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屠苏率先开口：“兰生，这些年……你们过的好吗？”
兰生的表情他看不到，黑暗中也就只有听他的声音了。
“其实说真的，我和月言还有沁儿这些年都很平安，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应该还是像往常一样笑着对我说‘晚安’吧，没想到作为晋磊我负了她，今生作为方兰生更是让她付出生命……”
“兰生，我记得从前和你说过，不要去在意前世你是谁，你做了什么。人终究是要转世的，就算你还有着前世的记忆，你也不会再是晋磊了，你是方兰生，与月言共度一生的方兰生。”
兰生无声的一笑：“屠苏，你真的变了很多。”
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屠苏也回了一个笑脸：“都是晴雪的功劳。”
兰生往后靠了靠：“曾经我说过，做人难，做男人更难，现在看来，似乎是月言她们为我们付出的多，我还只能看着她消失……这种感觉，在当初我姐消失以后，还从未体验过，我现在啊，真的……很后悔……”
“明天我们就要启程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恩，早点睡吧。”兰生起身，正要从屠苏面前往房间里走，屠苏却又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去天墉城一趟？师兄说他很想你，想见你。”
兰生微微一愣，眼神有些暗淡无光：“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怕是没心情去面对他。”
“好，那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出发。”
说着，两人同时进了房门。
“啪嗒”两声重叠在一起，夜幕笼罩了整个屋子。
或许这是一个看似平静的夜，也或许不是。
至少，对于屠苏来说，这是一个无眠之夜。
晴雪跨过万千险阻，才终于让他们两个重新见面，能够在对方面前好好守护着对方，只是……
屠苏叹了口气。
这一切，或许对其他人来说，看起来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但他知道，而且非常清楚，晴雪为了他，所有的痛苦都只能一个人背负下来，他又何尝不为此心疼呢？
就算她表面不说，他也能猜到的。
哪有人在自己亲人去世后，还可以做到拍手叫好的呢？
她也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说好要保护她，结果伤她最深的，还是他……
在这一段又一段的回忆中，屠苏睡着了。
旅程，才刚刚开始呢。
此时的凌越已踏上了路，他的任务比较紧，天还未亮就已经出发了。
他背后的剑，不知从何时起，已挂了一个剑穗，是芙蕖送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芙蕖才肯如此爽快的放他走，不然的话就算耗到明年，他也休想踏出天墉城一步。
凌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这都几百年了，那丫头的脾气性格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就是不知道如果她得知山下所发生的事，还会不会安心呆在天墉城里。
凌越的眼神蓦然变得坚毅起来。
绝对不能，让她收到任何伤害，谁也不能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