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凌菀怎也没有想到,在她离开的第二天,天地玄黄便带领田之队来到了幻影宫,这一次,他们对幻影宫势在必得。
“小小一个幻影宫,竟然要我们亲自出马,主公会不会太高估她们了?”天心站在幻影宫外,看着从里面冲出来的一群黑衣女子,不屑得说道。
“幻影宫宫主不足为惧,但是她们的少宫主却不容我们忽视,中了断魂散的毒竟然还能不死,就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该大意。”玄幺说道,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经历了人生中最大伤痛的他,冷静下来,对很多事都看得更透彻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凌菀早已离开了幻影宫,而且武功尽毁,再也对舒靖之构不成威胁。如果舒靖之能知道这一点,也许此后的很多事都不会发生。只是,这个世上的事终究是无法预知的。天要整一个人的时候,总能有很多的办法。
“给我杀!”甄离看着舒靖之的人马,心中虽然忐忑,但是对舒靖之的恨却使她退缩不得,没有凌菀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一个也不要留。”天心只冷冷地说了一句,田之队便如风般周旋在幻影宫的人中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瞬间,刀剑相击,血渐如飞,厮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任谁也无法幸免。
甄离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幻影宫就这么毁在舒靖之的手上。正这么想着,天心的剑忽然似疾风般刺向她,她挥剑迎击,却还是被天心强大的剑气震地倒退一步。
“怎么不让幻影宫的少宫主出手?你以为只凭你就可以抵得了我吗?”天心的身体如飞燕般漂浮在空中,手中的剑直指着甄离,她长发飞扬,脸上杀气尽显,带着隐隐的诡异与残忍,冷笑着说道。
“哼,你们还不配跟她动手,就算你们毁了幻影宫又如何?她一个人就可以让舒靖之死无葬身之地。”甄离强忍住身上的不适,逞强道。
“找死!”天心脸色一变,怒道。凌厉的剑招直击甄离死门,不让她有躲避的机会。
“啊……”甄离惨叫一声,捂住胸口,淋漓的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她咬牙忍着,就在这时,一个下属挡到她面前,暂时抵住天心,见状,甄离连忙趁机逃回宫中。
天心冷眼看着甄离慌乱的背影,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击向挡住她的黑衣女子,顿时,血渐人亡。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天心冷笑道,看着地上尸横遍野,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对这一切已司空见惯。
那一天,天心的一把火,烧毁了整片树林。熊熊大火遽然燃起,黑烟直冲天际,从此之后江湖上再不存在幻影宫。甄离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场大火中,被燃烧殆尽。她费尽心机的复仇计划,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据说,那那日,幻影宫宫主身受重伤,逃进宫中,却再没机会出来,一场大火,彻底地把她逼上了绝路。只是,再无人知道,自那日起,江湖上少了一位幻影宫宫主,却多了一个容颜尽毁的疯女人。
夏日渐渐隐去再无痕迹,淡然逝去的是躁动的气息。沉淀下似血的残阳,天空如水泛起层层涟漪。
又一场杀戮已然过去,这个江湖,永远无法归于平静。也许,动荡便是江湖的本色吧,不管是否有人掌控整个江湖,总是免不了血腥与杀戮。
“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凌菀见青岩一直往北走去,心中有些不安。
“洛城。”
“洛城?”凌菀心中一惊,她果然没有猜错,青岩不知道她对舒靖之的忌惮,而她也无法向他说明这一点。
“对,我答应过若儿去洛城找她,然后一起回西莱山拜见师父。而且,她的孩子也快出世了。”青岩想起冷若的样子,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只是,现在的他对冷若已不是当初那种悸动的感觉了。
看着青岩一脸愉悦的样子,凌菀不忍扫他的兴,只能将内心的不安掩饰起来,与他同去洛城。只是她不知道,阴谋的风也尾随她而去,她走一步,它跟两步,直到把她逼向无尽的深渊,令她退无可退。
“启禀主公,幻影宫的少宫主已经有消息了。”靖王府中,玄幺在舒靖之面前说道。
“哦?”舒靖之眼中闪现一丝了然,挑了挑眉。
“没想到上次竟然让她躲过一劫,这女人太不简单了!”地炎说道,能在断魂散下保住性命,普天之下,她可是第一人。
“她身怀幻影之术,无论如何,一定要斩草除根。”舒靖之冷声说道,眼眸中闪现出冷酷的光芒。
如果他知道凌菀已经自废武功,也许他今日就不会赶尽杀绝,毕竟他杀的都是对他有威胁的人,那么,以后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在他下了这个命令之后,一切都再也回不到原点,命运的轨迹已经在悄然间作出改变。
“是,属下会依照主公的意思调动沧之队,绝对会让她插翅难飞。”玄幺说道,眼中冷若冰霜。
“嗯。”
彼时,青岩和凌菀已经抵达了洛城,他们决定先通知冷若,过后再去靖王府,于是选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大哥,我们能不去靖王府吗?”凌菀迟疑了很久,终于出声问道。
“怎么了?”青岩放下包袱,问道。
“我……我之前跟冷若和舒靖之交手过。”凌菀有些不安地望着他,生怕他会责怪自己。她一向都清楚冷若在他心中的地位。
“凌菀,你已经不再是幻影宫的少宫主了,不是吗?”青岩的脸色并无异样,他柔声说道,“若儿是个明理的人,她不会怪你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这就通知若儿我们在这里。”说完,他走出房间,将一张纸条塞入一直信鸽的脚上,然后将信鸽放出。
此时的冷若正好走出潇冷园,但见一只信鸽忽然停在她的肩上,她解下上面的纸条一看,马上知道青岩已经抵达洛城。她欣喜不已,顾不得告诉舒靖之,也不管自己即将临产,立刻前往客栈。只是挺着大肚子的她走起路来不免有诸多不便,速度更是慢了很多。
所以,沧之队的速度远远比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