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挪威镭锭医院

1984年4月，我来到挪威镭锭医院，“镭锭”就是用居里夫人发现的放射性镭治疗宫颈癌的设施。所以，镭锭医院就是肿瘤医院，不独收治宫颈癌，或不仅仅是用镭疗。挪威镭锭医院（Norwegian Redium Hospital, NRH）是挪威最大的肿瘤医院，隐映于挪威奥斯陆市郊的森林之中。

妇瘤科收治的主要是宫颈癌、子宫内膜癌、卵巢癌和外阴癌，滋养细胞肿瘤很少（挪威有健全的肿瘤登记制度，我翻阅了30年的登记，几乎每年只有5例绒癌，而我科有一个专门病房）。

北欧重视放射诊断和放射治疗，每天上班第一站是先到放射科去复习前一天的放射片子，由一位放射科主治大夫讲解，并和妇瘤科医生讨论。放疗是由妇科大夫自己做的。来此之前，我对放疗不熟悉，为此还到医科院肿瘤医院放疗科参观学习了几天，算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在挪威，我学会了淋巴造影，回来后这方面的工作成为卵巢癌淋巴转移研究（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的组成部分。

每两个星期，要到病理科去，一起复习两周末的肿瘤病理结果，临床与病理相结合，这对肿瘤诊治非常重要。后来我们在自己的杂志上专门开辟了“妇科大夫要懂病理”的专栏，我也有专门的“学习病理知识，促进临床工作”的论著和演讲。

在挪威镭锭医院，上午九时上班，下午三时下班，中午不休息。中午便餐或查房颇为惬意，一般一二台手术，可于12点到1点结果，病房大夫集聚在休息室。各种点心、沙拉、奶酪、鸡蛋、饮料、咖啡样样俱全，虽简单但又丰盛，摆满一桌，煞是好看。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侃“八卦”。这时免不了要谈谈中国，他们对中国了解不多，很感兴趣，不少人想要来看看。吃得差不多了，护士长把25份病历送来，一一过一遍，简单讨论一下，然后主任再领大家走一圈，看看病人，改改医嘱。一天的工作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做点事情。

夏日的下午，阳光和煦，空气清新。斯堪的纳维亚人是自然之子，尤其钟爱太阳。主任说，快去晒太阳！但看山坡上绿草茵茵、一尘不染，人们无忌放浪形骸，几乎裸浴于自然之中。四周静谧，唯有鸟儿啼叫……

经常会有长周末（long weekend），或周五、周六、周日，或周六、周日、周一，刚去时搞不太清楚，到了医院，一片寂静，是休息日呀。我遂骑车到森林、海边去，一个人，索性脱光衣服，裸浴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