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送君归去,唯留马行处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犹记得初学此诗时,背的最为流畅的就是这首诗的前面这二句了,最为喜欢的也是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无不透露着诗人用喻之新巧。甚至会让人忘了这首诗不是为了写雪的,而是要写送别的。都说“一切景语皆情语”,想来那时的诗人内心还是比较乐观、豪迈的。

后来年岁稍长,经历过几次离别后,再读这首诗时,注意到的已经不是前面两句的花哨了。而是最后两句,“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尤其是最后一句,读来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心酸。

边关苦寒,谁又真的想把一生青春都耗在此处。这话并不是说要否认守卫边关的重要性,保家卫国固然重要,但是谁会愿意真的一生都不得与亲人团聚,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不应该的。所以每隔几年皇帝总会召一些人回京,既是避免了有的人因手握重兵而有异心,也是为了让他们可以与家人团聚一些时日。

身边有战友可以回京述职,既让人为其感到高兴又不免觉得不舍,而更多的是担忧与惆怅吧,担忧其回京后可能会面对的情况,亦惆怅自己不知还要呆几年。斩杀敌军自然让人热血沸腾,只是过久了这种充满杀戮的日子还是会厌倦的吧。

一如王翰的《凉州词》中悲壮的说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这次分别是不是永别,说来悲壮也不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与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