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

祭祀典礼中,魂冢殿门前。

万众膜拜,鸦雀无声。漆黑的天空,乌云密布,雷霆万均。胆小的人已经在瑟瑟发抖。最高的台阶上,年轻的王,在祭祀的牌位前轻启朱唇,从未低下的高贵头颅微微颔首看着眼前跪在台阶上的紫发女孩,宣布建国以来第一条旨喻:“卑贱的月木族女,我以神的名义赐予你,爱我的权利。“

官吏和贵族脸色大变。

月木星球的祭品,狼狈跪在王的脚下,极力挺直腰,她咬牙吐出两个字:“我不。“

天地变色,拳头粗的闪电打在大地上,狂风大作,呼啸着撕裂天空。从来没有人敢拒绝王的神喻。

王永远冷清的神情微变,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痛得快要死去,这是亿万年不曾有过的情绪波动。他看向那双仍旧倔强的眼睛,天地之大,眼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王伸出从未沾染过灰尘的手,想要触碰这个跪倒在他面前的祭品。

殿前的臣民“噗通”一声跪倒,匍匐:“王,万万不可!”

王似乎惊醒,他回过神,接过消毒的布帛擦拭自己根本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的指尖,继续执行祭祀的程序。当他离开魂冢殿,消失在民众的视线范围时,大家还在回想王如天神降临般的神迹和威严,那不染尘埃的神圣容颜足以让每一个民众发自身心的臣服,不敢放肆。国师则继续主持祭祀。

神子率领玄水百万军队征战四方,统一了四大族群,所有星系,囚禁神,加冕为王。

黑色星球上,王坐在枫树下,欣赏宇宙星系绝美的光体。他伸出手指,凭空拨动,于是星系开始缓慢地旋转,带出流光。所有人惊叹,臣服,沉醉在如此神奇的景象中。王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开口道:“甜点。”

枫儿接过侍女的餐盘,将手中的新鲜水果切盘稳稳地端到王面前的桌子上。王皱眉,挥袖。果盘哗啦啦全部摔散在地。枫儿跪倒在地不知所措。王开口提醒:“甜点。”侍女急忙再端来一盘水果。王开口道:“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是宇宙最边缘的星球,在这里如果发生了危险,死亡之前,没有人能够及时赶到解救。同时,这里也能看到整个宇宙的极致的美。你觉得,这星系的景色,美吗?”

侍女回答:“美。”王叹气:“可这红枫,却不解风情,无风自落,忒煞风景。”

王并没有动用面前的水果:“回程。枫树,砍了。”

王走后,枫儿将地上散落的水果和残缺的银盘一一捡起,靠在被砍倒的枫树树桩上,一边大口吃水果,一边看星系转动。不知道其中那一颗是曾经属于自己的蔚蓝星球。

起风了。枫儿反射性捏起一个雷诀,但是晚了,锋利的剑已经随风声一起抵达自己的咽喉。枫儿看着面前的侍女,不敢妄动:“为什么要杀我?”

侍女谦卑地低头:“这是王的指令。月枫姐,我很敬佩你,但是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