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殿内,书案上一盏紫金香炉散发着点点暗香。
一身玄色锦袍的轩昂男子端坐在书案前用朱砂批阅着什么。
他有一副工笔难描的绝好相貌,玉作的骨,雪做的颜,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身上却散发着清冷孤傲的气质,仿佛天山上常年不化的雪,仅仅是做在那里已经让人望而生寒,只觉高不可攀。
此刻他薄唇紧抿,眉骨微耸,手中的笔也暂停了,似乎被什么绊住了。
就在这时,外面门外传来太监小心翼翼的请示声,
“太子爷,宁王殿下求见。”
太子闻言,俊秀的脸上闪过一道嫌弃,冷冰冰地说道“不见。”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很快响起一阵奇异的喧哗声,仿佛有什么人硬要闯进来,太监为难的声音隔着大门遥遥传来;
“宁王殿下,太子爷有事不能见客,你别硬闯啊。”
紧接着便是男子淡然无耻的声音,“我最近哮喘犯了,你如果碰我一下,我很有可能马上发病哦。”
“这这这,您,不行啊……”小太监听着声音就快哭了,而那片杂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太子爷玉白的额头抽了抽,下一个伴随着一道轻声朗笑的嗓音,紧闭的朱红大门轰然打开了。
一道修长含笑的身影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刻意假装的委屈:“皇兄何时这么绝情?连弟弟也不肯见了。”
书案后的人头也没抬,只掷地有声地说了一个字:
“滚!”
笑吟吟的男子仿佛一无所觉,反而转头对一脸可怜的小太监说道:
“听见没有,皇兄叫你滚出去。”
小太监腿一软,就差没跪在地上,你确定叫的是我不是你吗?
可是抬头看了一眼那玄色身影,他识相地先滚了,算了,这里没一个是他得罪的起的,先逃命吧。
于是小太监“识趣”地逃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将大门关上。
宁王沐凤轩见了,嘴角微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继续提步往书案前走去,嘴里还不忘调侃道:
“皇兄真是日理万机,明明后天就是大婚之日,却一点没有身为新郎官的自觉,难道真的像外界传言那般,太子爷得了不治之症?”
书案后的人终于抬头了,狭长的凤眸里冷芒闪过,薄唇微掀,冰冷的话一字一顿仿佛是牙齿里蹦出来一样,
“你找死吗?”
“我又不是傻子,干嘛要找死?”宁王懒懒一笑,露出一个颇富深意的表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随随便便丢到书桌上。
“我是来交换条件的,将军府的案子我不查。”
太子闻言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一抹讥诮,
“那得看你的信息有没有用。”
宁王素来了解自己这个哥哥的脾气,这天下除了那一人,恐怕他看谁都不爽吧,所以他也不恼,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随随便便丢到书桌上。
“看完你就会明白,我的消息不但有用,还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太子一脸淡漠地从桌上捡起信封,波澜不惊的脸上实在很难看出他真实的情绪,不过宁王却自信,一定能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