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木屋的三层台阶两旁各栽种了一颗两人高的梨树,开着白色的梨花,一阵微风,吹进围栏,十分的诗意。小林看那个叫做音的女子却面露忧愁,虽然欢迎幻时嘴角微翘,眼带笑意,那种好似日日积攒的愁容,微笑也无法化开。
“姐姐?”音脸含悲凄,眼泪流了出来,真是“一枝梨花春带雨”,十分的应景。她听说过雪的这个妹妹,雪是大公主,在梦人,她的使命是毕生守卫梦弓,而二公主音的使命就是和临沙国之王和亲,以保证这个好战的民族臣服于梦人。
所以,音和极子早已订婚,可是极子似乎不想早早的娶音,释王当然不能小觑临沙,也不敢怠慢他们,于是他在这临沙的边界,盖了这个高脚楼,意思就是,只要极子同意,就可以与梦人再度联姻,共享盛世。想着这两姐妹的身世,看来大人物也不好当,在她出神的当口,幻已将雪的事情同音讲了。音走上前来,拉住她的双手,这时,她感到一丝眩晕,心想,雪的魂魄正在一点一点的凝聚。
“音姐姐,我们饿了!”幻捡起了地上的几朵花瓣,站在围栏旁,使劲一吹,而后看着掉下的花瓣,一边不住的喊她饿了。“幻儿,你想吃些什么?”音面对幻的撒娇,也能柔声的同她商量,幻攀在了围栏上,音问她时,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跑到我们中间,“我要吃面!”
音望了望她,她点了点头,音说,“阳春面吧!”转身要进屋,她本要尾随其后,“音姐姐,让雪姐姐做面,我们在院子里摘水果。”
她皱了皱眉,想着音会阻止,可是音竟悦然的答应了,于是只能她拒绝了,可音却说,“姐姐,一万年了,音儿好怀念你做的面呢!”这让她怎么拒绝呢。
音带她来到灶房,锅炉,案板,菜,调料,面粉,大米等一应俱全,而且摆放整齐,“姐姐,有什么忙叫我,不要用法术,会适得其反。”出灶房门时,音回过头,“姐姐,我知道,你也许将法术都忘了,可是做阳春面,这件事,你是不能忘得。”音神色凝重,好像说什么大事一样,在她看来,做面,她初中就学会了。她平静的看着音,“为什么?”“也许你给炎哥哥做一做就知道了。”音叹了一口气,而后嗤地笑了一下。迈着轻盈的步子,穿堂而过的风,吹起她白色衣袂,并向灶房带来了几片梨花。
小林思索起来,阳春面她压根不会做,她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她想着,臊子面和阳春面会差多少呢,这面要做还是不要做,要不要告诉音,她想不起来怎样做面了呢?
虽这样想,可是她内心有一种感情,驱使她,仿佛做面是一项头等的大事,就像音的那声叹息,即使自己不会也没必要那样哀伤的叹口气吧。
她想着在家里做面时的步骤,和起了面,然后揉好,放了一会儿后擀成圆形,最后切成面条,她准备做成臊子面。水不是很滚,她看见了后院摆的齐整的柴,搬了一些,刚走进灶房门,看着热气腾腾的锅,有一个人手拿铁勺,在搅锅。是~~~~
“炎子兄~~~~”
守在小林身边的龙阳听到小林喃喃自语,她断断续续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炎子兄!”
“我在,我在~~~,不要惊慌,小林!”她睁开眼,躺在了自己石屋的石床上,幻倚在窗框上看着她,炎子站在床边。她满脸疑问的看了看幻,“雪姐姐,你晕倒在了音姐姐的灶房,是炎哥哥及时赶到,救你醒来。”她看了看身边的炎,他几次想握她的手,她都缩了回去,他悲切的看着她,微笑着,眼神透着温情。
他低声嘱咐幻好好照顾她,走时,将花瓶里凋谢的花换成了含苞待放的幻梦花。炎子走后,幻才开始告诉她详情。
幻和音估摸着面快好了,要去帮忙,走到后院的灶房,发现她抱着柴倒在了门口,口中叫着炎子,幻和音将她抱到木床上,幻叫来炎子,炎子坐在她的床边,她紧紧地握着炎的手,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在空当里,炎还吃了一碗她做的臊子面,后来幻也吃了,很好吃。“我说,雪姐姐,炎哥哥只交给你做阳春面的功夫,何时又教了你做臊子面的功夫,他不是最不喜欢臊子面吗?”
小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的吐了出来,凝住了眉毛,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十分的复杂,她累的心力憔悴。“幻,天已经黑了,你休息去吧。”幻答了一声,回偏屋睡觉去了。小林知道,她昏倒的时候似乎听到龙阳的声音,他在唤自己,她一连几日梦到龙阳,他和自己在梦里说说笑笑。她和他一样,不知他们何时才能真正终身陪伴彼此。
她想着,真希望能从易子那里听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为此她总是很关心易子的事情,问了幻一两次,后来幻对她说,一万年前她最讨厌的人怕就是易子,她着实吓了一大跳,那个曾爷爷在她看来是梦人最智慧的长者,他也许掌握着梦人生生不息,往复轮回的命运。
幻对她说,以前雪认为易子总是杞人忧天,老是说,这个法术不能用,那个法术不能用。
有时明明能用法术解决的事情,他却总是警告阻止使用。
《梦人法典》,所有人都必须遵守,只有他可一不遵守,甚至还可以私自改动。
幻还说,雪做事随性单纯,不拘一格,所以总是触怒易子,每次都要释王当面调解,赔礼道歉。
幻说了这么多,本来对雪公主印象不错的她,倒是觉得雪除了勇敢,坚韧外还是有些刁蛮任性。毕竟,在她看来易子的眉间,眼中,可全是对梦人子民的关爱和对梦人疆土的依恋。
第二天早上,幻又大喊大叫着进了她的石屋,“雪姐姐,雪姐姐,和我一起去赤雪酒坊。”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向赤雪路走去,“又是炎让你拉我的。”
“炎哥哥说必须将你人带到,否则罚我在酒坊干活一年!”
“去看看吧!”她对幻说,心里也想着,现在只有面对,选择好好地在这个梦人生活,以后一定会有一天回去的。幻看她答应了她,以为她是为她才答应了炎的,高兴地在路上,跑跑跳跳。她看着幻欣慰的舒了口气。
来到酒坊,大汉和炎子已经入席,幻将雪带到,得到炎的准许去闹市玩了。大汉道了杯酒,又给她倒了一杯,“大公主,我先说一下,我不知道你这一万年,有没有忘掉俺!”
她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平静的望着大汉,大汉又说,“我呢,并不求公主记得,再次向公主再说说俺,俺叫鲁,你以前唤俺一声鲁大哥,”那大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俺就是这样粗野,这杯酒大公主你定要喝下,我先干了,聊表一下心意。”
她看了看炎,炎准备接下她的酒杯,为她挡酒,“大公主,以前可是海量,你的炎子兄已为你挡过一次,这可不是你的作风。”炎微笑着望着她,用眼神鼓励她喝下这杯酒。她看着炎,慢慢喝下那杯酒,酒穿过咽喉,热辣辣的,她呛得咳了起来,大汉哈哈的笑着,“大公主,果敢不减当年啊。”她干干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