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更新说完,余清幽哭得更凶了。
盛文琼心疼坏了,朝余更新凶道:“你妹妹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余更新耸耸肩,闭上嘴,他是想把这个又傻又执着的妹子敲醒,好吧,起反作用了。
盛文琼轻抚余清幽的背,说:“乖,别哭了,你跟阿渊的事我帮你想想办法。”
余清幽抬起泪目,“妈,他不喜欢我,你能有什么办法?”
盛文琼:“我明天去一趟景家大宅。”
余更新不赞同,“妈,你可别乱来啊,博渊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愿意的事,天塌下来都逼迫不了他,别到时候亲家没结成,倒弄僵了两家的关系。”
他本想说景博渊好像有了喜欢的人,让他老妈彻底死了那条心,想想还是算了,万一他老妈一个想不开,去找人小姑娘的麻烦,被景博渊知道了,更棘手。
盛文琼剜了自家儿子一眼,“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余更新:“……”好吧,算他话多。
再说叶倾心和景博渊。
两人离开咖啡馆,景博渊直接送她去学校。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弥漫着沉默,叶倾心安静地坐在车后座,看向窗外流利往后退去的繁华街景。
日头渐渐西斜,金黄色的阳光斜铺了整座城市。
“手还痛吗?”景博渊忽然问。
叶倾心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化妆师给她上了遮瑕膏,看着光滑细腻。
“不痛了。”其实,还有一点痛,但她习惯了说不痛。
接着又是沉默。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是叶倾心的。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银行入账信息,三万。
心情没有因为这些钱而变得轻松,反而更加沉闷。
她利用了不该利用的人。
余光里,一家银行招牌从视线里滑过去。
叶倾心忙收敛起沉闷,说:“景总,我想取钱,能不能停一下车?”
景博渊没说话,直接将车开进前面的转弯车道,掉头开进银行停车场。
叶倾心:“谢谢景总。”
取了一万三回到车上,她直接倾身递给景博渊,“景总,这是我欠您的医药费。”
景博渊转头看着她。
目光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
片刻,他说:“你可以不必还,那次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到你的经济条件。”
叶倾心摇头,“您送我去医院,给我请了最好的医生,已经帮了我很多,这钱我应该还。”
女孩眼神纯澈而真挚,一漾一漾的,像汪了一潭泉水,景博渊心中一动,大手揉了揉叶倾心的发顶,触感软软滑滑的,他眼底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叹了声:“小丫头真倔。”
收回手时顺便接过叶倾心手里的钱,“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叶倾心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
她刚刚……从他脸上看到的是慈爱吗?
就像长辈对小辈的那种慈爱。
在叶倾心愣神之际,景博渊重新启动车子。
快到B大门口,叶倾心在一家家常菜馆前再次叫停。
“景总,这段时间您给了我很多帮助,我想请您吃饭表达谢意,可以吗?”
最关键的是,叶倾心心里亏得慌,请他吃个饭,也许会好点。
景博渊没有反对,找个停车位把车停好。
男人身上的大衣挺括,身材颀长,五官深邃俊朗,微微露出的一截衬衫袖口,洁白亮眼,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贵气与沉稳优雅,成了一道移动的风景线。
周遭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就被他吸引,让人想一看再看,怎么也转不开视线。
叶倾心看见有个女孩因为一直看着景博渊,连自己走到路牙子都没发现,脚一歪,摔倒了。
都说红颜祸水,这男人要是相貌出众,同样也是祸水。
“二位在大堂还是包厢?”
服务员笑问。
叶倾心看了眼坐了不少人的大堂,又看了眼景博渊似乎有点皱的眉头,捏着钱包一咬牙,说:“包厢。”
这家家常菜馆条件一般般,跟景博渊经常出入的五星级大酒店是没法比的。
包厢空间逼仄,墙体贴着的墙纸布满斑斑点点的油渍,有些地方的墙纸都脱落了,叶倾心看见景博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椅子和桌面,才请景博渊坐下,“很抱歉,景总,我条件有限,还请您多担待。”
景博渊看向叶倾心,“你跟我说话不需要用敬语,随意一些,就把我当朋友。”
叶倾心恭敬而郑重道:“那怎么行?您在我看来,就是长辈。”
景博渊:“……”
服务员递过来菜单。
叶倾心伸手接过,然后又递给景博渊。
景博渊随便翻了几下,点了两个素菜,然后将菜单递还给叶倾心。
叶倾心加了一道荤菜,一个汤。
等菜的时候,叶倾心向服务员要了一壶白开水。
菜馆的餐具不是一次性的,她怕景博渊用不惯这种,用开水将碗筷、碟子、杯子一一涮了一遍。
景博渊低头看着小女孩忙忙碌碌,心底很柔软。
叶倾心为了方便将头发挽在脑后,身上在离开寿宴酒店时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亚麻色的大衣,黑色牛仔裤,很简单普通的衣服,被她穿出楚楚动人的韵味。
右耳垂那块小小的别致的红色胎记,在瓷白的肌肤上那样显眼。
景博渊脑海里不由地回想起十四年前遇到她的那一晚,小小的她哭得惨兮兮的,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说:“我害怕……”
似乎只是一个眨眼间,那个脆弱的小女孩,就长成了坚强的大姑娘。
景博渊嘴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伸手摸出身上的烟和打火机,抽了一根刚塞进嘴里,忽又想到什么,又将烟从嘴边拿走,夹在指尖,始终没有点燃。
菜上得有点慢,等吃完了,已经是晚上七点。
景博渊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走出包厢,接听。
电话里传来罗封的声音:“景总,我查过了,易秉平破产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宏达日化的副董事长徐菲找过他,不知道谈了什么,紧接着就给他新注册的旅游公司投资了一千万。”
易秉平,易购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徐菲,洪太太的名字。
景博渊眸光幽暗,语气淡淡:“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太阳下山之前,我要在办公桌上看到签好的收购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