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觥筹交错

硕荣是十年前来到邺城的，也就是姐姐和妈妈死的那一年。

至于他为什么来邺城？

也不是命中注定也不是瞎猜，而是他翻阅了所有姐姐和继父的来信找到的一个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并不明显的地名。

那时候硕荣的脑袋里都是报仇，安葬好姐姐和妈妈，把继父安顿好之后，他也就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去邺城的路。

虽然家里还有些盘缠，但是硕荣希望继父能有钱生活下去，也就一分钱都没有带。

去邺城路途遥远，硕荣就这样沿街乞讨，饥一顿饿一顿的，凭着自己的毅力来到了邺城。

本来硕荣是个五大三粗，膀阔腰圆的大汉，却被生生饿成了一个骨瘦如柴，被风一吹就倒的火柴人。

总算来到了邺城，硕荣想找份工作把自己安顿下来。

可是他连买一个馒头的钱都没有，怎么给自己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呢，没有像样的行头怎么能找到工作呢，没人会要一个要饭花子。

试了好多次失败了好多次之后，硕荣也只好认命。

刚到邺城的时候，硕荣还知道四处找工作。

后来才发现只有出苦力能挣些钱，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很虚了，试了几次之后，他还是干不下来，也就只好作罢。

后来渐渐地他也就认命了，沿街乞讨，饥一顿饿一顿，身体越来越虚。越虚越找不到工作。

找不到工作没钱吃饭越饿越虚，就这样一直恶性循环下去。

他自己也知道，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曝尸街头。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迎来了时来运转的契机。

还是像往常一样阳光明媚的午后，硕荣在街上蹲点要饭。

说是要饭就是人到碗到，想喊就喊几声，不想喊就在那睡觉。

甚至碗到比人到重要，有人没碗没法给钱，有碗没人也还有人施舍几个子呢。

硕荣和其他人一样，把碗放那之后，就开始睡大觉。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睡着睡着听到好像有人喊抓贼。

硕荣睡眼惺忪得睁开眼，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的慌慌张张得冲自己跑来，后来有一群人在追。

硕荣明白了，笑了笑，等那个贼到跟前时，硕荣双腿向外一伸，那个贼被一绊，栽了个狗吃屎。

后面的人顺势拿下了这个贼。

后面那群人里，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双马尾，走起路来马尾在后面不停地摆动着。唇红齿白，明眸善目，呆呆傻傻，可可爱爱。说起话来还是像小孩动静。

硕荣伸脚的这幕被这个被偷的失主，也就是谭月看个正着。

“喂，小乞丐”谭月看到硕荣没有看他叫道。

“小姐有何吩咐”硕荣把头转向谭月不急不慢地说。

“腿脚挺利索啊小乞丐。”谭月藐视着看着硕荣。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意思”硕荣用牙签透了透牙。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谭月脸上鄙视的表情慢慢淡开。

“又不是你一个人小看我”硕荣淡淡地说。

“你这个叫花子难道还有凌云壮志，笑话”谭月轻蔑一笑。

“鹤立鸡群罢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硕荣没敢说的太大声。

“我看你是大言不惭，你要我怎么报答你”谭月轻蔑接着说。“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硕荣好像想到什么笑了笑。

“你不要讹我，否则我把你碎尸万段。”谭月恶狠狠地说。

“我只求你一件事。”硕荣也觉得难以启齿。

“什么事你说”谭月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惑。

“我要成为你的仆人，主人”。硕荣给谭月磕了个头说。

“小姐，这样有所不妥。”谭月旁边的丫头插嘴说。

“求求你了”硕荣又磕了个头。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一旦错过了他这辈子可能只能这样交代了，要钱也不会给太多，只能够几天不饿肚子的，如果成了谭家的人，那可能保证自己半辈子不饿肚子。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为姐姐和妈妈报仇。谭家的人脉可以帮自己做很多事，也可以替自己遮掩很多事。进谭府成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像天使需要一对翅膀飞向天堂一样。

“你们两个都别说了让我想想”谭月拖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谭月想了半天，最终庆幸的是她还是答应了。

她给硕荣置办了衣服，又带他见了管家，经过了管家的同意也就是过了面试，硕荣成功得成为了谭家的一员。

硕荣刚到谭家的时候，正遇到谭月和她的后妈争宠，那个时候梨姨特别得宠，一时风头无两。

好多原来在谭月这边的下人仆人，都去投靠梨姨，给谭月穿小鞋，给谭月脸色看。

谭月那段时间很抑郁，时长找硕荣聊天。

一是他是新来的，还没有被拉帮结派。

二是硕荣不势力，从小就被欺负的人是不可能势力的。

硕荣时长劝谭月不要看眼前，要看远一点，你肯定比她活的长。

谭月在硕荣的照顾下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她也庆幸自己没有救错人。

在硕荣进府的第三年，梨姨突然暴毙了，府里都传是谭月和硕荣合谋害死的。

本来谭家的管家老吕要彻查此事，但是被谭老爷劝下了。

他只撂下一句话，我不能同时失去两个亲人，该走的随她走吧，该留的还是要留。

经过这件事，谭爷老了很多，但是更加疼爱谭月了，也不再娶了。可能是老了折腾不动了。

进府的头一年，谭月没有让硕荣做什么事，主要是要他把身体养好。谭老爷送给谭月补身体的人参鹿茸谭月自己都不愿意吃，都给硕荣送去。重活体力活不让干，都是派一些轻松舒坦的差事。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

经过了一年的时间，硕荣从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体态丰腴的帅小伙。甚至比来邺城前还要胖，还要健康。只要是过去了许多年硕荣也年龄大了，也成熟了，肯定是和几年前不一样了。

至于梨姨怎么死的，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早晨，硕荣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浑身疲乏起得很晚，要不是被尿憋醒他还不肯起床呢。洗漱了吃了饭之后他决定去找谭月唠嗑。大步流星来到谭月房间却被告知谭月被梨姨叫去了。

那时候正是梨姨和谭月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梨姨这个时候把谭月叫过去肯定是想图谋不轨。打听了之后知道梨姨正在客厅和谭月一起吃饭，硕荣也就跟了过去。

硕荣来到客厅，谭月和梨姨都不在，只有梨姨的仆人小朱在擦拭酒杯，硕荣起先也没有怀疑，但是后来一细想，没吃饭为什么要擦拭酒杯，肯定有问题。

等仆人小朱走了之后，硕荣趁没人溜了进去。他进去第一件事就是观察那个酒杯，仔细一看还是很干净的。但是拿起来凑到鼻尖一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硕荣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把谭月和梨姨的酒杯互换过来，这样能确保万无一失。

换了酒杯之后，硕荣又趁没人溜了出去。光天化日梨姨不用些阴损手段是不能把谭月怎么样的，所以硕荣的存在也有些多余，于是他又回到自己房间睡起了大觉。

到了晚上，硕荣和谭月正在硕荣房间聊天的时候听到了梨姨暴毙的消息。听到消息的一刹那，谭月吓得脸色都变了。我听了也颇为震惊，但是细想她也是自作自受，害人不成终害己。如果不是他互换酒杯，死的就是谭月，那硕荣才应该自责和懊悔。

硕荣安慰了好久谭月，才让她平复下来。上半夜谭月睡不着，硕荣还在她的床边给她讲故事，直到她睡着才离开。

本来管家要彻查此事，但是谭老爷介入了，他知道查下去肯定会查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谭月，他不想鱼死网破，只得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