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八九个丫鬟簇拥着一个人从外院进来。这个人打扮彩绣辉煌,好似神仙妃子。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天空一声巨响,凤姐闪亮登场!
王静轻笑:“你这丫头!整日大大咧咧,日后如何嫁的出去?!”
王熙凤行礼道:“见过姑父,姑母。姑母休要取笑我了。”
刘瑜心下暗想:娘与王熙凤俱姓王,只是没想到这王熙凤植入的身份竟然是娘的侄女,那岂不就是我的表姐?
只听王熙凤继续说:“我此次出去,为瑜弟购得甚多稀有草药。三七,丹参,姜黄等,俱有祛瘀止痛的奇效。有了这些药材,想必瑜弟定能早日痊愈!”
刘瑜上前谢道:“多谢凤姐了。”
王熙凤听了,嗔怪道:“我一心为瑜弟求得药材,岂是为求这一个‘谢’字?这话可是见外,岂不是生分了你我姐弟情谊?”
刘瑜连忙作揖赔笑:“是是是,是小弟的不对,小弟给凤姐姐赔个不是。”说完刘瑜便拜了两拜。
王熙凤这才转怒为喜:“罢罢罢,这次便饶了你吧。”随后却又对刘瀚说道:“姑父,我虽侥幸购得药材,但却发现了些端倪。”
刘瀚眉头微蹙,欲言又止。随即示意王熙凤继续说下去。
“此次出去,有许多药铺故意抬高物价,不想卖于我们。更有甚者,竟言店里药材断货,让我等些时日再去。若是一家两家还好,可是整个魏郡,这样的店铺竟占了九成!我所带回来的药材,也是勉强买来的。这种情况,只怕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刘家。”
闻得此言,刘瀚不由得长叹一声:“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啊……”
刘瑜上前应道:“父亲,凤姐此言不虚。恐怕您也应该有所察觉,孩儿此次遇险,也绝非偶然。”
“你二人所说,我俱已知晓。可以现在刘家的实力,硬拼,则如同以卵击石。忍让,他们或许还会顾忌一些,还能保一时平安。”刘瀚沉思一番后,说道。
刘瑜沉声道:“我非是要刘家现在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只是,刘家绝不能再坐以待毙!一时实力不够,可养精蓄锐,徐徐图之。而非被迫认命,怨天尤人。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以如今的天下之局,时机指日可待。”
此番言语,道出了刘瑜前世今生心中的郁郁不平,道出了他心中的热血与霸气,我命由我不由天!
身旁的王熙凤,眼中略有异样的看向刘瑜。自己的这个表弟,她再了解不过。向来都是懦弱胆小,如今却说出此等豪放之言。怎么经历此次劫难之后,就跟变了性格一样。
“说的好!”刘瀚大笑着拍案而起,随即狠狠道:“我刘瀚再窝囊无能,也绝不容他人伤害我的家人。既然他们触碰到了我的底线,那他们也别想好过!此番只是为了试探于你,你果然没让为父失望。这一次,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王熙凤听了,说道:“姑父,熙凤先回去了。”
就在王熙凤即将转身出去的时候,却被刘瑜叫住了。“慢,凤姐。此事少你绝不可成。”
刘瀚略一挑眉,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身旁的王静早已知事的退下堂去。
“父亲,咱们刘家所做的是酒楼生意。而酒楼之地,鱼龙混杂,向来是探听消息的最好地点,孩儿想在此处下文章。在刘家产下各个酒楼安插眼线,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消息。”
“嗯。”刘瀚满意的捋了捋须,“继续。”
“再有,孩儿想在城外寻一处庄园,对外招募庄丁。接济穷苦之士,笼络天下豪杰,造出我们刘家的名声。而这些人,待时机一到,便是我们的底牌。”
“嗯,不错。那这处庄园你想如何命名?”
刘瑜突然笑了,笑得张扬。“便叫聚义庄吧。”
以义之名,聚天下豪杰。
“而鲁智深,武松这等好汉,更要好生款待。此二人武艺高强,天下难逢敌手,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上战场,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而那鲁智深,正是当年拳打镇关西的鲁达。”说到这,刘瑜心中不免得意起来。刘备刚出场就捡到两个SSR,我也不比他差哪去,哼哼。
刘瀚闻得此言,不免惊讶起来,“真没想到,这和尚竟然就是当年威震四海的鲁县尉。倒是我失礼了。”
“鲁达打死那郑屠后,别无它路,被迫出家。现在流落四海,正需要聚义庄这么一个落脚之地。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刘瀚面露难色,苦笑道:“瑜儿,你提的这两点俱是好点子。只是我若操手这两件事,必不能再分出心神来管理刘家内务。为父怕外忧还没解决,却先起了内患。”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刘瑜看定王熙凤,“我希望凤姐能在这时助刘家一力,从此府中内务皆由你一手掌管,生杀大权皆予你手,好好杀杀一些人的威风气焰。”
很显然,这是刘瑜对自家家丁昨日无礼于鲁智深的不满。这是昨日偶然,要是自己不在府中呢?岂不是白白错过了这等猛将。如若不管,以后又会流失多少人才。而刘瑜的这一举动,也将让王熙凤成为整个刘府的梦魇。
刘瑜知道王熙凤的能力,她可绝不是个只拥有美貌的花瓶。而且刘瑜了解她心中所想,她对权力的渴望不亚于一般男子。有这等机会给她,她求之不得。
不过伴随着权力的诱惑的,还有挑起刘家大梁的重压。一旦王熙凤选择了这条路,那便再无像现在安宁的日子。
这是一场豪赌,刘瑜放手一搏,给了王熙凤一次机会。而王熙凤,则会给刘一个稳定的基础。换句话说,他和王熙凤,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只是刘瑜今日说的这番话,也算的上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试问当今在这个封建传统歧视女性的时代,谁人又敢说将整个府上的权力交于一个女子?
王熙凤眸中惊起诧异,却又瞬间压了下去,一声不响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