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基本都没怎么合过眼。将近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丝毫没有使他们感到困乏。车开到丘陵地带,山的轮廓像波浪一样一叠一叠,狭长蜿蜒的公路上,一辆车满载着热血拼搏的人,颠簸着前行着……
车开到晨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他们从早上五点出门,再乘车到达花了八个小时,肚子也已经饿了。下了车,他们才发现这里的人真是多,站台周围挤满到处都是人在说话,背着大包的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一条路,硕大的包把周围的人的人挤得转了个圈,招来一阵抱怨。
由祉华看到这场景,不由自主地拉了拉木执平的手:“到哪去?”
“咱们先去买点东西吃,再到这边来等,有人要来的。”出过一次门,木执平对这些大概有了个了解,他们走到一家面馆门口,执平大步向前,背着个旅行包往里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他正惊讶着谁会平白无故的拉他,转头一看,是由祉华。
“嗯?怎么了?”“太贵了,我们省着点。”祉华用眼神冲木执平示意,小声地提醒。顺着看过去,墙上的价格格外的显眼:三鲜。三块,四块,五快;牛肉。四块,五块,六块……这……之前的确没太注意,不过既然进了面馆,就应该知道都不便宜。
“我不吃,我不能委屈你。”
“你买,我不吃。”俩人在那犟来犟去,还是木执平依了祉华,最后买了几个包子。
行色匆匆的人、光鲜艳丽的人、潦倒迷茫的人、高傲昂扬的人……各种各样的人从这里走过。刚还是人群中的一员,现在却变成了车站外,地上枕着行李包的打工人,他们又会怎样看待这寨站台两旁席地而坐的人?
可能还不准备看一眼也不想看一眼,就匆匆忙忙地走过,也许还会心怀不满——这群人影响了市容市貌。
“会有人来吗?没人怎么办?”
“放心,一定会有的。现在也不是什么节假日,没多少人抢工作。”这时候有一个人往这边走,手里拿个木板子,上面写了些什么。周遭躺着的打工汉“轰”的沸腾开,一个个站起来向那边挤,挤不过去的就抻长了脖子使劲往里张望。
“你在这别动。我去看看。”眨眼的功夫,又重新挤来的人把木执平给卷了进去。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周围一片挤的严严实实,这还不算多?
木执平使劲儿往里挤,还不忘把周围的人扒开。中间的人用粗犷的大嗓门儿喊:“别挤,挤也没用,只要个打杂的。”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石忠义!木执平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
“石大哥,石大哥!”他边蹦边喊,手举得高高的不停挥舞。虽然石忠义都说了只要小工,但是仍有许多人不肯放弃:打杂也比闲着好。
“嘿,木执平哟!你找活干?好久不见啊!哈哈!”石忠义显得很高兴,他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石大哥,你不是说身体不好吗?最近身体怎么样?看这样子,混得可以呀!来帮老板找工人。你看我咋样?”
“你这人,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在我当然要收你!”石忠义大笑着拍了一下执平的肩。“谢谢!我媳妇儿在那边,你看你们那还缺人不?给找个轻省活。”
媳妇儿?去年“米老鼠”还说这人没结婚!搞了半天,这人回去结婚了,好呀你个木执平,藏得够可以呀?
“你这个人,还得寸进尺,你是我亲弟?是我谁?又不沾边又不是亲戚,哪有这活?就算有,我也是给我亲戚,干嘛给你?”石忠义戏谑地看着木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