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帝的罗威纳犬”辞职事件

《天使长迷案：耶稣会崛起》是我笔下的一部小说，里面有个虚构的教皇，被人胁迫将权利让给耶稣会，以使耶稣会有权肃清天主教内部的腐败。小说出版后数月，教皇本笃十六世辞职，继而天主教会历史上选出了首位有着耶稣会会士背景的教皇。

教皇是罗马天主教会的普世领袖，也是世界上最小的独立城国梵蒂冈的最高统治者。梵蒂冈是独特的、寡头统治的、四面与罗马接壤的小国。作为独立的主权国家，梵蒂冈拥有自己的法律，只要有教皇的庇护，居于梵蒂冈城的居民不受城外法律的制约。但教皇本笃十六辞职之后、教皇弗朗西斯当选之前发生的事件，即使在真实的世界中也仍旧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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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枢机主教团体选举了生于德国的约瑟夫·阿来士·拉辛格为教皇本笃十六世，成为天主教会第265任领袖。在任职枢机主教时，他已担任了二十四年教廷信理部部长，并在使教会蒙羞的性丑闻中担当起重要调查任务。然而在1996年，他收到一位美国主教发来的两封信，来信者敦促其采取措施惩治一名神职人员，此神职人员涉嫌在1950年至1974年间对200个聋哑儿童施行猥亵，枢机主教拉辛格却未对此信予以回复。[1]

教皇本笃十六世将教会比作一只正漏水下沉的船，他说：“基督在他自己的教堂里受难……教会有多肮脏污秽，即便那些应该身从上帝的人，也同样深涉其间。”[2]

这些都是天主教徒爱听的话，且他在梵蒂冈拥有极高的地位。但在过去的24年里，他为何如此沉默？

他的当选引起了争议，并不是因为他在梵蒂冈的工作——尽管本应因为工作——引起争议是因为他是德国人，在纳粹统治之时，他就生活在德国。但只要仔细研究一下他的经历，我们就会发现他巧妙地为自己洗脱了嫌疑：拉辛格14岁时，正值二战期间，他参加了纳粹党的希特勒青年团。作为一个德国青年，他别无选择。入会是强制性的。如果哪个家庭拒绝合作，无论家长怎么反对，孩子们终究要被带走。据说拉辛格从未加入纳粹党，他的父母也反对纳粹政权。到了必须服兵役的年龄时，他找到了一个逃跑的机会。他从盖世太保手下逃脱，又被美国人抓走了。他在二战最后几个月里成了战犯，战争结束时，他刚好十八岁。[3]

有人坚持认为，教皇本笃十六世和他的家人本可以采取更多的抗争行动。卡罗尔·约泽夫·沃伊蒂瓦，也就是后来的教皇约翰二世，年轻时在波兰曾抵抗纳粹分子，他公开反对纳粹，甚至还参加了波兰的反纳粹戏剧演出。沃伊蒂瓦很幸运，他未被捕也未被杀。[4]在拉辛格的家乡特劳恩施泰因，伊丽莎白·罗娜说，她的这位内兄是位拒服兵役的人，他被抓后又被送进了残酷的达豪集中营：“抵抗是可行的，有人已树立了榜样。拉辛格还年轻，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5]

拉辛格确实年轻，我们也难以想象自己在相似情形之下会如何行事。可惜拉辛格不是普通人，他是天主教会的领袖们选出的教皇。但是，若要对他当选一事质疑，不应盯着他那久远的往事，而应放眼他的近期经历，以及未来的教皇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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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1日，绰号“上帝的罗威纳犬”的85岁的教皇辞职了，几个小时之后，梵蒂冈的夜空划过巨大的闪电，并两次击中圣彼得教堂圆顶。[6][7]2013年2月28日，教皇本笃十六世以年老乏力为由，宣布退休。他请大家放心，称并没有特别的病因，并说自己“非常清楚此举事关重大……我宣布放弃罗马主教教皇之职，放弃圣彼得继承人之职。”[8]

教皇的弟弟是位89岁高龄的神父，他同样表示“十分惊讶”。上一任自愿辞职的教皇是出生于1215的切莱斯廷五世，比本笃十六世早700多年，前者的辞职决定是在任职教皇仅5个月后作出的，被众人谴责为“严重推卸责任”。

是什么让教皇本笃十六世不堪重负、自认失去了支撑他继续任职的体能和精神力量？没人能够回答，但也并非无迹可寻。

教会未曾恰当处理骇人听闻的金融丑闻，丑闻牵扯到梵蒂冈银行的可疑账户，还有与犯罪、暴力、凶案嫌疑人的交易。

在《天使长迷案：耶稣会崛起》后记中，我曾提到，因梵蒂冈管理松懈，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安勃西亚诺银行储户的13亿美元存款被挪用，天主教会向安勃西亚诺银行受害储户支付了2.5亿美元，称此举是“基于道义。”[9]我还提到了罗伯特·卡尔维那桩谋杀案，实际上谋杀案并不止这一件。

据说，梵蒂冈银行为“上帝的银行家”（总部设在米兰的安勃西亚诺银行董事长罗伯特·卡尔维）控股的公司设立国外空壳公司。大主教保罗·马辛科斯从1971年到1989年任职梵蒂冈银行行长（至少在名义上是董事会的一员）。马辛科斯在“援助信”上签了名，信上指出这些公司由梵蒂冈银行管控，而且在钱消失之前，这些文件是给出借人的“告慰函”。[10][11][12]

1982年6月17日，就在罗伯特·卡尔维从意大利往伦敦逃亡后，追随卡尔维已久的女秘书格蕾齐拉·科罗谢从银行四楼坠亡。她留下遗书，谴责卡尔维毁掉了银行，她最后的心愿是让卡尔维“不得好死”。第二天，人们发现了罗伯特·卡尔维的尸体，他被吊着脖子挂在伦敦黑衣修士桥下的脚手架上。凶手竭力将这场绞刑伪装成自杀。[13]2005年，几个与意大利黑手党有瓜葛的嫌疑人被指控是卡尔维一案的凶手，但最后皆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了。[14]

1986年3月，意大利政府将米歇尔·桑东诺从美国欧提斯维尔监狱引渡回国，关进了意大利的监狱。桑东诺也是个银行家，正是此人与大主教马辛科斯和梵蒂冈银行进行了地下交易。[15][16][17]桑东诺买凶谋杀了两名意大利调查员，7年后被引渡回国。

乔治奥·安布罗索利负责调查和清算桑多诺在意大利银行的持股情况，他于1979年7月11日在意大利米兰被一名美籍杀手枪杀。安布罗索力被杀10天后，一名意大利黑手党杀手立鲁克·巴加拉雷射杀了杰出的调查员鲍里斯·吉拉诺，当时这位调查员正在意大利巴勒莫市一家咖啡馆喝着早餐咖啡。吉拉诺本想与安布罗索力谈谈黑手党的海洛因贸易以及与意大利银行的洗钱活动之间的关系，但很显然还未开始商议，两人就都被谋杀了。杀手巴加拉雷还与1992年的一起汽车爆炸案有关，此案造成反黑手党法官乔瓦尼·法尔科内及其妻子还有警卫人员被炸死。黑手党耐心地等了5年寻找机会杀害法尔科内，这期间靠手机联络。1992年6月，另一位高级执行法官保罗·博尔塞利诺被炸死。[18]

桑东诺涉嫌买凶杀害乔治奥·安布罗索利和鲍里斯·吉拉诺，在意大利服刑，1986年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囚室内。桑东诺的咖啡里检测出了剧毒氰化物。[19]

意大利政府控告大主教马辛科斯与安勃西亚诺银行的丑闻有牵连，即便如此，大主教仍然没有主动向意大利侦查员坦白自己所知的一切。虽说梵蒂冈对法律嗤之以鼻，本案却也涉及宗教问题。罗伯特·卡尔维是天主教徒，他那些幸存的家属也是天主教徒。卡尔维家雇了私家侦探组来洗清对罗伯特·卡尔维自杀的陈词。不少天主教徒认为，自杀是一种绝望之罪，是唯一不可赦免之罪，因为教会教导众人要相信上帝爱你，并从此信条中看到希望。一些天主教公墓不允许自杀者葬于其间。除此之外，天主教会还有意阻挠调查者，马辛斯科好像并不在意此事：“或许我是个糟糕的银行家，但至少我没坐牢。”[20]或许他的言外之意是，很多人被杀害了，至少自己没被谋杀，而且那心碎的一家人也没被教堂抛弃。

马辛科斯过着亲王般的生活，还经常打高尔夫。到了1990年，梵蒂冈和意大利达成了协议，马辛科斯获准自由游历美国。此人于2006年2月死于美国亚利桑那州的太阳城，享年84岁。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和后来的教皇本笃十六世庇护着大主教马辛斯科，并允许他将所知一切带进坟墓。

1989年马辛斯科卸任，一位非神职人员接管了梵蒂冈银行，但丑闻未曾止步。1993年7月，意大利最大的化工企业，费鲁齐-蒙特爱迪生公司的一位主任，劳尔·咖迪尼，被人发现因枪伤死于其在意大利米兰的公寓里，此事发生在他即将为一起腐败案件的审理出庭作证之前。加布里埃勒·卡利亚里是意大利最大的公司——能源巨头埃尼集团（ENI）的老板，他也在自己的囚室内被塑料袋闷死了。卡利亚里之死被判定为自杀。[21]死者本要为“埃尼蒙特”案出庭作证。埃尼蒙特是一家联合企业，涉嫌搞政治回扣和贿赂，涉案金额至少1亿美元。此丑闻包括指控梵蒂冈银行利用账户为意大利政府官员洗钱。[22][23][24][25]

埃托雷·格迪·泰德斯奇，2009年至2012年任职梵蒂冈银行行长，他还是教皇本笃十六世的心腹。2012年夏天，意大利宪兵队为调查一桩贪腐、洗钱案件而将他拘捕。[26][27]法庭判决泰德斯奇无罪，他发誓要起诉诬告他的人。[28]宗教事务银行（梵蒂冈银行）总经理保罗·奇普里亚尼和副总经理马西莫·杜利被调查。2014年7月两人辞职。而此前，一位梵蒂冈高级神职人员因涉嫌用梵蒂冈银行账户洗钱、非法转移资金而被拘捕。[29]

梵蒂冈应该对金融犯罪分子实施的暴力、谋杀案件负一定的道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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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财务丑闻这一项就足以让教会陷入危机，而教皇本笃十六世的辞职还有来自于性丑闻的困扰。其中，最恶劣者莫过于包庇恋童癖者。[30][31]例如，曾任教区副主教、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管区大主教副手而现任圣保罗地区的圣彼得·克拉弗教堂、耶稣圣心大教堂、耶稣化身教堂的牧师——凯文·麦克唐纳，涉嫌对教区职工和教区居民隐瞒一位神父的虐童史，该神父就职于圣保罗的圣体教堂。会众们都被蒙在鼓里，该教父有进一步虐待更多儿童的嫌疑。涉嫌包庇该教父的麦克唐纳与奥巴马政府的白宫办公厅主任丹尼斯·麦克唐纳是兄弟关系。[32][33][34][35]

就在教皇本笃十六世辞职之前，虐童案幸存者约翰·凯利向法新社透露，教皇无视他对天主教会内部虐童案的揭露，失掉了在教廷内部解决虐童案的契机：“他虽然满口应承，却没有实际行动，最后根本没取得什么结果。”[36]

1998年，一桩性丑闻让教皇本笃十六世忧心忡忡。尽管这个案子发生在他当选之前，但那时他已在梵蒂冈担任要职。23岁的塞德里克·托纳是一名瑞士护卫队下士，他涉嫌枪杀队中新任指挥官阿洛伊斯·埃斯特曼及其夫人格拉迪斯·梅萨·罗梅罗。之后，托纳疑是将枪放入嘴中自杀身亡。

凶案在梵蒂冈发生后，详细资料一直密不公开，造谣者推断此案涉及同性之间的三角恋爱或是瑞士护卫队权力之争。托纳的母亲乞求教皇本笃十六世恢复其子的声誉，她称儿子并不是凶手，而是受害者。她委托了一名律师，该律师说此案“隐瞒了证据、前后矛盾、充满谎言”。[37]

就在教皇本笃十六世辞职前不久，另一桩性丑闻震惊了梵蒂冈。国际新闻文章称，有同性恋神父被应召男郎勒索。到了12月，也就是教皇辞职前两个月，本笃十六世收到了一份多达300页的报告，事关勒索一案。[38][39]

英国传来的消息或许就是那致命的一击。英国《观察者报》的凯瑟琳·狄文妮揭露了英国地位最高的天主教徒、据称终身未婚的苏格兰枢机主教基斯·奥布莱恩的秘密，他同时还是圣安德鲁斯和爱丁堡地区的大主教。三名在任牧师和一名前任牧师签署了一份郑重宣誓过的投诉声明，向罗马教皇使节详细控告了奥布莱恩的滥用职权和不当的性暗示。狄文妮指出，此事无关同性恋问题，而是关乎伪善。丑闻公之于众后，奥布莱恩便下台了。教皇使节在2月8、9号左右收到了投诉信，而负责调查内部不当性行为的梵蒂冈部门前任首领——教皇本笃十六世，于2013年2月11日宣布辞职。[40]

倘若这些金融、性、包庇丑闻还不够的话，还有保罗·加布里埃勒被捕事件。此人是教宗的私人侍从官，人称“摄像助理”，因其向意大利报社泄露教皇本笃十六世的私密信件而被捕，这些信件将教会置于尴尬的境地。[41]

此番“梵蒂冈解密”事件揭示了梵蒂冈内部的争权夺利、背叛、管理失当。大主教卡洛·马里亚·维加诺是教皇本笃十六世的执法者，之前有梵蒂冈内部人士不怀好意地将维加诺的事泄露给报社，“梵蒂冈解密”或许是为给那个内部人士难堪。2011年10月，大主教卡洛·马里亚·维加诺闷闷不乐地接受职位调遣，他被派往美国做大使。据报道，维加诺认为这次职务调动被阻挠执法的人看作是一场胜仗。[42][43]

知道了这个背景，就不难明白为什么教皇本笃十六世会主动辞职了。在他辞职的整个过程中，美国、欧洲天主教会颓势显见。每周教众参与人数锐减。神学院以成为圣职人员为目标的学生降到了40年前的三分之二，天主教会收到的捐款日益减少。大家将天主教会视为一个精神涣散的组织，一个失去了强健的精神状态的组织，一个在社会急需精神指引时不能对大众的个人生活有任何贡献的组织。

注释：

[1]Flavia Krause-Jackson， “Benedict Seeks Refuge in Retirement after Church Scandals，” Bloomberg News， February 28，2013.http：//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13-02-28/benedict-seeks-refuge-in-retirement-after-church-scandals

[2]John Tavis and Cindy Wooden， “Cardinal Ratzinger， guardian of church doctrine， elected 265th pope，” April 19， 2005.http：//www.catholicnews.com/data/stories/cns/0502405.htm

[3]Susan Donaldson James， “Pope Benedict Dogged by Hitler Youth Past， Despite Jewish Support，” ABC News via World News， February 12，2013. http：//abcnews.go.com/International/pope-benedict-dogged-nazi-past-achievements-jewish-relations/story？id=18469350

[4]ustin Sparks， John Follain， and Christopher Morgan， “Papal hopeful is a former Hitler Youth，” Times Online， April 17， 2005. http：//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europe/pope-benedict-his-role-in-the-nazi-years-6147817.html

[5]Tony Paterson， “Pope Benedict： His role in the Nazi years，” The Independent， April 21， 2005. http：//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europe/pope-benedict-his-role-in-the-nazi-years-6147817.html

[6]Paul Cocerton， “Lightening bot hit Vatican not once but TWICE hours after Pope's shock resignation，” Mirror， February 12， 2013. http：//www.mirror.co.uk/news/world-news/lightning-bolt-hit-vatican-not-1705156

[7]Staff， “Lightning bolt strikes the Vatican's St. Peter's Basilica – video，” The Guardian， February 12， 2013.http：//www.theguardian.com/world/video/2013/feb/12/lightning-vatican-peter-basilica-video

[8]Philip Pullella， “Pope's sudden resignation sends shock waves through church，” Reuters， February 11， 2013.http：//www.reuters.com/article/2013/02/11/us-pope-resigns-idUSBRE91A0BH20130211

[9]Paul Lewis， “Vatican Pact Reported on Banco Ambrosiano，” The New York Times， May 11， 1984. http：//www.nytimes.com/1984/05/11/business/vatican-pact-reported-on-banco-ambrosiano.html

[10]Alexander L. Taylor III， “Scandal at the Pope's Bank，” Time， July 26， 1982. http：//content.time.com/time/magazine/article/0，9171，922953，00.html

[11]Rupert Cornwell， “God's Banker，” (Dodd， Mead， 1984).

www.amazon.com/Gods-banker-Rupert-Cornwell/dp/0396082955/

[12]Larry Gurwin， The Calvi Affair， (London： Pan Books LTD.， 1984).www.amazon.com/Calvi-Affair-Banker-Larry-Gurwin/dp/0330283383/

[13]Peter Popham， “The case of God's Banker： Roberto Calvi the trial begins，” The Independent， October 6， 2005. http：//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europe/the-case-of-gods-banker-roberto-calvi-the-trial-begins-317471.html

[14]Malcolm Moore， “Five are cleared in 'God's banker' case，” The Telegraph， June 7， 2007. http：//www.telegraph.co.uk/news/worldnews/1553879/Five-are-cleared-in-Gods-banker-case.html

[15]Margalit Fox， “Archbishop Marcinkus， 84， Banker at the Vatican， Dies，” The New York Times， February 22， 2006. “In the mid-1970's， Bishop Marcinkus was linked to a banking scandal involving the Sicilian financier Michele Sindona. Mr. Sindona had advised the Holy See and Bishop Marcinkus on handling its assets and investments. When Mr. Sindona's financial empire collapsed， the Vatican suffered losses reported to be in the tens of millions of dollars.”http：//www.nytimes.com/2006/02/22/business/22marcinkus.html？_r=0

[16]Robert Nelson， “God's Banker，” Phoenix New Times， February 13， 2003. “Marcinkus， [Carlo， Roberto's son] Calvi says， was in the Bahamas for the wedding of the daughter of one of his closest banking associates， Michele Sindona…In 1981， [Carlo Calvi said] he found a letter written by Marcinkus in 1978 to his father…evidence that Marcinkus was involved personally with money laundering. Carlo Calvi says he turned the document over to United Nations investigators.” http：//www.phoenixnewtimes.com/news/gods-banker-6409346

[17]Alexander L. Taylor III， “Scandal at the Pope's Bank，” Time， July 26， 1982. “According to Giorgo Ambrosoli， the court-appointed liquidator of the Sindona empire…Sindona paid a $5.6 million commission as part of the [suspicious sale of two companies to Calvi at a greatly inflated price of $100 million] to “an American bishop and a Milanese Banker. Official Italian sources have confirmed that Ambrosoli was referring to Marcinkus and Calvi.”http：//content.time.com/time/magazine/article/0，9171，922953，00.html

[18]Andrew Gumbel， “Mafia killer with a code of cruelty，” The Independent， June 26， 1995.http：//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mafia-killer-with-a-code-of-cruelty-1588354.html

[19]E.J. Dionne Jr.， “Michele Sindona， Jailed Italian Financier， Dies of Cyanide Poisoning at 65，” The New York Times， March 23， 1986.

[20]Adam Bernstein， “Paul Marcinkus， Indicted in Bank Scandal，” Washington Post， February 22， 2006.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wp-dyn/content/article/2006/02/21/AR2006022101814.html

[21]Alan Cowell， “Accused Olivetti Chief Surrenders and Is Freed Under House Arrest，” The New York Times， November 3， 1993. http：//www.nytimes.com/1993/11/03/world/accused-olivetti-chief-surrenders-and-is-freed-under-house-arrest.html

[22]Staff， “Dozens in Italy to Stand Trial in Big Scandal，” The New York Times， May 25， 1994.http：//www.nytimes.com/1994/05/25/world/dozens-in-italy-to-stand-trial-in-big-scandal.html

[23]Guy Dinsmore， “A murky See，” The Financial Times， September 25/26， 2010. “[The Enimont scandal involved] use of [Vatican Bank] accounts for bribes passed to Italian government officials.” http：//www.ft.com/cms/s/0/4c7e5606-c802-11df-ae3a-00144feab49a.html#axzz3dtQhY4Ef

[24]Gerald Posner， God's Bankers，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 2015). www.amazon.com/Gods-Bankers-History-Money-Vatican-ebook/dp/B00LD1S4FI/

[25]Avi Jorisch， "The Vatican Bank： The Most Secret Bank In the World，" Forbes， June 26， 2012. http：//www.forbes.com/sites/realspin/2012/06/26/the-vatican-bank-the-most-secret-bank-in-the-world/

[26]Avi Jorisch， "The Vatican Bank： The Most Secret Bank In the World，" Forbes， June 26， 2012. http：//www.forbes.com/sites/realspin/2012/06/26/the-vatican-bank-the-most-secret-bank-in-the-world/

[27]Andreas Wassermann and Peter Wensierski， “Transparency vs. Money Laundering： Catholic Church Fears Growing Vatican Bank Scandal，” Spiegel Online International， July 2， 2012. http：//www.spiegel.de/international/europe/a-growing-vatican-bank-scandal-threatens-catholic-church-image-a-842140.html

[28]Andrea Tornielli， “IOR： Gotti Tedeschi's counter-attack，” Vatican Insider， March 28， 2014. http：//vaticaninsider.lastampa.it/en/news/detail/articolo/ior-gotti-tedeschi-33044/

[29]Nicole Winfield， “Vatican bank's ousted president comes out swinging，” Associated Press， March 28， 2014. http：//news.yahoo.com/vatican-banks-ousted-president-comes-swinging-133845129.html

[30]Pam Belluck， “Cardinal Law Said His Policy Shielded Priests，” The New York Times， August 14， 2002. ''Did I think that I should have informed the parish [about pedophiles] and then not done it？ No. I simply didn't have that as part of our response to these cases.'' http：//www.nytimes.com/2002/08/14/us/cardinal-law-said-his-policy-shielded-priests.html

[31]Elisabetta Poveledo and Laurie Goodstein， “Pope [Francis] Creates Tribunal for Bishop Negligence in Child Sexual Abuse Cases，” The New York Times， June 10， 2015. http：//www.nytimes.com/2015/06/11/world/europe/pope-creates-tribunal-for-bishop-negligence-in-child-sexual-abuse-cases.html？ref=topics

[32]Madeleine Baran， “Archdiocese knew of priest's sexual misbehavior， yet kept him in ministry，” MPR News， September 23， 2013. http：//minnesota.publicradio.org/features/2013/09/clergy-abuse/

[33]“Clergy sex abuse and the response from the Catholic church，” MPR News， April 5， 2010. http：//www.mprnews.org/story/2010/04/05/midmorning1

[34]Tom Crann， “Kevin McDonough： Brother Denis， new Obama chief of staff， leads by 'building the team，'” MPR News， January 25， 2013. http：//www.mprnews.org/story/2013/01/25/politics/kevin-mcdonough-on-brother-denis

[35]Press Pass， “7 Things to Know About Denis McDonough，” ABC News， September 6， 2013. http：//www.nbcnews.com/news/other/7-things-know-about-denis-mcdonough-f8C11092868

[36]Rachel Donadio and Nicholas Kulish， “A Statement Rocks Rome， Then Sends Shockwaves Around the World，” The New York Times， February 11， 2013. http：//www.nytimes.com/2013/02/12/world/europe/pope-benedict-xvi-says-he-will-retire.html

[37]Barbie Latza Nadeau， “Vatican Murder Mystery： Was It a Gay Love Triangle？” The Daily Beast， November 13， 2011. http：//www.thedailybeast.com/articles/2011/11/14/vatican-murder-mystery-was-it-a-gay-love-triangle.html

[38]Ben Wedeman and Michael Pearson， “Scandal threatens to overshadow pope's final days，” CNN， February 28， 2013. http：//www.cnn.com/2013/02/25/world/europe/vatican-archbishop-resigns/

[39]Bill Hutchinson， “Pope Benedict's resignation linked to gay conclave： report，” New York Daily News， February 22， 2013. http：//www.nydailynews.com/news/world/pope-resignation-linked-gay-conclave-report-article-1.1271328

[40]Catherine Deveney， “UK's top cardinal accused of 'inappropriate acts' by priests，” The Observer (The Guardian)， February 23， 2013. http：//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3/feb/23/cardinal-keith-o-brien-accused-inappropriate

[41]Alessandro Speciale， “Vatican official calls leaked documents an 'immoral' and 'brutal' attack，” The Washington Post， May 29， 2012.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national/on-faith/vatican-official-calls-leaked-documents-an-immoral-and-brutal-attack/2012/05/29/gJQAUSdlzU_story.html

[42]Jason Horowitz， “Pope Benedict XVI's leaked documents show fractured Vatican full of rivalries，” The Washington Post， February 16， 2013.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lifestyle/style/pope-benedict-xvis-leaked-documents-show-fractured-vatican-full-of-rivalries/2013/02/16/23ce0280-76c2-11e2-8f84-3e4b513b1a13_story.html

[43]Andrea Tornielli， “The Viganò 'case' and the power struggle in the Vatican，” Vatican Insider， January 2， 2012. http：//vaticaninsider.lastampa.it/en/inquiries-and-interviews/detail/articolo/12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