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要有雪。除了那些寒冷型的生物群系,像雪原,冷针叶林之类的会下雪之外,在一些非炎热型生物群系中,如果海拔超过一定高度就会下雪,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峭壁生物群系,也就是山脉生物群系。
而在黑森林的南方,正好就是山脉生物群系!
我一想到这里,立马站起来告诉卜鑫和纳绥尔。他们两人听完之后也是惊喜连连。
“事不宜迟,我们赶在日落前到达山脉那里,然后找一处山洞休息,接着在第二天登顶,去山顶上看日出。”我提议道。
卜鑫摇头,说他今天实在是太累,想明天再去。我一想也是,他拼死拼活地抢储物矿车,还在废弃矿井里绕圈圈,恐怕累的他要死要活的。
“那好吧,明天。”我说。
大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接连不停,好像天破了个大洞,迟迟没补,不断往外灌水一样。下午本来想出去砍点木头,看到这个鬼天气也没有心情去外面了,只好待在洞里,架起熔炉冶炼我们在废弃矿井里开采到的矿石。
雨一直下,下个不停,忽大忽小,像是怨妇没完没了的呜呜的哭泣,从下午下到晚上,又从晚上下到第二天凌晨。终于,在太阳冒出地平线的那一刻,雨点们仿佛是约好了一样,不再从云层上往下跳了。
卜鑫和纳绥尔还在洞内休息,我起得早,走出地洞,雨后初晴的清新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钻进我的鼻腔,让我忍不住做了几下深呼吸。周围密密麻麻的草上都沾着水珠,也不知是昨夜留下的雨滴,还是今朝凝出的露水,在太阳下散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辉。天空还残留着一些云片,一排排地挂在天上,被朝阳一照,变得通红,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飞舞的红绫。眼前的世界是亮丽而又柔和的,被倾盆大雨洗刷过后显得充满生机活力。
我决定去砍树,木材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消耗后已然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生存所需。我手里轻轻拎着斧头,缓步前行,惊得身旁的草噗噗地往下掉着水滴,或落在我身上,或粘在我的斧头上,或是融进泥土中。
草原里的树是很少的,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我也不知是一时忘了,还是根本就不晓得可以去黑森林里砍树,独自一人在草原中瞎转,四处寻找。不知道走出多远,忽的看见前方地平线上有株高大的白桦,笔直地挺立在那里,像是大草原上一个孤零零的哨兵,一动不动。
我有些惊喜,连忙加快了步伐,向前奔跑,似乎是怕那株白桦会突然抬脚溜走。
白桦渐渐地近了,越发显得高大,厚实的青色树叶像云一样铺开,遮住半边天空,留下一地阴凉。树干如虬龙般,粗壮却又不失柔性。白色的树皮在树干上铺了一层,又在上面撒下一些黑色的斑纹,黑白相间,有种独特的美。
“这里是‘白桦’的领地,这棵树你砍了的话,要记得在原位上再种一棵哦。”一声轻柔甜美的女声传来,如空谷幽兰,悠扬婉转。
我循声望去,看见不远处的草中竟隐着一方小小的农田。田中荠麦青青,随风而舞,一个亭亭玉立、留着一头轻柔的亚麻色波浪卷发、身着一件洁白的雪纺连衣裙的女子,正伫立在那,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虽然她没有穿盔甲,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那个“中日韩组合”中的韩国女子。
她款款走来,发丝轻舞,带着点点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雪纺连衣裙沾上了水,显得有些透明。曼妙的身姿在轻纱中若隐若现,软玉温香。我连忙将视线转向别处,不敢直视。
“又见面了。”我淡淡的说道。
“是啊……”她也认出了我,有些扭捏地回应道。我眼角瞥见她脸颊微红,眼睑低垂,嘴唇轻抿,两只芊芊玉手揉捏着裙角,似乎欲言又止,有些尴尬——我知道她在尴尬什么。
“托你们的福,我们差点就死在废弃矿井里。”我轻笑一声,略带嘲讽地说。
她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些惊慌,手指不停地揉着裙角,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毕竟……你们还留有一半的东西给我们,但是……”
我转过头看向她的脸。不得不说,她长得真的很好看。皮肤洁白无瑕,清新脱俗,一对秋水般的明眸温润流转,清澈澄明,如山间之明月,海中之真珠。斜刘海下,双眉似蹙非蹙;瓜子脸上,粉唇似开非开,让人心生爱怜。
我被那日本人坑的挺惨,憋了一肚子气,本想再嘲讽她几句的,看到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庞,气先消了一半,只好无奈地摇头说道:“算了,现在扯这些也没意思。谁又不想早点退出游戏呢?”
“是啊。”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看见我在看她,又把头转向别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从背包中拿出一个铁桶。那个桶原先是装牛奶的,牛奶被我喝光了,只剩下一个空桶。
“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个还你。”我把桶递给她,冲她笑了一下,“谢谢你的牛奶。”
“噢,这个啊。”她莞尔一笑,像一朵绽开的白兰,伸手接过铁桶,“不用谢,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的那两把铁剑还在小琳那里,要不要……”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送你们了。那个小琳身手真不错,箭法也高超。”
“她可是学体操的,同时也是个射箭爱好者喔……”韩国女子不再像刚刚那么拘谨,开始侃侃而谈,显得挺热情。
我从她口中大致了解到对方的情况了。那个皮衣少女叫陈小琳,台湾基隆人,而日本人则来自日本奈良,叫青田藤一,26岁了,是一个搞人工智能的。
“那你呢?你叫什么?”我饶有兴趣地听她讲着,问道。
韩国人嘛,估计姓朴啊金啊张啊什么的,然后叫个什么惠啊雅啊英啊之类的,估计她也脱不开这个套路。
没想到她跟我说了一个一点都不韩国的韩国名字。
“我叫南宫萱儿。”她回答。
啥啥啥啥?!我没听错吧?!南宫萱儿,这是哪部玄幻仙侠小说里的女主角的名字才对吧?!
“额,南宫萱儿。挺好听的名字。”我笑得有点勉强,“对了,你怎么也知道‘白桦’?”
跟她瞎扯了半天,终于可以绕到我最关心的话题上了。我对“白桦”这个神秘的组织可是十分好奇,所有的成员都是身穿白色的服装,领头的那个骑白马的帅哥更是让我印象深刻,而且她还在我们三人濒临死境的的时候救过我们,可以说是对我们有大恩了。
“我对‘白桦’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都穿着白色衣服。”南宫萱儿想了一下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也是‘白桦’的成员吧?”
确实,要不是之前有遇见过她,我也许真的会把她当成“白桦”的人了,毕竟她穿着那件全白的雪纺连衣裙。
“没有。”我摇头。
“好吧。”南宫萱儿又继续往下讲,“‘白桦’是这个游戏里一些玩家自发组成的组织,就像我们和你们一样,只不过实力比较强,比黑森林里的‘狼’还要厉害一些……”
“等等。”我打断她,“那个‘狼’的首领是不是叫杰森?”
“对。”她眼睛瞪大了一些,似乎有点惊讶,警惕地看了下四周,悄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只有我知道。”
我把我们被杰森一伙人差点烧死在森林里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完一阵咋舌。
“原来那场火是因为你们。”她捂着嘴巴说道,“那火好大,连‘白桦’都被惊动了,全员都骑马赶去了黑森林。”
接下来我们两人又谈了几句。南宫萱儿对“白桦”确实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白桦”里基本上都是欧洲人,至于大本营在哪,成员有多少一概不知。我见了解不到更多信息了,便和她匆匆告别了,不然让卜鑫和纳绥尔在洞里等太久也不好。
我连树都来不及砍,一路往回飞奔。
回到地洞,我看到卜鑫和纳绥尔都休息好了,正在收拾东西。他们看见我回来了,连忙问我:“怎么样了?砍了多少?”
“没砍!”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得要死,“我遇到那个‘中日韩组合’……”
“什么!”他们大吃一惊,跟听到什么爆炸性新闻一样,瞪着眼睛直盯着我,“他们对你干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听到他们这句话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缓过气来,把今天早上的经历全部告诉了他们。他们听完后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背着他们去干坏事一样。
“可以啊!”卜鑫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拍着我的肩膀说,“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可以搞在一起!不错,易欧逸,你终于长大了,不忘卜鑫哥哥对你的一番栽培!”
“易欧逸哥哥加油哦,那个姐姐很漂亮的。”纳绥尔也是一脸坏笑,简直跟卜鑫如出一辙。这小屁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是!那不是重点好不好!”我彻底无语了。我在跟他们讲关于“中日韩组合”和“白桦”的事情,他们心里居然在想我跟南宫萱儿两个人的事。
卜鑫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连忙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乱讲的啦。话说回来,我们这一次去山脉不能再走黑森林了,那里好像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