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点点头,不想和他做没有意义的争辩,只是不断用眼睛扫视办公室里挂着的石英钟,暗示小御我累了一天,若无其他事情,也该让我回去了。
小御看看我,格外开恩地说:“你辛苦一天,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虽然有点惊讶,还是连忙告辞。
我匆匆站起,走到门口时,看见小御坐在办公椅中,稍微有点倦意,淡淡无聊的神情,含带一点兴味的双眼,纯白的礼服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胸前铺满细小的白色亮片,纯白素净的气质,很是软化了他白天一贯的霸道威严。
可能这一刻他看起来太孤单白马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直接就走,多问了一句:“Boss,小黑呢。”
“我让他出去办点事。”他随意说道。
他不陪在你身边,出去做什么事呢?小御不说,我也不主动问,虽然他有栽培我之意,但是我们接触时间仍然太短,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坦诚相见。
譬如他怎么安排一夜之间就把老蒋的事弄得全城皆知,他什么时候开始搜集老蒋证据,他让谁搜集老蒋证据,他搬倒老蒋,会不会把御氏也拉进漩涡,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什么时候起动,第一个通知他御廷工地出事的人是谁,是谁在泰国搞定收购的事情。
这些事我都心里都有疑惑,但我不着急知道答案。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完成小御交给我的工作,事情一步步来,如果我真的成长为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该知道的他必然让我知道。
我简单的“奥”了一声,就此掠过,不然怎样,难道还牺牲休息时间陪着他,难得他这么好心,早早地放过我。
我转身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小御又叫了我一声。
我勉强抑制住心头厌烦,微笑着转回头看向御天涯,结果这厮故意煽情,幽深漂亮的眼睛里一抹了然和抚慰,鼓舞人心地说道:“笑眉,这些天委屈你了,虽然忍辱负重,但是以后你会得到回报的。”
我应景地回个感动感激的笑脸,拉开门有礼貌地走出去,立刻禁不住华丽丽地打个寒颤,干呕两下,强烈不习惯这样的小御,真想转回身敲敲他的头告诉他,别演了,狮子怎么也装不了老山羊,你是咆哮派的戏,这假惺惺的怀柔您老就算了。
————————
晚风习习,宽阔的街道,景焕牵着我的手哼着歌快乐地向前走。
走出大厦时,景焕一直站在路边等我,细心地询问御天涯有没有为难我,这种平时享受不到的关心还真是令我有点感动。随即来牵我的手,本来是拒绝的,可他斜眼看着我,说道:“在里面求我向别人低头的时候,就又拉又拽的,现在用不着我了,就义正严词面目凝重的。你这人翻脸也太快了吧。”
这番话说的我呀,完全没办法反驳,一个手吗,想拉就拉呗,反正他这么帅,就当我牵着国宝压马路了。
我看着身旁那挺拔帅气的身影,既有几分满足于来往女生羡慕疑惑的眼神,又暗暗提醒自己,景焕就是御殿的高档自助餐,偶尔为之,不可上瘾,因为不是我的消费层次。
可是上瘾的人恐怕都是无力自拔的,就像现在,景焕边走边轻轻唱起了歌,触动灵魂的嗓音好像都散入风中,吹进心里,就像一场我个人独享的景焕专场情歌会,我突然就毫无征兆地被满心感动。
听得入了迷,没留神,迎面一个低着头横冲直撞的男人,从身边擦肩而过,把我撞得倒退一步。
我停住了,还下意识地说声“对不起”。这个我自认为的好习惯已经被悍妞花千树攻击无数次,不要动不动和人说对不起,尤其在不是你错的时候。可惜我还是改不了。
那个人也不知道听到我说话没有,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我却呆呆地怔住了,他居然正在想:“刹车动动手脚,就有五十万到手,再也不用干了。”
我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发呆,他穿着黑色连帽外套,走路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快要融进夜色里。
景焕看看我,关心地询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心里去一直不安,他一定是坏人,什么“动动手脚,五十万的”都像黑话,而且和人撞到,连头都不敢回地走掉。
有心感真是麻烦,我如果是全民超人汉考克就把他抓回来审问一下,说不定能阻止什么阴谋。可惜我不是,只能胡乱猜测,即使想报警,都苦于没有证据。
我胡思乱想着,突然脸色发白,是他,难道是有人要对御天涯不利,不是我爱联想,可一般人或者事,应该不需要用五十万,只有大人物大事件才需要这么高价钱,不是说黑市上一般胳膊腿什么的就几万吗。
再想想御天涯平时的行事风格,得罪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就单说老蒋想要他命,我都不稀奇。
想到这里,我真的担心起来,尤其小黑被御天涯派了出去,身边没人保护。
我掏出手机,拨打给御天涯,“您所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我连续拨,都是这个声音,我渐渐着急起来。
景焕察觉到我的异动,担心地看着我。
我立刻向着公司的方向往回跑,不会真的是有人要对小御不利吧,我得马上回去看看。景焕一把抓住我,漂亮的眼睛困惑地看着我问道:“你风风火火地干什么?”
张张嘴,梗住了,心感是不能说的秘密,只能胡乱扯谎,说是听到刚才那个人嘀咕要弄死御天涯,景焕怀疑地看看我,说他根本没听到。
我着急地一跺脚,因为他声音很小啊,是从我这面过去的。
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