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沫看着这片黑暗，恍惚明白了什么。梦，到此结束了。
白色病床上的女孩蝶翼般的长睫微颤，眉头轻轻一皱。总算缓缓睁开眼，乌黑的瞳仁中倒映着白色的天花板。
她将目光略微移到旁边，一只手扶着有些发胀的脑袋，看着床边的人，微微张了张唇，声音有些沙哑：
“夏景霆？”
夏景霆这才回过神，看着她，应了一声，“没事吧？”
“我没事。”轻轻摇摇脑袋，目光茫然地扫过整个病房，“对了。我同桌呢？”
“他在隔壁。”静静看着她的神情，轻而易举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你还在输着液，就算要去看他，也得输完再去。”
冷亦沫闭上了微张的嘴，又想到什么，开口问：
“那毒鬼那些人呢？你们怎么处置？”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应该负起他们应负的责任，受到应受的惩罚。别问太多了。”
“知道了。”冷亦沫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那，寒熙慕的伤势怎么样？我不能去看他，只能问你了。”
夏景霆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老实说，不太好。”
“……什么程度？”
“刚抢救完。”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
冷亦沫垂下眼帘，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跟逐渐不稳的呼吸。
“现在脱离危险了。不过，还没醒。”
“Aven他们的帮派，擅长制毒？”
“嗯。”
“那，会是什么作用？”
“你又中招了？”忙着要去查看她有什么异样。
冷亦沫轻轻挥开了他的手，声音有些发紧，“不是我。”
“……”松了口气，收回手，“他们那些毒，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会有大问题的话，我上次能躺一个星期？”
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容凌焕稳步走了进来，看着她已经恢复的脸色，“药效发作了。医生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会苏醒。”
闻言，冷亦沫睁大了眼，脸色煞白。感觉心口一重，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
夏景霆微微蹙眉，眼神中有着责备，为什么要这样说出来？
容凌焕略微扬眉，“她迟早都要知道的。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可她现在……”
“她现在状态不错。心里承受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是连这一点打击都受不起，那以后，她要怎么办？”
夏景霆本来还要再说什么，最终还是垂着头，不发一语。
容凌焕又缓缓走到另一边床沿，继续开口：
“医生检查后说了，他醒来后，记忆与智力，都会有损。那药的药效，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吧。寒熙慕，可能会变成一个比三岁儿童还蠢的人。你怎么想？”
冷亦沫呆呆地听着他这些话，僵硬的将目光移到他脸上。
这一刻，她觉得时间都静止了。良久，才回答：
“就算他真的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我喜欢的人是他。这一点也是不会变的。他是为了我变成这个样子……那么，我会用余生好好照顾他……”
夏景霆和容凌焕静静看着她，眸色微暗。
他们谁都明白，冷亦沫的这个愿想，是不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