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雷

云思凡如往常一样,早上打坐修行之后,草草地吃完早饭,就去川邻感受阵法,为他的离开做好铺垫。

跟朵儿说的一样,杀阵在自然运转时,阵眼是不会发生变化,但是隐藏的也极深。

云思凡一连几天都在感受剑意的不同,说起容易,做起来却困难无比,周围的剑意基本毫无差别,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剑意在慢慢变强,行进的阻力会变得更大,更为找到阵眼增加困难。

“好难,这还是自然运转的情况,若是被发现以为是闯入者,怕是会真的死在这里。”云思凡在心里沉思道,但是他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在剑意强到可以被发现的界限,赶紧离开。

“既然如此,就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云思凡咬牙说道,他决定放弃防护,去感受剑意。

这是极为危险的一个方法,一个不慎他就会永远的留在这里,但如果想要离开,对于云思凡来说这是他唯一想到的方法。

连续三天他都是遍体鳞伤的回来,幸好有朵儿留下来的药粉,才让他第二天还可以活蹦乱跳的去感受阵法。

周围出现一道道剑意,瞬间云思凡的身上出现一道道伤痕。终于在下一波剑意来临之前,云思凡感受到了一丝丝的不同。

“感受到了,是这里。”云思凡忍着疼痛,朝着西北方向闯去,不知是因为方向对的原因,阻力和剑意比往常增加的都要大,坚持到第三棵树前,被迫退了出去。

一退出去,云思凡直接躺在地上,从怀里拿出药粉,胡乱的涂抹在伤口上。

将包裹药粉的油纸扔到身旁,再没有一丝丝力气,静静地躺着,眼睛看着天空中游荡的白云。

“浪费了七八天时间,真没想到这么难,我以为出去很简单。不过现在已经找到了方法,离出去不远了。”

待身体的痛觉消失后,云思凡挣扎的坐起来,龇牙咧嘴的看着身上的剑痕,又缓了一阵,活动一下手腕,“要抓紧时间了,加油!”

从午时直到夜幕降临,云思凡从第一次感受到之后,也就感受到了两次。里面包裹着一层幻阵,会让进去的人迷失方向感,北或许并不是北,云思凡在里面迷失了好几次。

就这样,云思凡以牺牲身体的代价慢慢摸索着阵眼的所在位置,从生疏到熟练,终于在第四天进入阵法片刻,能够清晰的找到阵眼的方向。

在自己住的茅草屋内,借着月光看着身上的伤痕,淡淡的、横七竖八的挂在身上,即使朵儿给的药再怎么神奇,也经不起他这般摧残自己的身体。

“明天可以好好休息了,找一个时间把剑带过来,该准备离开了。”

朵儿这几天很忙,忙着跟爷爷一起增添药炉的细节,还要炼制材料。几日不见,脸色就有些憔悴。

“爷爷,只是打造一个药炉,真的需要这么多材料么?”这些材料基本上都是族内的珍藏之物,有很多据说还是天外之物,尤其是那一块石头,偏偏坚硬无比的同时还延展性极好,可以凝练出不同的形状。

朵儿清楚的记得爷爷为了这些东西这几天去求了族长好几次。

“呵呵...朵儿,这可是这个世界第一个药炉,意义非凡,自然要尽全力打造出一个完美的药炉。”三长老满脸红润,傲然之色浮于表面,似乎这个药炉已经炼制成功了。

“这几日给你也讲了很多,一旦开始炼制,就不能停下来,所以一定要打好精神,不要出神。”三长老重新叮嘱一次才放心。

“好,你现在好好休息,爷爷出去一趟。”三长老话音刚落,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三长老出了药园,就直接来到大长老的住处,一见面,三长老就拱手说道:“老大,这次需要你出手了。”

“你说的我已知晓,自当全力以赴。为了以防万一,正好老二也出关了,我们一起过去。”

“那自是极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三长老急忙拉着大长老找二长老去了。

朵儿在一旁偷偷打量着二长老,二长老不善言辞,喜欢修行,整件衣服都是脏兮兮的,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虽说朵儿见过二长老几次,但是每次见到仍是有些害怕。

“师弟我这次将二位师兄请来,主要是为了炼制药炉,本来我想用地火来炼制,可是心里总觉得差了一些,吾知二位师兄对火的掌控已是炉火纯青,本不该这样,但此事极为重要,所以请二位师兄出手相助。”三长老虽是对着大长老、二长老说的,其实也就对二长老一个人解释。

只因为二长老听到有事相助,二话不说的就跟着过来,听都没听。

“好了,老三,你就直接说怎么做就好,不必客套了。”大长老摆摆手说道。

“首先,我想请二位师兄炼烧这块黑石,然后我跟朵儿会慢慢往里面添置材料,在此期间也望师兄不要断了心火。”三长老细细讲解了炼烧过程,两位长老也是认真倾听,表情极为严肃。

“好,我们开始吧。”大长老发言道。从手心处窜出一道火焰直奔黑石,二长老站在一边亦是如此,黑石在火焰中慢慢浮空,恰好到一个三长老与朵儿可以操作的高度。

朵儿就站在跟前,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热意,显然是二位长老微妙的控制,使得火焰完全炼烧着黑石。细细观察这两道火焰,可以发现,二长老的要比大长老的火道更加泛白。

黑石并没有任何变化,几位长老心里也是明白,想要炼烧黑石是一件费精力的事情,到了晚上,才看到黑石有了变化,边缘处开始有融化的迹象。

朵儿静静的站在跟前,两只眼睛紧盯着黑石,爷爷说过炼制药炉时一定要把握好时间,不能差之丝毫,精神力跟不上的时候,朵儿会吃一颗药丸来补充精力。

直到黎明初晓,黑石终于融化了一半,三长老迅速拿起一袋息壤,一点一点的加到黑石上面,“朵儿,等一下,我说放你就把赤石分成五份投进去,切记,一定要看着一份完全融到里面再加入另一份。”

“知道了,爷爷。”

“放。”三长老大喝道。

朵儿急忙将手中早已攥好的赤石投递进去,全身贯注的紧盯着赤石的变化。

等到第四份赤石融化完,三长老不再添加息壤,而是拿出一截雷木慢慢烧成灰烬,撒到黑石上面。

待所有的赤石完全融化后,黑石融化的更加明显,此时三长老也慢慢凝出一道火焰加入进去。

“我来控制火焰方向和力度,望两位师兄多加配合。”见二位长老同意,三长老看着朵儿说道,“剩下的材料就由你来弄了,爷爷相信你,不要有压力,你一定做的很好。”

“嗯,我一定会尽全力的,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朵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注意力保持到最佳状态。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三长老控制着火力慢慢的炼化着黑石,终于在第三天有了药炉的雏形,朵儿在期间加入了十几种材料,幸亏三长老从小锻炼朵儿的精神力,再加上有药物的辅助,朵儿坚持到现在。

三位长老此时也有些勉强,尤其是三长老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脸上浮现出一层的细汗。药炉的炼制讲究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有片刻的滞顿。

又经历了三天,药炉已完成大半,到了收尾工作,三位长老一脸苍白,显然是到了自己的极限。

突然天色大变,整个陇炎族瞬间黑了下去,伸手不见五指,不明所以的陇炎族人纷纷聚集到一起,孩子们惊恐地抱着自己的父母。所有人都遥遥看着长老峰三道火光。

天空之上,聚集层层雷云,闪电翻滚,雷声大作,看模样有着末日景象。

“天雷要降临了,为了防止药园被毁,我们到半空中去,老三,还可以么?”药园中,大长老沉声问道。

“可以,老大,我可不是在最后关头倒下的人。”三长老回应道,从怀里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吞了下去。

“我们走吧,老二、老三。”

“朵儿,你就待着药园,不要乱走,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好好休息吧。”三长老关切的说道。

朵儿点点头,放松精神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三位长老护着药炉飞到半空之中,雷云停止翻滚,闪电也消失无踪,似乎处于一种静止状态。

突然,一道如水桶般大小的雷电直向药炉劈去,雷光照耀了那一片的天空,让族人终于看清长老峰发生的事情。

“是三位长老,他们好像在炼制什么东西。”

“竟然能让三位长老一起出手,这件东西出世后定是一件绝世之宝。”有族人惊呼道。

“我以为会有族长大人在,族长大人现在在干什么?”也有族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三,这天雷我跟老二帮你挡着,你专心炼制药炉。”

三长老此时不敢分神,自然没有回应大长老,他没有料到炼制一鼎药炉会引来天雷。

终于,那道雷电劈到药炉之上,被火光形成的保护罩挡了下来。雷电消散后,两位长老感受到阵阵麻痹,似是电流流窜全身。

一道过后,雷云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积越厚,短暂的寂静是为了更猛烈的进攻。又是一道雷电劈下来,还有三道小闪电附在其中,在快要接触到药炉时,那三道闪电猛地转向,朝三位长老劈去。

三位长老始料不及,只得匆匆应对,大长老和二长老并未有事,只是三长老嘴角溢出一点鲜血。

“老三,你没事吧。”大长老急切地问道,二长老也看向三长老,满脸关切之色。

“没事,老大你们不用担心,你们专心应对天雷就好。”三长老快速地回答道。

看雷云模样,是九道天雷,三位长老心知肚明,即使在九道天雷落完之前炼制成功,还是要经历这天雷洗礼。

阵阵天雷缓缓落下,每隔两道威力都会扩大一倍,在第四道天雷消散后,药炉终于完成了,三长老明显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只是面对天雷了。

第五道天雷在空中积蓄着,然后一道堪比前四道威力地天雷落下,似乎是药炉的成功彻底激怒了雷云。

三位长老勉强坚持第五道雷电消散,身形崩溃,齐齐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好不容易稳定在半空之中。第六道雷电就要顺势而发,显然是看出了三位长老的萎靡,要趁胜追击。

“失败了!”这是所有人的念头,就连三位长老也有些心灰意冷。

“要结束了么?”背着墨煌剑的云思凡看着远处的长老,心里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