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半天,蓝海儿终于将它扔了出去。这是她的习惯,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将正在响的闹钟扔出去,然后起床或者继续睡眠。她一点也不在乎这闹钟是否会坏。它跟了她半年多,要坏的话早就坏了。她继续睡觉,却再无睡意,于是起床开始一天的生活。
她打开冰箱寻找食物。她不是喜欢下厨的人。她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会以下厨为乐趣。她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的长条面包,从壶中到了一杯水。她习惯吃面包的时候喝水而不是牛奶。她将牛奶当做饮料,很少正视塔的存在。她对食物很少有期待,认为它们只是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因此她买东西具有随意性,很少可以安排某些事物。
吃完早餐,她来到阳台晒太阳。这几天她均是如此。白天睡醒后食用早餐,然后坐在阳台上的摆椅上晒太阳。北方冬日的太阳不会太刺眼。你甚至可以忽视它本身的光芒,享受这她3带来的温暖。这温暖随着时间的推移遍布全身,让你忘记冬日的寒冷。蓝海儿摇着摆椅,感受冬天里阳光的恩赐。阳光让海渐感困意。她知道再过不久她就会和往常一样睡去,直至再次醒来。
然而手机将她吵醒。她厌恶的拿出手机,后悔没将它关机。屏幕显示“铃”。她翻开翻盖,按下挂断键。不一会儿,铃再次打来,她再次按掉。如此反复。她固执的不肯接听这位好友的电话,她不愿听重复的话语,向不相关的认识他们根本无法明白的事。她最终将手机关机,让空气恢复之前的安静,但她再也回归睡眠。她已被彻底打扰,无法像往常一样享受阳光。
她坐在摇椅上,不愿起身也不知此时的时间。她只觉太阳有些耀眼,晒得她两颊晕红。她渐感燥热,看看太阳已在头顶偏西的方向,猜测时间已临近午后3点。
她站起身,扶着木制的栏杆向远望去。她看见天空很蓝,是北方少见的蓝,没有一丝暗淡在这纯粹的蓝色中。北方的蓝天始终不如南方的蓝天那样,蓝的深邃,蓝的寂寞,蓝的可以直达心底。可北方的天空拥有一种大气。它让北方的蓝天无垠,广袤,空旷,予人安静。
她的视线转移。她低头看着楼下。她看见楼下的隔离墙外有一条护城河。它与她的住处只隔着一条马路。马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护城河两旁是坡度很大的斜坡。斜坡上有水泥台阶连接护城河与马路。护城河的另一边是高大的经济适用房。这令她看的十分不舒服。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于一件物质的看法都受经济因素的影响。她并不看重经济效益,但有时必须向它屈服。她活在这个社会就必须接受。
她将手机开机,等待铃再一次打来。她深知这位好友的秉性,依旧保持着少年时期的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单纯个性。铃不喜欢复杂的事物,讨厌错综复杂的线条构成的事件或者关系。虽然她从来都知晓这个社会有着黑暗,但她尽量不去触碰。所以大学毕业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在本校当老师。
果然,手机在开机后的三分钟响起。海儿不急着接听。在电话响了第七下,才按下接听键。
“海儿,出去走走吧!闷在家里会闷坏的。”铃在电话接通后好一会儿才说。海儿可以想象她为了以这平静语气说出这句话之前,一定尽量调整心态的模样。
她嘴角好笑的提起。果然,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海儿在心中暗自说道。每个人都以为这段恋情使自己受伤,却不知这背后的真相。她说:“好。”然后挂断电话,拿起大衣,穿上板鞋出门。
海儿来到小区的门口,朝护城河的方向走去。她在护城河边寻到一草地。她笑起,在上面躺下。她感觉风很舒服。它在她的指尖玩耍。她慵懒的晒着太阳。她知道再过不久就不会如此享受。
海儿突然坐起,眼睛看向远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仿佛是身体自己如此,不受大脑控制。海儿看见护城河上有座石拱桥,桥的栏杆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脚向外而手扶着栏杆,低着头看着河面。海儿从身旁建起一块石子来到男人身边。
“噗通”。海儿将石子扔进河里,然后扬起嘴角问男人:“你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吗?”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海儿,没有说话。“是小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如果你想听见大东西掉进河里的声音,可以从这里跳下去。”投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后,海儿回到草坪上继续晒太阳。
男人的视线完全被海儿吸引。他看着海儿嘴角的笑,不知这个女人究竟为何可以露出这样的笑。仿佛天塌下来也可以当被盖的感觉。男人的心被猛地一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容,见过如此温暖幸福的笑容。他突然好想拥有它,将它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桥杆上下来,来到海儿面前。他问海儿:“为什么笑得如此幸福?”
“因为……”海儿坐了起来,看着远方的天空,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因为有太阳,因为有蓝天,因为好温暖,因为冬天来了。呵呵。”她突然朝男人快乐的咧起嘴巴,露出美丽的牙齿。
他明显的感觉到心中有一股温暖的东西流过。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好美。他突然感到无限的阳光将自己包围。他知道,他已爱上眼前这个女人。哪怕之前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他说:“我叫刘子青,你呢?”
“蓝海儿。”
“海儿。”他暗自记下。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他也露出了笑容:“很高兴认识你,海儿。”他伸出手。
“不用客气。”海儿拍了一下他的手,回答了一句不着边的话。
那一天,刘子青开始祈祷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