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通的招降之道

蒯通确确实实是秦末的一位奇人,他曾经劝说韩信自立,韩信不听,后来被刘邦抓住,要烹死他,他又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刘邦,获得了释放。他还做过一些事情,都让人觉得他有非凡的智慧。然而,他最终没有成功,并不是他个人的才学不济,实在是运数使然。

蒯通对范阳令徐公说:“我私下里听说您将要死了,所以特地来向您表示哀悼和慰问。虽然如此,但是还要恭贺您因为有了我蒯通而会有一线复生的机会。”范阳令说:“您为什么对我哀悼和慰问?”蒯通回答说:“秦国的法令非常严酷,您做了10年的范阳令,杀死多少父老兄弟,造成多少孤儿寡母,砍断了人家脚,在人家的脸上刺字,是数也数不清的。然而那些慈爱的父辈和孝顺的子女没有人敢把刀子刺入您肚子,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秦国的法令极为严酷罢了。如今天下大乱,秦国的法令不能施行了,那些慈父孝子就会把利刃刺进您的肚子而成就他们的名声,这就是我要对您表示哀悼慰问的原因啊!如今,各路诸侯都背叛了秦朝,武信君的人马即将到来,但您却要死守范阳,年轻的人都要争先恐后地杀死您,都要去投奔武信君。您应该迫不及待地派我去面见武信君,可以转祸为福,也就在今天了。”

范阳令徐公就派蒯通去见武信君说:“您如果一定要打了胜仗才能得到土地,攻破了守敌然后占领城池,我认为您这样是错了。你如果能听从我的计策,就可以不去攻打而使城池投降,不通过战斗就可以夺取土地,只要发出告示就可以平定广阔的土地。”武信君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蒯通说:“如今范阳令正准备整顿人马来坚守抵抗,可是胆小怕事,贪恋财富又爱惜生命,本想走在天下人的前面来投降,又害怕您认为他是秦国的官吏,像以前被您攻克的10座城池的官吏那样被杀死。但现在范阳城里的年轻人也正想杀掉他,自己守卫城池来抵抗您。您应该把官印让我带去,委任范阳令,范阳令就会把城池献给您,城里的年轻人不敢杀死他们的县令了。您再让范阳令坐着彩饰的车子,奔驰在燕国和赵国的郊野,燕国、赵国郊野的人看见他,就会说这就是范阳令,他是率先投降武信君的,马上就得了如此优厚的待遇了,燕国与赵国的城池岂不是不用攻打就可以平定了吗?这就是我说的燕、赵各国可以传檄而定的计策。”武信君听从了他的计策,派遣蒯通赐给范阳令官印,赵国人听到了这个消息,群起响应,不战而降的有30余座城池。

为渊驱鱼、为丛驱鸟是成就大事之大忌,蒯通的招降之道确实是极为高明的。

——见《马国翰佚文辑》