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景博渊陪护

吴荣华走了,张婶也不在,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叶倾心觉得这个房间因为有了景博渊,连空气都不对了。

默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白天李舒芬在电话里说的话,抿了下唇,她小声说:“景总……那个,邰诗云的事,谢谢你。”

她虽然没有明确点出是什么事,但景博渊听懂了。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真是惜字如金。

叶倾心坐靠在床头,时间久了,她的臀和背又乏又痛,悄悄换了好几个姿势之后,景博渊还坐在沙发里,专注地翻看着财经杂志,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悄悄摸过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窗外‘嘭嘭’响了一阵烟花爆破声,叶倾心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发问:“那个……张婶什么时候回来?”

吃完晚饭,张婶说家里有点事,回去了。

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景博渊抬头,深沉的目光注视过来,叶倾心心头一紧,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视线极具穿透力,好像能一眼望进人心最深处。

叶倾心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片刻,景博渊淡淡地说:“她今晚不过来了。”

“不过来了?”这个答案叶倾心想过,但还是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她又释然。

张婶跟她非亲非故,能照顾她,也是景博渊安排的,不来照顾她了也无可厚非,她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苛求别人。

只是……

景大叔你为什么还不走?

叶倾心想问,可是这话一问出口,难免有撵人的嫌疑。

撵景博渊?

她不敢。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倾心渐渐有些焦躁,坐立难安。

终于,景博渊像是发现了她情绪的烦躁,大发慈悲问她:“是不是困了?”

叶倾心心下一喜,忙不迭点头:快走吧!快走吧!走了她好睡觉。

“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早些睡吧。”景博渊收起杂志,站起身。

叶倾心下意识以为他要走了,心里又一喜,下床去了卫生间。

病房的暖气很足,卫生间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叶倾心戴上一次性浴帽,简单冲了个澡,又将换下的内裤洗了,用衣架撑起来挂在挂衣架上。

因为以为景博渊肯定已经走了,她没穿内衣和外套,直接穿着秋衣秋裤抱着剩余的衣物走出来,准备直接上床睡觉。

双十年华的身体,凹凸有致,在富有弹性又紧致的秋衣秋裤的勾勒下,曲线诱人。

简单的衣服,不简单的视觉体验。

没想到,她一出来,就看见景博渊在喝水,他身上的外套已经脱了,领带也扯了,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两粒,胸膛微露,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不同于西装革履时的内敛持重,此刻的景博渊,多了几分性感的魅惑与随性闲适。

但是,此时此刻,再怎么性感迷人,叶倾心也无心去欣赏。

她心里一惊,脱口质问:“你怎么还没走?”

景博渊放下水杯,深邃的目光注视过来,看见叶倾心的样子,狭长的眼眸微眯了一下,旋即又若无其事转开目光。

叶倾心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对面的男人可是景博渊,少有人敢得罪的大人物,她居然用那种口气去质问他。

叶倾心咬了下唇,小声解释:“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没想到您还没走,那什么,您日理万机的,现在一定很累了,不早点回去休息吗?”

这话没得到任何回应。

叶倾心抬眸瞄了景博渊一眼,却见他走向阳台,也不说什么时候走,她有些摸不准他什么意思。

暗暗咬了咬牙,她再次发问:“那个……景总,您、您什么时候回去休息?”

景博渊在移门前停下,转身,表情淡漠又平静:“哦,我忘了告诉你,今晚由我陪护。”

抱着衣服站在原地愣了好大一会儿,叶倾心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今晚由我陪护’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今晚不走了!

叶倾心惊讶地看向阳台,景博渊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拿着打火机,正在点烟,薄薄的烟雾弥漫开来,朦胧了他的表情。

外面应该很冷吧。

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姿态闲适自然,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

他这么个大人物,居然要给她陪护。

说出去谁能信?

叶倾心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因为她是他的校友?B大学子无数,他的校友也无数,难道他要一个个都照顾?

因为她长得好看吗?景博渊这样的身份,有钱有颜有权,想要得他青眼的女人多不胜数,他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想了半天,叶倾心也想不出自己独得景博渊照顾的原因。

忽然。

“你准备就这样站一夜?”

景博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叶倾心回神,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跟前,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尖。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叶倾心后知后觉,自己此时多么衣衫不得体,脸颊控制不住通红。

她转身钻进卫生间,‘嘭’地关上门。

她又窘又羞,虽然没有暴露什么,但是在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面前穿成这个样子,她心理上过不去。

穿戴整齐之后,磨蹭了半天,等那种难堪的感觉消散了一点,她才打开卫生间门走出去。

本来她在景博渊面前就不自在,现在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低着头匆匆走到床边,被子一掀合衣钻进去,说了句:“我睡觉了。”然后将被子盖过头顶,连头上的伤都顾不得了。

景博渊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有那满脸通红的窘迫样子,眼底滑过一抹笑意,勾了勾唇,走进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弥漫着沐浴过后的温热水汽,混合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还有女孩余留的体香。

景博渊眸光深了一分。

目光微转,猛然又一滞。

印着卡通图案的女孩小衣服,淡黄色的,很小巧很可爱,大咧咧挂在那里。

眸光又深了一分,但很快,他便克制地转开目光。

洗完漱走出卫生间,病床上的女孩还蒙着头,一动不动,仔细听,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应该是睡着了。

景博渊走过去,轻轻拉下被子,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安静的眉眼,脸颊还晕着浅浅的粉色,不知道是之前的事闹的,还是在被窝里憋的。

叶倾心右边的耳垂,那块心形的胎记越发红艳欲滴。

很别致、又很独特的胎记。

大概,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景博渊帮她掖好被子,关了灯,走到阳台上,点上一根烟,高大挺拔的身躯轻靠在护栏上,目光凝着病房里女孩的身影,薄唇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不知道为什么,心境忽然变得格外宁静。

活了三十几年,从未有过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