了,听学长学姐们说不逃课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这几天有机会我准备尝试一下。你应该还没逃过课吧,你的胆量我还是清楚的,哈哈。
最后说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别介意啊。我宿舍的那几位室友不仅拥有狗仔般的八卦,还身具侦探般的敏锐。如果回信的话,别在信封上留姓名,保持点神秘感。话不多说,准备去上微积分了,信写到一半时还被一位前来扫楼的推销员“洗脑”了一番,真讨厌。
白小荷 2008.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