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开,做事才能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是佛法,恢复本原亦是佛法。世间万物皆有其自身的规律之所在,因此人应保持自己的本色,因为本色是最有生命力的色泽,而世人的烦恼正是由于我们“无故寻愁觅恨”,让我们的本色被尘世虚华蒙蔽。如果一个人在面对世事变幻的时候,能够始终保持自己的本心与平常心,何来烦恼一说呢?

自然之子,养自然之心

人本是自然之子,但在社会进程中,人一方面得以升华,以文化区别于动物,同时也在被社会所异化,从而表现出了许多非自然的属性,尤其是在商业社会中,这种异化尤为明显。

养心首先要养自然之心,要保持人原有的那种质朴、纯真的自然属性。整日工于心计、追逐名利,如何养生,如何养心?所以,要回到自然去,首先要在心态上回到自然去。

高峰妙禅师住在山洞里,他每天以自然中的野果为餐。

很多人对他这样的修行方式十分不解,有人问他:“野果有什么好吃的呢?”

高峰妙禅师说:“野果可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那人又问:“你看你,住在这个山洞里,乱糟糟的,头发长长了也不梳理。”

禅师说:“我连烦恼都没有,还需要梳理什么?”

“你一年到头就这身衣服,为什么不备一套换洗的呢?”

“佛法慈悲、道德这身衣服就足矣。”

“你总要洗洗澡吧?”

“我的心一干二净,不需要洗澡。”

“你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你不觉得孤单吗?”

高峰妙禅师指指外头:“看见花花草草了吗?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我的朋友。”

那人猛然醒悟,高峰妙禅师的生活才是自在的,洒脱的。

一心参禅,与大自然混为一体,享受着清净、新鲜是多么可贵呀。自然可以开启人的心灵、陶冶人的情操,久居闹市,心系名利,人实际上活得很累。荣华富贵、名声赞誉都是表面的东西。整日费尽心思与人争斗,何必要这样难为自己?

此时,放下来,走出去,到自然的怀抱中沐浴春风,攀登高山,放歌旷野,你会舒服许多。自然是功名的清新剂。

人活着要顺其自然,不要受任何外界环境的影响。有时候,过于倚重外物与环境只会让你充满烦恼,得不到快乐的往往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有一个人被烦恼缠身,于是四处寻找解脱的秘诀。

有一天,他来到一个山脚下,看见在一片绿草丛中有一位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横笛,逍遥自在。他走上前去问道:“你看起来很快活,能教给我解脱烦恼的方法吗?”牧童说:“骑在牛背上,笛子一吹,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他试了试,却无济于事。于是,他继续寻找。

不久,他来到一个山洞里,看见有一个老和尚独坐在洞中,面带满足的微笑。他深深鞠了一躬,向老和尚说明来意。老和尚问道:“这么说你是来寻求解脱的?”他说:“是的!恳请不吝赐教。”老和尚笑着问:“有谁捆住你了吗?”“没有。”“既然没有人捆住你,何谈解脱呢?”他翻然醒悟。

我们又何尝不是像这个人一样四处寻找解脱的途径?殊不知,并没有谁捆住你的手脚,真正难以摆脱的是困于心中的那个瓶颈。突破心中的瓶颈,清除掉心中的垃圾,你就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自由翱翔。人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因为活得不够单纯,其实,不要去刻意追求什么,不要向生命索取什么,不要为了什么给自己设置障碍,简单而自然,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心灵就像一轮秋月挂于高天,清辉弥漫,皎洁晶莹,如果你总是牵绊于世俗的声色名利,你的心空就会充满浓厚的乌云,那轮心灵的明月就会越来越暗淡,直至无光。因此,一个现代人,如果能多接近自然,就能清除心灵的乌云,那轮心月就会焕发出本属于它的明丽,生命也会在心月的清辉中常驻常新。

投道一师兰若宿(唐·王维)

一公栖太白,高顶出风烟。

梵流诸壑遍,花雨一峰偏。

迹为无心隐,名因立教传。

鸟来远语法,客去更安禅。

昼涉松露尽,暮投兰若边。

洞房隐深竹,清夜闻遥泉。

向是云霞里,今成枕席前。

岂惟暂留宿,服事将穷年。

心的解脱比身体的解脱更自在

生命很短暂,快乐有尽而苦难无穷。

在佛教的根本教义四圣谛中,苦谛是最关键的一谛,也是佛教人生观的理论基础。佛教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一个人从出生后发出第一声啼哭,到去世时留下最后一抹微笑,几十年都无法逃避重重劫难。因此,人们寄希望于修行,希望在修行中得到解脱,而佛教的解脱之道就是灭苦之道。

解脱可以分为身体的解脱和心灵的解脱,也就是肉体的自由与心灵的自在,其中心的解脱比身体的解脱更为重要。现实生活中,常常有人抱怨,抱怨学业不顺利、抱怨生活节奏太快、抱怨工作太累,这些人身在牢笼之外却将自己的心困在了牢笼之内,这种自由是虚幻的;而还有些人,即使身陷囹圄却也能够保持一颗从容淡定的心,欣赏明媚春光,聆听虫鸣鸟语,享受柔和微风。

心不自在,即使肉体进退自如,也依旧会挣扎于痛苦与困惑之中,“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由此可见,若想求得解脱,必须保持心灵的自由。

但是,即使自由与解脱有很大的相似性,也不能简单地在这两者之间画上等号。佛教追求的是一种“无我”的超脱,一旦心心念念的都是“我要自由,我要解脱”,那么,他所实现的解脱就是有局限的。放下“我”的观念,放下对“我”的执著,甚至放下对“法”的执著,把一切放下,彻底放下,才能承担起“建设世间和拯救世间”的责任,才可解脱自己,解脱世人。

佛教把实现解脱之道的方法称为“修持”,而“三无漏学”则是众多修持方法中不可缺少的原则。

首先是要修戒,不当做的不能做,当做的不能不做,自觉严守佛家的戒律;严守戒律,内心清净才能进一步学定。其次要修定,即修习禅定,不思善不思恶,去除一切虚妄杂念,可由静坐开始,进而通过礼拜、读诵、忏悔等法门来提升自己禅定的修为。第三步是修慧,包括闻慧、思慧、修慧、证慧。这三者的修习既有前后顺序,又是相辅相成的。修持的过程由戒生定,由定发慧,慧又转过头来,指导持戒,指导修定,就这样连环地形成了螺旋状态而向解脱之道迈进。

南宋末年有一位著名的道元禅师,他年轻的时候希望能够求取正法,所以独自远行,历经艰辛到西方求经。十年后道元禅师回到国内,人们关切地问他在外十年,是否求得了真经?道元禅师开心地说:“我知道了眼睛是横着长的,鼻子是竖着长的,所以我就空着手回来了。”

众人听了都捧腹大笑,而笑过之后却陷入了沉思。

眼横鼻直是一种再平常不过的客观存在,而未得究竟解脱的人终不能领会其中的妙处,道元禅师心中已然觉悟,所以能够在历经万难之后,两手空空而透彻真谛。这则著名的禅门公案应对我们有所启发。修持的程度不同,自在的程度也就不同,因而解脱的程度也会不同,真正的解脱是一种到达极致的自在。

酬孝甫见赠(其六)(唐·元稹)

莫笑风尘满病颜,此生原在有无间。

卷舒莲叶终难湿,去住云心一种闲。

世间烦恼本是庸人自找

世人每天都在忙碌、不安和烦恼中度过,一个烦恼过去,下一个烦恼又来了,愁工作、愁财富、愁子女,甚至有时候顾影自怜……总之,各种各样的烦恼层出不穷,永不停息。

烦恼由心产生,所有人都在“无故寻愁觅恨”。世间烦恼是庸人自找的。如果一个人在面对世事变幻的时候,能够始终保持自己的本心,妄念不生,止水澄波,又何来烦恼一说呢?

烦恼如同不良生活习惯导致的疾病,淡定从容的生活态度,是免于烦恼的健康生活习惯。但这种良好的习惯并非每个人都有,即使是得道的高僧偶尔也会心生妄念,自寻烦恼。

白云守端禅师在方会禅师门下参禅,几年来都无法开悟,方会禅师怜念他迟迟找不到入门处。一天,方会禅师借着机会,在禅寺前的广场上和白云守端禅师闲谈。方会禅师问:“你还记得你的师傅是怎么开悟的吗?”白云守端回答道:“我的师傅是因为有一天跌了一跤才开悟的。悟道以后,他说了一首偈语:‘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方会禅师听完以后,大笑几声,径直而去。留下白云守端愣在当场,心想:“难道我说错了吗?为什么老师嘲笑我呢?”白云守端始终放不下方会禅师的笑声,几日来,饭也无心吃,睡梦中也经常会无端惊醒。他实在忍受不住,就前往请求老师明示。

方会禅师听他诉说了几日来的苦恼,意味深长地说:“你看过庙前那些表演猴把戏的小丑吗?小丑使出浑身解数,只是为了博取观众一笑。我那天对你一笑,你不但不喜欢,反而不思茶饭,梦寐难安。像你对外境这么认真的人,比一个表演猴把戏的小丑都不如,如何参透无心无相的禅呢?”

烦恼是无缘无故的风,无法保持平静淡定、对任何事都深思不已、纠缠不休的人,心湖就会被烦恼的风掀起波澜。一个人若能从容淡定,便会远离烦恼,体验另一种生命,另一番境界。有句佛语叫掬水月在手。苍天的月亮太高,凡尘的力量难以企及,但是开启智慧,掬一捧水,月亮美丽的脸就会笑在掌心。生活中总会有各种纷繁复杂的问题,面对这些问题,如果不能保持淡定从容,自然会烦恼不已。

淡然安定面对各种问题的人,必定深谙从容的生活智慧。在现代都市竞争的人性丛林,从容淡定是一种大境界,庸人都在杞人忧天、慌不择路,只有智者镇定从容。“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在愁中即病中。”古人的诗句可谓一语道破天机。生活中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关键在于你怎样看待。生活有了繁杂事才显真实,烦恼根本没有必要,淡定从容、妄念不生地对待纷扰才最舒坦。

题川无竭寄傲窗(宋·何梦桂)

南山有路滑如苔,多少人从半岭回。

不是老僧空傲世,世人自不上山来。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人之所以为万物之长,就在于人能用物而不为物用、不为物累。人或得意,或失意,其宠辱境界的根本症结所在,皆是因为有身而来。

宠,是得意的总表相。辱,是失意的总代号。当一个人在功成名就时,若非平素具有淡泊名利的真修养,一旦得意,便会欣喜若狂,喜极而泣,自然会有震惊心态,甚至得意忘形,而真正能做到范仲淹在《岳阳楼记》所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者有几?

古今中外,无论是官场、商场,抑或情场,都仿佛一场戏,须将得意与失意、荣宠与羞辱看得一清二楚。诸葛亮有一句名言,“势利之交,难以经远。士之相知,温不增华,寒不改弃,贯四时而不衰,历坦险而益固”,意在鞭策我们要不因荣辱而保持道义,所谓得意失意皆不忘形,宠辱而不惊,便是此意。

有一个富有哲理的故事,是一段妙趣横生的奇闻逸事,用风趣的口吻将宠辱不惊的修为之难娓娓道来。

宋朝苏东坡居士在江北瓜州地方任职,和江南金山寺只一江之隔,他和金山寺的住持佛印禅师经常谈禅论道。一日,苏轼自觉修持有得,撰诗一首,派遣书童过江,送给佛印禅师印证,诗云:“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八风是指人生所遇到的“嗔、讥、毁、誉、利、衰、苦、乐”八种境界,因其能侵扰人心情绪,故称之为风。

佛印禅师从书童手中接过苏东坡之诗阅后,拿笔批了两个字,就叫书童带回去。苏东坡以为禅师一定会赞赏自己修行参禅的境界,急忙打开禅师之批示,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放屁”两个字,不禁无名火起,于是乘船过江找禅师理论。船快到金山寺时,佛印禅师早站在江边等候苏东坡。苏东坡一见禅师就气呼呼地说:“禅师!我们是至交道友,我的诗、我的修行,你不赞赏也就罢了,怎可骂人呢?”禅师若无其事地说:“骂你什么呀?”苏东坡把诗上批的“放屁”两字拿给禅师看。禅师呵呵大笑说:“言说八风吹不动,为何一屁打过江?”

苏东坡闻言惭愧不已,自觉修为不够。

《菜根谭》里说:“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为人做官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闲看庭前”大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之意;“漫随天外”则显示了目光高远,不似小人一般浅见的博大情怀;一句“云卷云舒”又隐含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崇高境界。对事对物,对功名利禄,失之不忧,得之不喜,正是“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古来圣贤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风流。只有做到了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方能心态平和、恬然自得,方能达观进取、笑看风云。

枯桑(唐·白居易)

道傍老枯树,枯来非一朝。

皮黄外尚活,心黑中先焦。

有似多忧者,非因外火烧。

自然的才是最美的

顺其自然是佛法,恢复本原亦是佛法。世间万物皆有其自身的规律之所在,水在流淌的时候是不会去选择道路的;树在风中摇摆时是自由自在的,它们都懂得顺其自然的道理。

自然的才是最美的。有的时候,一个人在修饰打扮上花费的时间有多少,说明其需要掩饰的缺点也就有多少。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尤其是人,都应保持自己的本色,因为本色是最有生命力的色泽,失去本色,就失去了特征,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要知道,任何虚伪的掩饰都不会长久。

无德禅师一直在四处行脚漂泊,一天经过佛光禅师那里,便去拜访他。

佛光禅师惋惜地说:“你是一位很有名的禅者,为什么那么辛苦地四处奔波,不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呢?”

无德禅师无可奈何地答道:“我也想隐居,可是我拿不定主意,请问究竟哪里才是我的隐居之处呢?”

佛光禅师不客气地指出:“你虽然是一位很好的长老禅师,却连隐居之处都不知道?”无德禅师开玩笑说:“我骑了30年马,不料今天竟被驴子摔下来。”意思是说我30年来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今天却被你难住了。于是无德禅师就在佛光禅师这里住了下来。

一天,有一个学僧问道:“我想离开佛教义学,可以吗?请禅师帮我抉择一下。”

无德禅师告诉他:“如果是那样的人,当然可以了。”

学僧刚要礼拜,无德禅师却拦住他说:“你问得很好,问得很好。”

学僧道:“我本想请教禅师,可是我还没有……”

无德禅师打断道:“我今天不回答。”

学僧执著地问:“干净得一尘不染时又怎么办呢?”

无德禅师答道:“我这个地方不留那种客人。”

学僧在问:“禅师,什么是您特别的家风?”

无德禅师说:“我不告诉你。”

学僧不满地责问道:“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无德禅师斩钉截铁地答道:“这就是我的家风。”

学僧更加不满了,讥讽道:“您的家风就是没有一句话吗?”

无德禅师无奈地随口说道:“打坐!”

学僧顶撞道:“街上的乞丐不都在坐着吗?”

无德禅师拿出一枚铜钱给学僧。学僧终于醒悟。

无德禅师再见佛光禅师,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现在已找到隐居的地方,那就是当行脚的时候行脚,当隐居的时候隐居!”

无德禅师能够当行脚时行脚,当隐居时隐居,正是顺其自然,行云流水般生活状态的生动体现。

不要刻意去追求,掩饰。事实上,如果一个人天生丽质,几乎无需打扮,也会使人赏心悦目;而一个人如果天生长着斗鸡眼、塌鼻梁、大耳朵,那么,不管他怎么掩饰,也还是会让人看出他的真面目。人只需要在顺其自然中,做好自己,充实自己。

赠衡岳隐禅师(唐·李端)

旧住衡州寺,随缘偶北来。

夜禅山雪下,朝汲竹门开。

半渴传初尽,群生意未回。

唯当与樵者,杖锡入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