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儿。”她哽咽着唤了澹优一声,未施粉黛的脸已经不似当年风华,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她将手从她手中挣开,替她抹了一下双颊的泪,悄声安慰着她:“好了,母亲,也没说不大婚,我不会折磨自己的,我知道分寸。”
“我知道,彧儿待你不错,这小半年若不是他,上官皓也不会如此快的……”
“行了,我知道了,母亲你回院歇息吧。我累了。”她不最后实在没忍住,有些耐烦的打断了上官忆的话,她理解的偏离了她的意思,她也没办法再说了,这劝解越劝解越乱了,她并非不会乖乖的大婚,也不会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忤逆皇帝或者上官颉,她还当她是半年前那个在她怀里撒娇的小丫头。
这也就算了…好来不提提了上官彧,她被绘心和尔雅念的已经一听见就有些头疼了。
上官忆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不过,借着烛光,澹优虽然还是有些气恼,但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难看了,长长的叹了口气,揽澹优到怀中道;“你好好休息,若是饿了,让绘心他们给你备些吃的。”
“嗯。”胡乱应了一声。脸埋入那仍是清苦的檀香味道的怀抱,透着凉意的外衫贴在脸上,内心的烦躁反增没减。
上官忆走了之后,澹优复躺会了被子里,想起刚刚上官忆的话,满脑子都是上官彧。这是怎么了?上官彧似乎给她身边所有人都灌了迷魂汤,全都在说上官彧的好话。可自那下午他看见自己和苏玉珩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一些,莫名有些气恼他的态度,加上赐婚这事,就更烦他了。
直到她睡着,绘心和尔雅才回来,初一晚上便跟着绘心睡在澹优隔壁的小间,尔雅睡在外间的小榻以防晚上澹优有事唤她,但是她睡觉很死,晚上她守夜澹优端茶倒水的事情就自己做了。
睡到半夜,觉得有些饿,午饭吃的少,晚饭没吃,喝了点药如今到有些胃疼。可实在也不想吵尔雅,就自己窝在床上忍着,逼自己再次入睡,可胃里那酸涩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辗转反侧了良久,终于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就听见窗栓响了响,原以为是尔雅没关好窗户,也没去多管,翻身睡了。可接下来就有人掀开了自己的被子,然后自己就被拉入了一个凉的透心的怀里,冷的她的睡意全无,连胃都不痛了。
熟悉的松苓香,带着些雪气清凉,其实上官彧还是脱了斗篷的,可还是把澹优冷的够呛。
“你!”第一反应就是对着后面的人一个肘击,却被他伸手抓住了胳膊,他将脸埋进她的脖子,鬓边的发和俗色的脸凉凉的贴着脖子,唯有呼吸温热,声音回旋在耳畔:“别动。我不会怎么样的。”
“什么玩意!”澹优咒骂了一声。一边挣扎一边侧过头想去看他,明明之前听到他的名字一阵头疼,可他真的来了,心里到也没那么烦躁了,可惜月光不好,又背着光,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怀里真的冷,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放开我,冷!”
他将头抬了起来,轻笑着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会儿就不冷了。”
最后还是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过身才发现他穿的很单薄,能御寒的就一件外衫,难怪冷成这样。她拖了边上叠着的一床备用的被子砸到了他脸上好没气道:“大晚上不睡觉,师父来徒儿闺房来徒儿聊天?”
“你可以喊出来,这样,就真的变成夜里聊天了。”他心情还不错,笑纳了澹优扔过来的被子,简单讲自己也裹了裹,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她那满脸怒色和羞怯的脸接着道:“不过是未婚夫婿想未婚妻子罢了。”
整个被子里比屋里还冷,她将自己的被子抢了过来掖掖被角隔绝了自己和他把自己包成了粽子半坐着看着悠然躺在她枕头上的上官彧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事快说,我还得睡觉呢。”
他终于敛去了些许脸上的笑意:“听说你有些风寒,晚饭没吃,来看看罢了。”
“你派人监视我?”澹优话一出,发现有点不对,她没感觉周围有暗卫,然后才想起,尔雅原本是他的人。
“怎么样?好些了?”欣赏着眼前被激怒的像个小刺猬一般逮住什么扎什么的澹优,知道她已经知道是谁给他通风报信的了,他眼底满溢温柔和笑,自从得了那圣旨,他感觉这二十年大概就这天还能高兴些。
澹优歪靠着一个靠枕,懒得看他,仰望着素色的帐顶:“本来没事,现在是真的感觉不好了。”
“好好吃药,既然赐婚,接下来半个月会很忙。”他柔声的嘱咐。
“少闲扯,反正大婚当天我不会是具尸体不就行了?”提到赐婚她就感觉心里憋的慌。
此话一出,半晌上官彧没动,就这么看着他,和暖的脸色添了些冷意,然后猝不及防的他将她从靠枕上拉到了枕头上歪着。
“诶!你!放开我!得寸进尺!”澹优发现他真的在她这有点给点颜色能开染坊,挣脱了半天,这次没能挣脱他的桎梏。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她的心猛的跳的快了很多,两颊做烧,都没脑子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轻,像等待捕杀猎物的蛇吐信一般,轻,且充满危险。
逃避着他温柔的能溺死人的目光,咽了口口水,下一秒就是一声大喊:“尔…唔…”
雅字没说出口,虽然她提前撑着点了,可上官彧让她将剩下来的一个字憋在进了自己嘴里
最后,这个吻在澹优第二次咬破了他的唇告终。他舔了下自己出血的唇,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道:“怎么每次都不老实?”
澹优翻了个白眼,往下缩了缩,驳道:“老实的是你院儿里的韩氏和柳氏。”
上官彧失笑:“与她们何干?徒儿这是在吃醋?”
“不屑!”她抬手就是一记手刀,还好上官彧反应快,捉住了她的手,挑眉浅笑:“怎么越来越粗鲁了?看样子不能再让尔雅伺候你了。”
打闹够了,上官彧握着她的手重新老老实实的躺到了一边,也没枕枕头。
澹优的脸还是通红的,他的手很大,虽然养尊处优,但练武之人,手掌并不细腻,老茧粗糙,手掌将她的手包裹,暖的厚实。他握的紧,她也没再收回手,两个人就躺在各自的被子里望着帐顶,刚刚的一切似乎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