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美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儿,终于决定先看看诗德对自己和孩子的表现再说。
迪亚这个词没有从莎美的嘴里冒出,也没有从诗德嘴里冒出,在莎美的两居室里。
莎美知道,诗德不对自己提,自己也不想再去问了,表哥和表妹,兴许能有啥事呢?撕心裂肺后的疼痛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心里平静。其实莎美不知,这平静之后是更可怕的心里风暴。
离休完产假还有一些时日,莎美就以天天照顾孩子成了工作,在家里不分日夜地忙碌着。诗德上班,诗德妈也早出晚归地和教会的朋友厮缠在一起,家里常常是莎美和小亦辰母子两个人。
孩子太小,还不能抱出去,尽管天气渐渐变热了。莎美只好整天在她的两居室里转来转去。
亦辰宝贝,快点儿长大,陪陪妈妈!每一次莎美倍觉家里冷清的时候,她总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莎美妈妈和莎爸不烦心自己的女儿,打了好几次电话询问,可是鉴于诗德和诗德妈在跟前,莎美只是说,很好,让爸妈放心。但这几次电话,倒惹得诗德妈对莎美的好一番奚落。
“怎么着?怕你在这里,还被人吃了咋的?还是这个家给你气受了?”
“这么不放心,那把自家闺女带回去!”
诗德妈的每一句像钢针,针针扎在莎美的心上。
“不是的,妈。只是问问,闷了。”莎美不住地解释,说好话。
婆婆的鸡蛋里挑骨头尽管很可恶,但诗德在跟前,给诗德个面子吧。莎美一次次地隐忍,委曲求全。
“进了鲍家的门,就是鲍家的人!以后少和娘家人来往!没事不要打电话!”诗德妈开始给媳妇上纲上线了,下达了不近人情的家规。
莎美一愣,从婆婆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吃惊!娘家也是自己的家啊,怎么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呢!
莎美转向诗德,期望从丈夫的嘴里冒出体谅自己的话来,但她看到丈夫闪闪烁烁,极力躲避自己的眼神,她失望了!对自己的丈夫失望了!
头一次,莎美站在婆婆和丈夫面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助,这样的孤独。她在这个家里面维护的人竟然一点儿也不维护她!!莎美心痛了!
从电话事件之后,莎美对诗德的话少了。以前她不管多晚都亮着灯,等诗德从婆婆屋里回来,和丈夫一起睡。可现在,她每晚都不再等诗德回来,就把灯熄了,宁肯自己睡不着,睁着眼睛在黑暗中不停地眨着,也不想再亮起卧室床头的那盏灯了。她心里对诗德的那盏灯要灭掉了。
本来诗德也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莎美的寡言,渐渐地使得两个人,越来越少于交流了,有时只是眼神和动作的会意了。
莎美就这样日夜沉默着,有时实在太闷了,就和孩子说说话,唱唱歌,给自己解闷,或者是自己自言自语。
这一天,莎美和往常一样,正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轻吟一首儿歌。
“这家里的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我回来了!”一个声音从大门口飘过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来人了?是谁?莎美从床边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