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唐时期,连民间那点邪门玩意,皇帝老儿都想招进宫里去看一看。
一时之间,炼妖之风,袭卷了整个民间。
皇帝老儿是乐了,可是却苦了天下黎民百姓。
什么邪门玩意,竟然让皇帝老儿都这么感兴趣?为何,又能在民间刮起一股炼妖之风呢?
其中故事,骇人听闻,那一段诡异的过去,被文人雅客称之为“剔骨之年”。
至于倒地是个什么样的“剔骨之年”,在这里,听我慢慢的给大家道来!
“人无利不贪早,鬼无钱不推磨。”
相传,如果你想证实“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真是假,不妨夜间随带大量纸钱和一顶纸轿,在一处幽静的十字路口,摆上一副石磨。
并与石磨保持七步距离,然后纸娇内盘坐,手上要握着三根点燃的檀香,每隔七个呼吸间,便要走出纸轿焚烧纸钱,如此往复,当你手中的檀香燃烧到一半的时候,你便能听到石磨转动的声音。
这个时候,再焚烧一次纸钱,赶紧跑人。切忌,在奔跑途中不能扔掉手中的檀香,必须持香跑进一座庙中,在庙里静坐一晚。
后话,据传有人在跑的时候,折断一根燃香,后来那人还没跑到庙前,就被疾驰而来的纸轿卷走了。
这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心断香命被夺!
可有人偏不信邪,非要见证一下不可!这不,丹溪镇有名的地保嘎六,今夜与人打赌,就要证实这个说法。
夜过子时,这嘎六带着两个枯瘦如柴的兄弟,扛着大包的纸钱,拉着一个小石磨和纸轿,来到了有名的十字官道上。
这条十字官道,四通八达,据传能直通皇帝老儿的家门。
自从小镇成立以来,镇中死了人,无论年轻人还是老人,在发丧之日的前夕“送魂夜”,便会抬着尸体,在这条官道上,大把大把的焚烧纸钱,同时还要烧掉一顶有着四位轿夫的纸轿。
寓意,官道四通八达,象征着在阴间、这里也是四通八达的鬼道,所以送魂法事,都会选择在这样的大道。
这是在为死去的人,买通阴间官道,让那四位轿夫,一路打点的把灵魂抬进阴间。
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说法,可就是有人不相信。
“俗话说的好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想凭空捏造恐吓你家嘎六爷,门都没有。”
这当儿,嘎六想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嘎六是丹溪镇的地保,何为地保?就是那类似地痞流氓征收保护费的,不过,这是有些官气的。
嘎六祖宗三代都是地保,到他这一代更是继承了他祖上优良的地保传承。
虽无大财,但足以让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他比那些平民百姓过的舒坦多了,时而还能去趟窑子,嘿哟一番。
嘎六从小没娘,他娘是个窑姐,生下他后就死了。他爹也不争气,在他十五岁那年,和一个打更的老人打赌,子时过后去“孝子窟”转一圈。
赌注是五两银子。
嘿嘿,偏偏他爹不争气,在孝子窟还没转得半圈,就活活吓死了。
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呀!
到如今,嘎六十九岁了,却是比他爹还牛气几分,整日净做些不忌鬼神的事情。
前些日子,与人在街头打闹,一时被那人将了几句,说什么这个世间没有好人啦,你没钱就没人给你办事啦,就连那孤魂野鬼,你不给焚烧纸钱他都不会给你推磨。
嘎六一听到这话,可就来气了。
“破口大骂那人,有钱鬼就给你推磨呀,麻痹的,真是世风日下,你狗日的就认钱,咱哥们这几年的情意算是扯**蛋了!”
两人骂来骂去,最后,嘎六剑眉一挑,就跟那人打了这个赌。
“老子要是证实了这个世间没有“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说,你狗日的就得乖乖的给老子办事!把窑子里的小翠赎出来也行,或是把老马头的二丫头买来也行,总之这两个女人之中,要有一个嫁给我。”
这就是嘎六与那人的赌注。
世间凄凉呀,堂堂七尺男儿,还是个带官气的地保,怎就落得个娶窑姐、买民女的份上了。
——
伸手不见五指的官道上,天黑的叫人头皮发麻!嘎六三人忙活一番后,把石磨和纸轿全都摆放好了,中间还放好了一包纸钱。
“嘎六爷,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就开始吧,俺俩就不在这里陪你了。”那俩兄弟,有些害怕的说道。
嘎六也害怕,这时也是有点发毛,竞有些后悔与那杂毛打这个赌了!
麻痹的,豁出去了,大不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条硬当当的好汉!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硬抬头就死扛啦。嘎六这会儿,想起了他那死去的老爹,不禁念叨了起来。
“老爹你走得早,现在我也混到这份上了,要是真有这么一说,你就给我拦住那些推磨的小鬼,拿了钱就让他们赶紧滚蛋,不要给我推什么磨,这磨一动我可就输啦,你老一定记住了,千万……。”
那俩兄弟,一见嘎六现在就开始神神叨叨的起来了,忙不管那么多了,撒丫就跑。
嘎六转身一看,那俩兄弟没命的像小镇跑去了。
本来,他想喊两声、骂两句的,但想想此事也情有可原。平日里,他嘎六爷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今儿个,心里竟然也开始犯些嘀咕了。
嘎六下意识的看了下四周,黑乎乎的、连两边的树影子都瞧不清楚,静悄悄的,入目的、全是各种成片的黑影。乍一看,就像是各种飘荡在天地间的人影般,晃晃悠悠、时近时远,久而久之,你便会觉得,这他娘的哪是树影,这分明就是游荡在荒野间的孤魂野鬼!
“麻痹的,到了晚上,官道两旁的树林也都这么慎人。”嘎六骂骂咧咧的嘀咕道。
嘎六越是愣在这里,越觉这气氛吓人,一时之间,额头上都渗出丝丝冷汗了。
“麻痹的,老子打趟拳,壮壮胆,看哪个不长眼的鬼东西,敢来吓唬小爷。”嘎六心里想着,便摆起了起手式。
还真别说,嘎六这一通三脚毛功夫,打得还挺入眼的,难怪窑子里的小翠说他强壮、肌肉块大,原来也是练家子呀。
一趟有鼻子有眼的伏虎拳打完后,嘎六喘呼呼的坐在纸轿中,那个样子似是累死鬼般。
这当儿,要是有人赶夜路走过来,准会吓死过去。
你想呀,深更半夜,在一条黑灯瞎火的十字官道上,你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顶十分刺眼的纸轿,在那轿帘半开的纸轿中,还坐着一个逢头散发之人!
远远看去,那是什么,鬼呀!只有鬼能坐纸轿,大晚上的看到这般场景,换谁都得吓死过去!
不过,这当儿嘎六可没想这些!
那股热血澎湃的劲头过去后,丝丝阴风吹到了嘎六身上,不禁让他打起了冷颤,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麻痹的,这样下去不妙,赶紧烧纸钱吧,烧完了老子也好去破庙里将就将就。”想到这里,嘎六皱着眉头便赶紧行动了。
在与石磨之间步好距离后,嘎六便点燃檀香、一本正经的坐在了纸轿中。
隔一小会(数够了七个呼吸),他就出去焚烧些纸钱,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睛不敢去看前方的石磨,只是盯着燃烧的檀香。
那檀香烧出的青烟,被阴风一吹,顿时涣散,突而又在嘎六身后凝聚而出,似是一个人影般,被那刺眼的纸轿吞进了口中。
“丫丫的,这香都快燃一半了,这石磨一点动静都没有,嘿嘿,看来古人所言诧异,这次我赢定了!”嘎六这时有些心喜的想到。
然而,这老天偏偏就吓你这种不信邪的,石磨是没啥动静,可嘎六盘坐的纸轿子,却突然动了几下。
那个动静,就像是有人在抬纸轿的另一端,要把轿子里的人倒出来一般。
这一下,嘎六吓的差点把手中的檀香给捏断,心里那个怕呀。
嘎六吓得脸色黑绿,他闭上眼睛,颤颤抖抖的说道:“各位鬼爷爷鬼奶奶,您大鬼有大量,小的被逼无奈,才惊扰了您,今日个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海涵,不要跟小的计较,过了今夜,等明儿个,小的一定给您大烧纸钱,求您饶了小的吧!”
嘎六这会儿可是毛了,腿脚都不听使唤了,那双眼睛始终是死死的闭着,心想,我不睁开看,你们就吓不到我,大不了,我就一通乱跑,等跑到天明,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娇子又动了几下,这几下的动静很大,差点把他掀倒在地,吓的嘎六哇哇的大叫了起来。
突然,他听到了石磨转动的声音,顿时,一股冰冷的寒意,吹遍了嘎六全身,鸡皮疙瘩瞬间隆起。
嘎六这下慌了,手忙脚乱的跳出纸轿,就是慌不择路的乱跑。
那手中还没烧完的檀香,在这一刹那被他捏断了两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里还想得到手中的檀香呀,没命的就是一通乱跑。
还好,潜意识中,他还记得丹溪镇的方向。闭着眼睛跑,幸运的是他没有撞在树上,正好跑在路中间,他一边跑,还一边乱舞招式。
“伏虎拳第三招。”
“哼、哼、哈、哈!”
“伏虎拳第五招!”
“哼哼,啊啊,哼哼,他娘的,我打拳,我不怕!”
嘎六的那双手,没命的乱舞着,还扯着嗓子哇哇的吼着,他这是在壮胆。
殊不知,此刻你就是会降龙十八掌,也奈何不了那些鬼物。
嘎六身后的纸轿,突然剧烈的颤抖了几下,似是有四个人在猛烈的摇晃纸轿般。
这时,一股惨绿的冥火包裹了整个纸轿,刹那间,那纸轿竟然变成了古朴的木轿,而且,令人更加惊惧的是,有四个脚不踏地的轿夫竟然抬起轿子,转瞬间就追上了嘎六。
那轿子就如一阵阴风般刮过,转眼间就消失了,随同消失的还有嘎六的身影。
十字官道上,嘎六没有放完的大包纸钱,在这时突而的自燃了起来,那窜起的火苗,绿油油的,足有三丈高。
那石磨似是在冷笑般,幽幽的转着,慢慢的不动了。
石磨静止了,纸钱焚烧完的灰烬也随风飘散了,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片刻后,在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的树林中,出现了三个头戴黑色斗笠的人影,那斗笠上各贴着一张冥字籇符。
只听其中一人冷哼道:“无知的**,竟然拿命来玩。”
“大哥,今日我们怎么就碰上这么一桩子事,点子我们还抓吗?”
“不抓了,速速回去,今夜不易行事!”
三道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帮玩把戏的民间艺人。
像民间绝活,喷火龙,接断肢,胸口碎大石,手指透石,吞铁球等等,一些极端的、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却全都是他们这些人的绝活。
更为让人惊异的就是,这个杂耍团里,还有“美人鱼、瓷器人”这等稀奇古怪的物种,让人真是拭目以待!
天终于亮了,丹溪镇也渐渐忙碌了起来。
一大早,镇子上来了一帮玩把戏的,由于他们的到来,小镇更加热闹了。
这个把戏班,在进入镇子后,便找到镇内最宽敞的地方,搭台建棚,开始忙禄了起来。
另有几名伙计,走街串巷,去拉人头了。
“丹溪镇的乡亲父老,本把戏班,有传说中的美人鱼和瓷器人可看。大家下午就可以去观看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本家很快就走,想看的就赶紧准备吧!”
“真的呀,要多少钱?”有人搭言问道。
“不多,每人一文钱,没钱的拿几斤粮食也行。”
一时间,丹溪镇的子民,热闹了起来,都在期待着,下午的到来,看看那传说中的“美人鱼和瓷器人,究竟长得是啥摸样。
昨夜,跟嘎六去十字官道的那俩兄弟,一大早就来到了镇上的古庙里,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嘎六的身影。
庙里没有!
他们又赶去十字官道上寻找,只有石磨还在那里,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咦,嘎六爷去哪里了?”其中一个人问道。
“哎,莫不是真的被抓走了?”
“这——这他娘的不是扯蛋么,怎么可——可能!”这家伙一紧张,就有点结巴。
突然,其中一个人在石磨的木柄上,好似看到一件令他无比恐惧的事情,只见他颤抖的指了过去。
“二黑,你快看那把柄,那一圈长长的手印,都印在木柄里了,这是被什么抓的,好大的力气。”
这个叫二黑的家伙,闻言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只听他大叫一声“鬼呀”,撒丫就跑了。
“啊,我的娘呀,二黑,你等等我!。”
这俩爷们,跑起来比兔子还快,一会儿的功夫便跑回了丹溪镇。一个个哭丧着脸,认为嘎六爷九成是被鬼抓走了,这下完了,嘎六爷没了。
说来此事也巧,那与嘎六打赌的杂毛,正好碰到他们两个。
经他们两个这么一说,那与嘎六打赌的杂毛,当时吓的灰溜溜的就走了。
回到家里,又是上香,又是摆供!
只见他跪在那里对天念念道:“嘎六爷您可别怪我,要不是您持意要打这个赌,我也不会同意的,现如今,您丢了小命、去了阴间,可别怨恨嫉恨到我头上,我给您大烧纸钱了,再给您烧几十个小女子下去伺候你,在阳间没有享受到的,到了阴间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啪!”
“啪!”
杂毛的后脑勺,在这时,被人用力的狠狠的煽了两下。
那跪地祭拜的杂毛,被打的浑身直冒冷汗,回头转身一看,惊叫一声“嘎六爷”后,便翻着白眼吓晕了过去。
吓晕杂毛的不是别人,正是活生生的嘎六。
他不是被鬼轿抬走了,怎又回来了,曲间故事,下回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